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獨自坐在湖邊,練習時間鏡像。經(jīng)過一下午的訓練,我已經(jīng)能穩(wěn)定地維持鏡像大約一刻鐘,范圍也從最初的巴掌大小擴展到了整個身體。雖然比起艾拉瑞爾展示的還差得遠,但進步是明顯的。
"還不睡?"塞琳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她依然是那副慵懶的樣子,但紫色的眼眸在星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睡不著。"我如實說道,"太多東西需要消化了。"
"是嗎?"她在我身邊坐下,姿態(tài)優(yōu)雅得像一只夜行的貓,"還是在想那些沉重的東西?比如......你母親?"
我沉默了。
"人類真是有趣的生物。"她自顧自地說道,"明知道有些傷口不該揭開,卻總是忍不住去觸碰。"
"你不懂。"
"哦?"她挑眉,"你以為暗夜精靈就沒有失去過重要的人?"
我這才想起,每個種族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傷痛。
"對不起。"
"不必道歉。"她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些,"痛苦是個人的,誰也無法真正理解他人的痛。但有一點是共通的——"
她看向星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說得輕巧。"
"當然輕巧,因為我活得夠久。"她輕笑,"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兩百四十三歲了。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我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
"然后呢?就變得麻木了?"
"不,是變得......通透。"她想了想,"生命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有的璀璨,有的黯淡,有的轉瞬即逝,有的恒久閃耀。但最終,都會熄滅。"
"這也太悲觀了。"
"悲觀?"她搖頭,"恰恰相反。正因為知道一切都會結束,所以當下的每一刻才彌足珍貴。"
她伸出手,指向天空中的一顆流星。
"看,流星。許個愿吧。"
"你也信這個?"
"為什么不呢?"她眨眨眼,"信念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就像卡修斯的圣光,源于他對正義的絕對信仰。"
我看著那顆劃過夜空的流星,在心中默默許愿。
——希望我能變得足夠強大,強大到能保護所有我在乎的人。
"許了什么愿?"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呵,人類的迷信。"她伸了個懶腰,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如同一幅畫,"不過,我能猜到。"
"哦?"
"無非是想要力量。"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但我要警告你,力量是有毒的。"
"什么意思?"
"當你弱小時,你會渴望力量來保護自己和他人。但當你真的獲得力量后,你會發(fā)現(xiàn),需要保護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你的力量永遠不夠。"
她站起身,紫色的長發(fā)在夜風中飛舞。
"然后,你會渴望更強的力量。為了獲得力量,你會付出代價——時間、情感、人性,一點一點地交換。直到有一天,你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人。"
"那個時候,你最初想要保護的東西,可能已經(jīng)被你親手毀掉了。"
她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我心中剛剛燃起的斗志。
"那該怎么辦?放棄變強?"
"不。"她回頭看我,嘴角勾起一絲神秘的微笑,"是要記住你為什么要變強。在追求力量的路上,永遠不要忘記初心。"
"聽起來很簡單。"
"做起來很難。"她的身影漸漸融入夜色,"晚安,小命運之子。做個好夢。"
她走了,只留下淡淡的幽香。
我繼續(xù)練習時間鏡像,但心思已經(jīng)不在這上面。塞琳娜的話在我腦海中回響——力量是有毒的。
我看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那個十六歲的少年,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三天前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什么?野心?恐懼?還是別的什么?
"在想什么?"
這次是米拉。她赤足踏水而來,每一步都在水面上泛起漣漪,卻又不會沉下去。
"在想......我是不是變了。"
"當然變了。"她在水面上盤膝坐下,如同坐在地面上一樣自然,"經(jīng)歷改變人,這是必然的。"
"我害怕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為什么害怕?"
"因為......"我想了想,"因為我不知道我會變成什么樣。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自己曾經(jīng)討厭的那種人怎么辦?"
米拉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唱起了歌。那是一首古老的海族歌謠,講述的是一個漁夫的故事。
漁夫為了救落水的女兒,向海神祈求力量。海神賜予他能夠控制海浪的能力,但代價是他再也不能離開大海。漁夫救了女兒,卻再也無法擁抱她。他變成了海的一部分,守護著來往的船只,卻只能遠遠地看著女兒長大、結婚、生子。
"這個故事想說什么?"我問。
"沒有什么。"米拉停止歌唱,"只是想告訴你,每一個選擇都有代價。變強的代價,有時候比你想象的要大。"
"那漁夫后悔嗎?"
