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著已經(jīng)倒閉的糖果廠logo。我捏著糖，塑料紙嘩啦響，

留聲機的唱針突然卡進唱片紋路里?！杆髞怼埂竿藷?，一日三次?！?/p>

周醫(yī)生唰唰寫字，鋼筆尖劃破紙面，「別問病人去向，這是規(guī)矩?！顾f藥單時，

我注意到他無名指有道疤，形狀像個月牙。走廊傳來推車聲，輪子吱呀呀地壓過地磚縫。

我起身時，留聲機突然放出半秒音樂，是《致愛麗絲》的前奏，又立刻啞火。「周二。」

周醫(yī)生突然說，「阮棠那丫頭沒告訴你？」我回頭看他。他正把簽到簿往抽屜深處推，

牛皮紙封面閃過「1999」的字樣。雨又開始下了。我站在急診室門口翻手機相冊，

劃到最底下才找到那張照片——泛黃的蠟筆畫上，兩個火柴人手拉手站在樹下，

樹干上刻著歪歪扭扭的「302」。頭頂?shù)乃{(lán)燈突然頻閃，在積水里投下破碎的光影。

我摸到褲袋里那顆糖，包裝紙已經(jīng)汗?jié)窳耍ず卣吃谥讣?。拐角處傳來高跟鞋聲?/p>

第5章高跟鞋聲停在巷口的糖果店前。我縮在電線桿后面，看著阮棠把傘收攏。

今天的傘是墨綠色的，收傘時水珠濺在紅磚墻上，像一串省略號。她推門的動作很輕，

門楣上的銅鈴只發(fā)出半聲脆響。櫥窗里擺著玻璃罐，彩色糖果在燈光下像寶石。

老太太從柜臺后抬頭，老花鏡滑到鼻尖，和急診室那位醫(yī)生的姿勢一模一樣。「還是老樣子？

」阮棠點頭。她今天沒穿西裝，灰色毛衣袖口垂到虎口，露出腕骨凸起的弧度。

老太太彎腰從柜臺底下摸出鐵盒，盒蓋上印著褪色的卡通圖案。我踩到水坑的聲音太響。

阮棠猛地回頭。鐵盒「咔嗒」一聲扣上，她睫毛顫了顫，瞬間挺直后背。

耳尖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像被熱氣熏到的砂糖橘。「病歷本?！?/p>

我舉起手里的牛皮紙袋，「周醫(yī)生讓我轉(zhuǎn)交?！怪e話脫口而出。阮棠瞇起眼，

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鐵盒邊緣。老太太突然笑出聲，從罐子里抓了把水果糖塞給我。

「302床的小伙子?！顾屏送蒲坨R，「現(xiàn)在長這么高了?！固枪晖蝗话察o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