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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訂婚那天,陸家才終于有機會見到顧以梟。
因這三天來,屢次拜訪都被顧以梟拒絕了。
陸家從上至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是我的‘死’以及當年的事惹得顧以梟要秋后算賬了。
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又忽然接到顧以梟送來的訂婚宴請?zhí)?/p>
這才讓他們?nèi)玑屩刎?,以為自己想多了?/p>
顧以梟果然不在乎我這個養(yǎng)女,更沒有因為喬知意懷孕的事惱怒生氣。
所以,一大清早,陸媽就帶著陸淮舟和喬知意前來示好。
還拿出一張照片,向顧以梟賣慘:“以梟,林稚的死,我們也很傷心,但跟顧家的婚約,我們陸家真的盡力了,不怪淮舟這幾年在外找女人,是林稚自己讓他寒心了......”
畢竟陸淮舟這些年在外花天酒地,給顧家招來不少非議和丑聞。
陸家琢磨著還是得給顧以梟一個交代。
可喬知意肚子里的孩子是實實在在的,又要怎么交代才能挽尊呢?
那就只剩下往我這個‘死人’頭上抹黑了。
所以,陸媽拿出的那張照片上,是我跟一個男人在深夜街頭相擁的畫面。
因當時下著暴雨,光線昏暗,那個男人又側(cè)身站著,所以只能依稀辨識出我的臉。
可顧以梟卻垂眸望著那張照片,沒有吭聲。
反而將兇厲帶著殺意的眼睛朝向陸家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問——
“這張照片,你們從哪兒來的?”
陸家以為是我的行為讓顧家蒙羞,才惹得顧以梟如此生氣,心中更為大喜起來。
陸媽又裝模作樣地嘆氣:“是......是南意從她一個報社朋友那里截下來的?!?/p>
“幸好她花大價錢買了下來,不然曝光出去,咱們兩家的臉往哪兒擱???”
當顧以梟凌厲的目光落在喬南意身上時,她心中陡然一涼。
連護著孕肚的手都無措了,趕緊掐著嗓子解釋:“顧上將,您別生氣......我問過朋友了,這照片是他們報社一位前輩在很多年前拍攝的,當時林小姐應(yīng)該才十七八歲的樣子......”
“她小小年紀就敢這么勾搭男人,可想而知,這些年,您不在家的時候有多猖狂......”
“是她自己不守婦道,往淮舟哥哥的頭上戴綠帽子?!?/p>
接下來的話,顧以梟沒耐心聽了。
他又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的陸淮舟,挑眉問:“你覺得呢?”
這三天下來,陸淮舟好像煎熬憔悴了不少,眼底全是青黑,連胡茬都沒刮干凈。
他說不清那是什么,只覺得心里堵堵的,悶悶的,很難受。
那個曾在顧家父母葬禮上,毅然決然舍棄一半股份也要嫁給他的女人。
那個任他花天酒地,胡作非為,仍默默堅守在原處等待他的女人......
明明在出事前還見過一面,是他眼睜睜看著林稚進酒店房間的,卻又稀里糊涂地死了。
陸淮舟忍了片刻,還是追問:“林稚呢?”
顧以梟不悅挑眉:“我告訴過你,她死了?!?/p>
陸淮舟又急急地問:“那尸體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紅著眼睛質(zhì)問說:“林稚是我的未婚妻,她突然就出事了,怎么也得讓我們陸家看過遺體再說吧?如今你們顧家卻連葬禮都沒給她辦......”
顧以梟卻噗嗤一笑,翹著修長的二郎腿正視他——
“所以,你現(xiàn)在以什么樣的身份來質(zhì)問我?”
“林稚的未婚夫?好像她在幾天前就已經(jīng)跟你們陸家退婚了吧?”
“還是這位喬小姐的相好,她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陸淮舟瞬間局促到面紅耳赤,我也站在二樓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失笑一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陸家還是這么又壞又蠢。
他們這是只拿到了照片,卻沒查出照片上跟我相擁的男人是誰嗎?
不過......我的視線落在看似純良無害小白蓮的喬南意身上。
多年前被顧家花大價錢嚴厲封禁的照片,居然能被她找回來,還真是小瞧了她。
陸淮舟被擠兌到無地自容,只能吞吐著說:“我......我只是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趕緊出聲喊了句:“以梟......”
畢竟顧以梟對我一直有著超乎尋常的占有欲,從小就愛吃醋的很。
萬一他真被陸淮舟表現(xiàn)出來的對我的在意惹生氣了,到頭來哄他的人不還得是我?
循聲抬頭看到我的瞬間,陸淮舟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連剛才不遺余力編排我黃謠的陸媽和喬南意,也驚恐地僵在了原地。
很快,客人們陸陸續(xù)續(xù)到達訂婚宴現(xiàn)場。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顧以梟牽著我的手,尤其陸淮舟的方向挑起下頜——
“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