"歌里沒有說。"她看著我,海藍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但我想,他不會后悔。因為他守護了他想守護的人,即使方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即使再也無法擁抱女兒?"
"擁抱有很多種形式。"她微笑道,"當女兒的船在風暴中航行時,那推動船只前進的海風,就是父親的擁抱。"
"米拉,"我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真實的原因。"
她歪著頭想了想:"因為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海。"她的聲音變得飄渺,"在我的預知中,我看到了兩種未來。一種是血色的海,充滿了仇恨和殺戮;另一種是寧靜的海,孕育著新的生命。"
"而分歧點就是我?"
"不只是你,是我們所有人。"她站起身,水滴從她身上滑落,在月光下閃閃發(fā)光,"命運不是一個人的事。每一個選擇都會影響整體,就像海中的漣漪。"
"所以你選擇幫助我。"
"我選擇相信可能性。"她向岸邊走去,"晚安,張晨煜。愿你的夢境如海般寧靜。"
帶著她輕聲的祝福,我安然入睡。
......
第二天清晨,我被劇烈的爆炸聲驚醒。
沖出木屋,只見天空中火光沖天。一個巨大的火球正朝山谷墜落,后面還跟著幾道流光。
"敵襲!"圖蘭的吼聲響徹山谷。
墨淵長老瞬間出現(xiàn)在空地上,手中的法杖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一個透明的護罩瞬間籠罩整個山谷,將火球擋在外面。
轟!
火球撞擊在護罩上,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護罩劇烈顫抖,但終究沒有破碎。
"是帝國的追兵。"艾拉瑞爾已經(jīng)拉開了長弓,"看那個術法的特征,應該是皇家術士團的人。"
果然,當火光散去,天空中出現(xiàn)了十幾個身穿華袍的術士。他們踏空而行,每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強大的魔力波動。
"墨淵!"為首的是一個白發(fā)老者,聲音如雷鳴般響起,"交出那個小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云長天。"墨淵長老的聲音很平靜,"我們已經(jīng)三十年沒見了。"
"是啊,三十年。"白發(fā)老者——云長天冷笑道,"你隱居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還以為你死了。"
"你知道我為什么隱居。"
"知道又如何?"云長天的表情變得猙獰,"當年你不肯為帝國效力,現(xiàn)在卻要包庇帝國的敵人。墨淵,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帝國的敵人?"墨淵長老搖頭,"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云長天狂笑,"一個掌握時間之力的孩子!你知道他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帝國千年基業(yè)可能毀于一旦!"
"帝國的基業(yè)與我何干?"
"你!"云長天氣得渾身發(fā)抖,"好,很好!既然你執(zhí)意找死,就別怪師兄不念舊情了!"
"師兄?"我驚訝地看向墨淵長老。
"往事不必再提。"他輕描淡寫地說道,然后看向空中,"云長天,看在師出同門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現(xiàn)在離開,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哈哈哈!"云長天笑得更瘋狂了,"墨淵,你以為你還是三十年前的天才嗎?你在這里浪費了三十年,而我已經(jīng)晉升為皇家術士團的副團長!"
"今天,就讓我看看,曾經(jīng)的'時光法師'還剩下幾分本事!"
話音落下,所有術士同時出手。
各色法術如雨點般落下——火焰、冰霜、雷電、颶風,每一個都足以毀滅一座小山。
但墨淵長老只是輕輕揮手。
時間,在這一刻展現(xiàn)了它的威能。
所有的法術都慢了下來,如同琥珀中的昆蟲?;鹧嬖诎肟罩心?,雷電化作靜止的光帶,連颶風都變成了一動不動的空氣旋渦。
"時間領域。"艾拉瑞爾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敬畏,"傳說中的究極時間魔法。在領域范圍內,他就是時間的主宰。"
"這就是真正的時間之力?"我看得目瞪口呆。
"這只是冰山一角。"卡修斯說,"據(jù)說全盛時期的墨淵長老,能讓整座城市的時間倒流。"
但云長天顯然早有準備。他取出一個奇特的沙漏,倒轉過來。
瞬間,凝固的法術又動了起來。不,不只是動起來,而是速度變得更快了!
