某個下午。
宋存接到經(jīng)紀人陳杰的來電,兩人聊了會兒工作上的事。
陳杰是個挺有分寸感的beta,宋存休息了這么長時間,陳杰平時只跟他交流工作,并不過多打聽宋存的隱私。
陳杰問,“最近收到一些劇本邀約,你要不要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太久沒作品觀眾會忘記你的?!?/p>
“嗯,發(fā)給我看看?!彼未鎾斓綦娫挘皖^翻看陳杰剛剛發(fā)送過來的劇本。
唇邊遞來一小塊哈密瓜,宋存眼皮也沒抬,直接張口咬到嘴里。
不用抬頭也知道是祁宴又給他送水果了。
這段時間,宋存沒有外出工作,無聊的時候也不愛出門,就經(jīng)常在影音室看電影,琢磨演技。
祁宴并不怎么打擾他,只是會適時地送切好的水果過來,囑咐他注意休息眼睛,偶爾也會安靜地坐在旁邊,跟宋存一起看電影。
祁宴易感期沒什么規(guī)律,為了避免突然信息素暴動,他很少外出,一周只去公司一兩次。
兩個不喜歡外出的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里。
雖然他們同居的時間不長,卻不比許多早出晚歸工作的小兩口相處的時間少。
宋存覺得如果不談感情的話,祁宴其實是個不錯的室友。
——脾氣好,會做飯,忙的時候就在書房工作,不忙的時候就陪他看電影。
宋存似乎在漸漸習慣這種“相敬如賓”的生活。
但是這種歲月靜好的片刻,只要撞見2099就會一秒破功。
為了避免被宋存拆成零部件,2099起早摸黑,刻意避開宋存的活動時間,家務(wù)都在半夜悄悄做,偶爾碰見出來喝水的宋存,就躲回休眠艙裝死。
這天,宋存難得早起,剛出房間就撞見晨跑回來的祁宴。
祁宴一邊利落地脫T恤,一邊往樓上走,并沒有看到站在二樓房間門口的宋存。
剛運動完,線條完美的薄肌上覆著薄薄的汗,緊實的腹肌和流暢的人魚線映入宋存的眼底。
alpha優(yōu)越的臉蛋和身材,在清晨的陽光下很有沖擊力。渾身充斥著天生的野性和侵略感,跟平時溫文爾雅、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很有反差感。
宋存無意識地咽了下口水,在心里給此時的祁宴做了個評價:有點性感。
祁宴脫下衣服才發(fā)現(xiàn)宋存站在房間門口,他有些意外,隨即又笑了笑,和宋存打招呼,“早啊,存存。”
宋存有些不自然的別開視線,“你、你干嘛脫衣服?。俊?/p>
“抱歉。”祁宴將T恤抓在手上。
“剛剛2099給我端了杯果汁,不小心打翻淋在衣服上。”他解釋。
“所以你是慈善家嗎,一個家政機器人連遞杯果汁都會打翻,你是怎么忍到現(xiàn)在的?”宋存挑眉,余光瞥到2099貓在樓梯口。
他故意提高音量,說著刻薄的話,“這點小事都干不好,就該將它退回原廠,回爐再造。”
被回爐再造警告的2099嚇得底盤打轉(zhuǎn),不慎從樓梯口滑出來,又飛快地又躲回休眠艙,裝死去了。
看著2099驚慌失措的身影,宋存很幼稚地露出一個得逞的笑。
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祁宴正看著他,笑得寵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宋存瞬間感覺自己像個傻子,連忙收住笑。
“快去洗澡去吧你?!?/p>
說完噔噔噔地跑下樓,拖鞋又飛了一只。
不過這次祁宴不用擔心宋存把拖鞋跑丟了,因為現(xiàn)在家里地板都鋪上了厚厚一層羊絨毯。
-
洗完澡后,祁宴下樓做早餐。
平時祁宴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宋存都在客廳里玩手機。
今天的宋存有些調(diào)皮,時不時就進來廚房搗亂。
祁宴剛切好番茄片,宋存就趁他煎雞蛋的空隙,過來偷吃番茄片。
煎好雞蛋,祁宴發(fā)現(xiàn)番茄片不見了,轉(zhuǎn)過頭看到宋存嘴里正叼著番茄片,挑釁般故意在祁宴面前一口一口把番茄片吃掉。
“調(diào)皮。”祁宴作勢要去拍宋存的手,宋存身手敏捷地躲閃了。
他又重新洗了個番茄。
切完番茄后,發(fā)現(xiàn)煎好的培根又不見了。
再回頭,看到宋存兩腮鼓鼓的,唇上冒著油光,還用得逞的小表情看著祁宴,抬手就要用手背擦嘴。
祁宴抓住他的手,宋存以為祁宴還要打他手心,剛想抽回去,祁宴卻從一旁抽了張紙巾,幫他擦嘴。
擦拭的力道很輕,像在擦一個什么貴重的寶貝,又像在臨摹一道藝術(shù)品。
祁宴一邊幫他擦嘴,一邊語氣寵溺道,“怎么跟個孩子似的,待會早餐還吃得下嗎?”
這一刻,時間好像忽然變得緩慢。
臉頰被祁宴捧著,輕輕擦拭著唇角,宋存恍惚中有種被祁宴當做孩子寵的感覺。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在祁宴面前,好像越來越像個孩子,可以無所顧忌地鬧。
腦海里閃過一句話——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因為潛意識里覺得,祁宴對他好,所以才會放任自己在他面前肆無忌憚。
而這種被偏愛的感覺,在他的成長過程似乎沒有出現(xiàn)過。
他剛出生的那年,父親生意出現(xiàn)了嚴重的危機,把他當做掃把星一樣的存在。
母親也是在那一年發(fā)現(xiàn)父親出軌,只顧著和父親歇斯底里的哭鬧,根本沒有心思照顧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懷上他,父親也不會出軌找別的女人。
而他的大哥,出生在父親母親感情最好的那幾年,獲得了全部的關(guān)注和疼愛,也是既定的家族繼承人。
哪怕大哥從小不學無術(shù),哪怕大哥長成了個酒囊飯袋,把家里的產(chǎn)業(yè)搞到幾乎要破產(chǎn),父親也沒怎么苛責過他,甚至把自己推出來聯(lián)姻,收拾大哥闖下的爛攤子。
“存存,你怎么了?”
看到宋存眼眶微微泛紅,祁宴停止了擦拭的動作。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細微的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
宋存意識到自己眼眶濕潤,連忙背過身去,找了個角度擦了一下眼角。
“沒事,被油煙熏到眼睛了?!彼未鏌o聲地吸了下鼻子,背對著祁宴,“你油煙機是不是忘記開了,跟2099一樣笨死了?!?/p>
祁宴明顯感覺到宋存的情緒不對,但是也不拆穿,只是好脾氣地順著他的話說,“嗯,是我太笨了,把我們存存熏到了是不是?”
他說著向前走進一步,從背后攬著宋存纖細的肩膀,將他帶出了廚房。
“我看看,”祁宴面對面俯下身去看宋存的臉,語氣故意有些夸張,“怎么辦,熏成小灰貓了?!?/p>
他說著還用指腹輕輕在宋存的鼻尖上掃了一下。
宋存知道祁宴是在逗他,故意別開臉,“祁宴你傻不傻?”
祁宴側(cè)過頭追著他的臉,又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他右眼瞼下的小痣,語氣認真又誠懇:
“存存,就算你變成小灰貓,我也會一眼認出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