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弦庭說他會處理好綜藝的事。
但桑露也不能全然信任這個心機深沉,善于偽裝的“陌生”男人。
她給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發(fā)消息,想要退出綜藝。
顧弦庭退不退她不在乎。
總之她要退。
然而經(jīng)紀(jì)人報過來的違約金讓桑露大驚失色。
因為顧弦庭這個隱退近兩年的全球頂流的加入,所以《與她同行》借此拉了許多的贊助,平臺評估也從原本的B級升級到了SS+,投入前所未有的大。
所以桑露作為顧弦庭的妻子。
酬勞水漲船高的同時。
違約金也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shù)字。
“搶劫?。 ?/p>
桑露發(fā)過去這三個字。
經(jīng)紀(jì)人回:搶劫是違法的,這個是合法的。
桑露:“……”
她竟無言以對。
桑露入圈是出于下意識對顧弦庭的追隨,他家人幫她安排了個老牌經(jīng)紀(jì)公司,對她當(dāng)然是很好,因為她性格太粗,不夠娛樂圈精致女人的細膩,公司還專門給她打造了個羞澀嬌俏妹寶的人設(shè)。
桑露一出道就是大制作女二,之后也演過幾部A級網(wǎng)劇女一。
但都沒什么起色,反而被人看出來是個資源咖,一直都是不溫不火。
再加上桑露其實對娛樂圈也沒多大興趣,所以她漸漸的就自己推了許多工作,成天過得跟無業(yè)游民似的。
這她五年下來。
雖然攢了點錢,但也沒攢太多。
這讓桑露越發(fā)懷疑,顧弦庭說的“處理”,真的能處理好嗎?
但凡是做生意的,誰會愿意莫名其妙虧這么一大筆錢。
她都不愿意。
顧弦庭能愿意?
桑露又好奇的打開圖庫,想看看顧弦庭用她的手機拍了什么照片。
這一看桑露立刻火冒三丈。
顧弦庭拍的竟然是他和宋曼音的聊天記錄,這些聊天記錄里,宋曼音對他還挺關(guān)懷備至,有些話堪稱曖昧。
這家伙到底幾個意思?
把他和宋曼音的甜蜜特意給她觀賞嗎?
好你個顧弦庭。
桑露眼神劃過一抹精光,這樣的人她要是相信,她就是世界第一大傻子。
桑露思索了一番后,打開平板快速搜索節(jié)目平臺近期制作的項目。
不知過了多久。
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接著響起的是她自己的聲音,當(dāng)然語調(diào)是顧弦庭的:“出來吃晚餐。”
桑露一看時間。
不知不覺都九點了。
她確實餓了。
桑露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下心態(tài),暫時強迫自己忘掉和顧弦庭的不愉快。
她來到餐廳,看到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清炒時令小菜,和一鍋乳白色的豆腐魚湯,聞著還挺香。
她驚訝:“你做的?”
她還以為顧弦庭會叫外賣,或者直接請她去餐廳。
顧弦庭點點頭:“冰箱有東西,我就隨便做了點,不好吃你就多吃點米飯?!?/p>
桑露懷疑的夾起一塊萵筍蝦仁放進嘴里,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
下意識的夸贊也是張口就來。
“真好吃啊,你連做菜都這么厲害?”
說完后。
桑露沉默了。
果然人沒法改變自己的性格,十分鐘前她還發(fā)誓要從此以后對顧弦庭冷臉冷聲,讓顧弦庭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結(jié)果這次幾句話就破功了。
顧弦庭給她盛了一碗魚湯放在手邊:“你用的是我的身體,我的味蕾,當(dāng)然會覺得美味?!?/p>
桑露下意識反駁:“可我大腦的意識現(xiàn)在記憶的是我的口味?!?/p>
顧弦庭點了點太陽穴:“意識是不能脫離肉體而存在的,你的大腦欺騙了你?!?/p>
桑露哼笑了一聲:“說教是吧!”
顧弦庭搖頭,自己也夾了塊萵筍蝦仁吃:“怕你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繼而引起之后的失望?!?/p>
桑露蹙起眉,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感受。
但這感覺稍縱即逝,她也主觀的不想捕捉。
眼看著顧弦庭也吃了,桑露挑起眉:“味道怎么樣?跟你記憶中有差別嗎?是你對還是我對?”