"時光沙漏!"墨淵長老眼神一凝,"你竟然把師父的遺物都帶來了。"
"為了對付你,當然要做萬全準備。"云長天獰笑道,"這個沙漏專門克制時間法術,你的領域對我們無效!"
法術雨再次落下,這次墨淵長老沒有使用時間之力,而是揮動法杖,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魔法盾牌。
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都是精英。很快,防護罩就出現(xiàn)了裂痕。
"我們也上!"圖蘭抄起戰(zhàn)錘就要沖出去。
"不。"墨淵長老阻止了他,"這是我的戰(zhàn)斗。你們保護好晨煜。"
"可是......"
"沒有可是。"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然后看向我,"記住你學到的東西。必要的時候,逃。"
說完,他一步踏出,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現(xiàn)在空中,與云長天對峙。
"終于肯出來了?"云長天冷笑,"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躲在烏龜殼里。"
墨淵長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他輕聲說道,"那就讓我看看,你這三十年都學了些什么。"
兩人同時出手。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高手對決。云長天的每一個法術都精妙絕倫,火焰能燒穿空間,冰霜能凍結靈魂。
而墨淵長老則將時間之力運用到了我無法理解的程度——他能讓攻擊到達之前就已經(jīng)"結束",能讓自己的反擊在出手之前就已經(jīng)"命中"。因果在他手中如同玩物,時序被隨意顛倒。
"看到了嗎?"艾拉瑞爾在我身邊說道,"這就是你未來可能達到的高度。"
"我能做到嗎?"
"能。"她肯定地說,"甚至能超越。因為你是命運之子,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天才。"
普通的天才......
看著空中那如同神明般戰(zhàn)斗的身影,我第一次對"天才"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
但漸漸地,局勢開始傾斜。
墨淵長老雖強,但對方人多,而且有時光沙漏克制,而且三十年的隱居似乎讓他的戰(zhàn)斗本能有所退化。
"墨淵,你老了!"云長天找到機會,一道雷光直接轟在墨淵長老身上。
鮮血灑落,墨淵長老從空中墜落。
"長老!"我想要沖出去,卻被卡修斯拉住。
"別沖動!你出去只會成為累贅!"
"可是......"
"相信他。"米拉輕聲說道,"戰(zhàn)斗還沒有結束。"
果然,墨淵長老在半空中穩(wěn)住身形。他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反而變得更加明亮。
"確實,我老了。"他說,"但有些東西,是時間奪不走的。"
他閉上眼睛,整個人的氣質突然變了。
如果說之前的他像一個隱士,那么現(xiàn)在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劍。
"三十年前,師父傳給我一個禁術。"他睜開眼睛,瞳孔已經(jīng)變成了金色,"我一直不敢用,因為代價太大。但現(xiàn)在......"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為了守護,總要有人犧牲。"
"不!你瘋了!"云長天顯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臉色大變,"燃燒時間!你竟然要燃燒自己的時間!"
燃燒時間?
我還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墨淵長老的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不,那不是火焰,而是時間本身在燃燒。
他的頭發(fā)在迅速變白,皮膚在快速老化,但與此同時,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力量在瘋狂攀升。
"以吾之時光為薪,點燃永恒一瞬。"
他輕聲念道,聲音蒼老卻充滿力量。
"時間禁術·剎那永恒!"
世界靜止了。
不是之前那種時間減緩,而是真正的、絕對的靜止。
連風都凝固在空中,連光都停止了傳播。
在這個靜止的世界里,只有墨淵長老還能行動。
他慢慢走向云長天,每一步都讓他的身體更加蒼老。
當他走到云長天面前時,已然從中年徹徹底底變成了老年。
"師兄,"他輕聲說道,雖然對方聽不到,"我不恨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選擇了權力,我選擇了自由。"
"只是可惜,我們終究走上了不同的路。"他伸出手,輕輕點在云長天的額頭上。一個金色的符文出現(xiàn),然后迅速擴散到云長天全身。
"時間封印。"他解釋道,仿佛在對虛空說話,"不會要你的命,但會封印你十年的時間。這十年里,你會陷入沉睡,直到封印自行解除。"
"希望十年后醒來的你,能夠想明白一些事情。"
做完這一切,他又看向其他術士,給每個人都種下了封印,時間恢復了流動。
所有的術士都軟軟地倒下,陷入了沉睡。天空重新恢復寧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只有墨淵長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
"長老!"我沖過去扶住他。近看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老得不成樣子。
皮膚皺褶如樹皮,頭發(fā)白如雪,連眼睛都變得渾濁。
"別......別擔心。"他虛弱地笑道,"我還死不了,只是......只是提前預支了一點時間而已。"
一點時間?
我真的無法理解在這種天才的口中,所謂的一點時間到底是指多少漫長的歲月。
"為什么要這樣做?"我的眼眶濕潤了。
"因為......咳咳......因為有些東西值得守護。"他看著我,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當你必須戰(zhàn)斗時,想想你在為什么而戰(zhàn)。"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后陷入了昏迷。
"快!把他送進去!"艾拉瑞爾急切地說道。
我們手忙腳亂地將墨淵長老抬進木屋。米拉立即開始吟唱治愈之歌,柔和的光芒籠罩著長老的身體。
"怎么樣?"我焦急地問。
"生命無礙,但......"米拉的表情很凝重,"他燃燒了太多時間。他,應該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十年了。"
十年......
我呆呆地看著床上蒼老的身影,心中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他不會變成這樣。
"別自責。"圖蘭拍拍我的肩膀,"這是他的選擇。"
"可是......"
"沒有可是。"塞琳娜打斷我,"與其在這里傷春悲秋,不如想想接下來怎么辦。帝國已經(jīng)找到這里了,我們不能再待下去。"
她說得對。這次來的只是先遣隊,等帝國反應過來,派來的就不只是一個副團長了。
"我們要離開。"艾拉瑞爾說,"去一個帝國暫時找不到的地方。"
"去哪?"
"西方。"卡修斯提議,"穿過大沙漠,去西方王國。那里是教廷的勢力范圍,帝國的手一時半會兒伸不過去。"
"可是教廷......"
"總比留在這里等死強。"圖蘭說,"而且,命運之眼據(jù)說就在教廷手中。早晚要對上的。"
離開意味著踏上真正的冒險之路,再也不能躲在這個世外桃源里慢慢成長。但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我去問問我爹。"我說。
來到父親的房間,他正靠在窗邊,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剛才發(fā)生的事。
"爹,我們要走了。"
"我知道。"他平靜地說,"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您......"
"我不能跟你們走。"他打斷我,"我的傷還沒好,只會拖累你們。"他認真地看著我,"墨淵用命給你爭取了時間,不要浪費。去西方,去尋找其他的碎片,去完成你的使命。"
"我不想離開您。"
"傻孩子。"他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說,這又不是永別。等你足夠強大了,自然可以回來看我。"
"到時候,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我用力點頭,拼命忍住眼淚。
"還有,"他從枕下取出一個小包裹,"這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我本想等你成年再給你,但現(xiàn)在看來......"
我接過包裹,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條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個小小的沙漏,里面裝著金色的沙子。沙子在緩緩流動,永遠不會流完。
"這是......"
"你娘說,這是她的本命法器。"父親說,"具體有什么用我也不清楚。但她說,關鍵時刻,它會保護你。"
我將項鏈戴在脖子上,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遍全身。
"去吧。"父親揮揮手,"別讓大家等太久。"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一個小時后,我們準備完畢。
墨淵長老還在昏迷,但氣息已經(jīng)平穩(wěn)。我們用擔架抬著他,準備上路。
"等等。"父親拄著拐杖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包袱,"路上吃的。小玲那丫頭做的點心,你最愛吃。"
"爹......"
"去吧。"他擺擺手,努力露出笑容,"我等你回來。"
我重重地點頭,然后毅然轉身。
晨光熹微,我們踏上了前往西方的道路。
回頭望去,父親還站在那里,身影在晨霧中顯得有些模糊。
我在心中默默發(fā)誓——我一定會變強,強到能夠保護所有人。然后,我會回來,堂堂正正地站在他面前。
"走吧。"艾拉瑞爾輕聲說,"路還很長。"
是的,路還很長。
但我不再是三天前那個懵懂的少年了。
我是,未來的時間掌控者。
我是,命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