顧弦庭細細品味了一番。
“你對?!?/p>
桑露得意。
“但和我記憶中的味道的確有些許差別”,顧弦庭余光瞥向桑露,“我只能說是我的廚藝太好了,同時征服了我們兩個人的味蕾?!?/p>
桑露:“……”
臉皮厚的人就是不一樣,自己夸自己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仿佛在陳述什么真理。
顧弦庭仿佛猜透了她心中所想:“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是,那你能者多勞”,桑露不跟自己的胃作對,大快朵頤了起來,“把明天的早飯也給包了吧!”
顧弦庭點頭:“可以?!?/p>
用完餐后桑露擦拭桌子,顧弦庭將碗筷清理放進洗碗機里,他問桑露:“我能洗澡嗎?”
這下可把桑露給問倒了。
“呃……”她愁眉苦臉,“讓我想想……要不……算了,你洗……我……”
顧弦庭:“好,我不洗了?!?/p>
桑露輕呼出一口氣。
想了想,她說:“但你可以洗個頭。”
顧弦庭點點頭,若有所思:“好的。”
幾分鐘后,桑露鬼鬼祟祟來到顧弦庭門口,聽到洗手間聲音后,她小心翼翼推開房門走入,一眼看到了放在整齊床鋪上的手機。
桑露將手機拿走。
她隨意找了個空房間,清了清嗓子,給陳助理打去電話。
桑露知道顧弦庭大概有兩個助理。
陳凱在項目與藝人往來對接處理上比較多。
而另一個謝劍星似乎級別更高,一般處理公司戰(zhàn)略方面。
桑露怕被謝秘書看出破綻,也怕謝秘書順嘴問她公司的事,她直接打給陳助理。
幾分鐘后。
桑露又躡手躡腳把手機還回去。
她自以為腳步很輕,結(jié)果路過洗手間的時候,顧弦庭忽然出聲:“桑露?”
桑露:“……昂?!?/p>
她腦細胞瘋狂運作,還沒思考出個合理的借口時,又聽顧弦庭說:“你……能幫我一下嗎?”
桑露:“?。俊?/p>
幾分鐘后。
桑露在浴室里,擼起袖子,耐心的幫著顧弦庭沖干凈了她自己的一頭秀發(fā)。
是她太高估顧弦庭了。
他再怎么全能,也沒辦法對付這一頭連她自己都頭疼的波浪大卷。
頭發(fā)被包在干發(fā)帽里,顧弦庭終于能抬起快要低斷掉的脖頸。
他蹙起眉解釋:“你的頭發(fā)看起來很亮很柔順,可是我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很多打結(jié)?!?/p>
頓了頓,顧弦庭補充:“我該去造型工作室讓別人洗?!?/p>
“頭發(fā)一直燙染肯定干燥,柔順發(fā)亮是因為早上做了護理和造型”,桑露還是第一次見顧弦庭露出這種些許無措又固執(zhí)的表情,她又偷瞄了一眼。
越看越可愛是怎么回事兒?
“我累了,我回房休息去了?!?/p>
桑露知道自己不擅長撒謊,剛剛偷摸做了點事,她下意識回避和顧弦庭的相處。
顧弦庭點點頭,兩手還在稍顯生疏的弄著頭發(fā)。
“可是,怎么吹干?”
桑露找出吹風(fēng)機,“還是我來做吧,是我的過失,我該讓你去理發(fā)店洗的。”
她當(dāng)然是撒謊,不讓顧弦庭洗頭,她怎么摸他的手機。
桑露拿著吹風(fēng)機,手指穿插在頭發(fā)間,耐心的給“自己”吹頭發(fā),長卷發(fā)本就不好吹,更何況她的發(fā)量還多。
顧弦庭抬了抬眸,看著桑露心無旁騖認真專注的神色。
那是他自己的臉,但看著神態(tài)他腦海里能自然浮現(xiàn)出桑露的臉做這副神態(tài)的模樣。
其實今天和桑露的那番對話,他有一個點保留著沒說。
那就是桑露其實是個急性子。
但每次對待他的時候。
總是格外有耐心。
“好了?!鄙B蛾P(guān)掉了吹風(fēng)機。
顧弦庭垂下眼簾:“麻煩你了,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桑露:“都可以,我不挑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