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保險絲。
”她“騰”地起身,手機光亂晃,磕到堆在墻角的紙箱,“咚”的一聲悶響。
他跟著站起來,腳尖卻絆在散落的充電線,差點栽倒。
“這破屋子堆得跟垃圾場似的……”她嘟囔著,指甲劃開配電箱蓋,手機光懟進去照。
保險絲“咔咔”響了兩聲,燈紋絲不動。
她氣惱地薅了把頭發(fā),發(fā)絲亂蓬蓬地扎在藍光里。
“管理處說現在修理工都派去搶險了,得等半夜?!?/p>
她對著手機吼完,摔似的把電話塞回口袋。
冷風從窗縫鉆進來,他打了個激靈,見她正對著空氣揮拳:“媽的,什么破管理!大冷天讓人等死???”
“要不……用厚毯子捂嚴實?”他提議,聲音顫得像在冷風里抖。
她“哼”了聲,甩開步子去扯柜子里的棉被。
被子“呼啦”拖出來,裹著樟腦丸味撲了滿臉。
兩人吭哧吭哧疊被子,她突然“哎喲”叫了聲——膝蓋撞上桌角了。
“你這人走路不帶眼睛???”她揉著腿罵,他耳根燒得慌,忙往墻角縮。
窗外雪聲更兇了,屋里卻只剩兩人呼出的白霧,裹著沒轍的沉默。
“格瓦,你還好嗎?”她突然扭頭問,手機光晃到他臉上。
他眨眨眼,鼻頭凍得通紅:“……嗯,沒事。”
“呃,沒關系。
真的,什么都行不通。
快去坐下吧。
‘我先把鍋爐溫度調高。
’” “嗯……行吧。
”女人嘟囔著,腳下一絆,“砰”撞到了堆在墻角的紙箱,里面的舊雜志嘩啦啦散落一地。
他聽見響動,趕緊上前扶住她:“哎,小心點!” “這破屋子堆得跟垃圾場似的!”女人氣惱地揉著膝蓋,手電筒光晃到他臉上,“你看這地兒,連走路都礙事!” “好像有書堆在這兒。
”他摸索著踢到一摞硬殼書,封面都磨得發(fā)毛。
女人“哼”了聲:“上個月修水管時堆的,一直沒收拾?!?/p>
“小姐,這兒有電線絆腳!”他剛伸手去拉配電箱,女人猛地一把拽住他:“別亂碰!保險絲剛才就燒了,當心觸電!” “那現在怎么辦?”他縮回手,喉嚨發(fā)緊。
女人摸出手機,屏幕藍光映得她半張臉泛著青影:“管理處說修理工得半夜才來,先湊合著吧。”
冷風“嗚嗚”從窗縫往里鉆,兩人縮在沙發(fā)邊。
他摸到柜子里剩下的毯子,“嘩啦”扯出兩條薄毯子,抖開時樟腦丸味嗆得人打噴嚏。
“只有這兩條了?”女人接過毯子,順手把床罩也扯下來,“將就蓋吧,總比凍著強?!?/p>
“要不……我睡樓上?”他盯著她往地板鋪被子的動作,喉嚨哽了哽。
女人正跪著整理床角,聞言抬頭看他:“樓上冷,鍋爐管子在那兒,地板至少暖和點?!?/p>
“可你睡地板會不舒服……”他聲音發(fā)顫,手攥緊了毯邊。
女人咧嘴一笑,牙在手機光下泛著冷白:“我皮實,睡哪兒都行。倒是你,怕冷就裹嚴實點?!?/p>
他耳根燒得慌,忙把毯子鋪好。
兩人擠在窄窄的“床”上,毯子疊著蓋到下巴。
女人突然“哎喲”一聲——膝蓋又被桌角磕了。
他伸手想幫忙,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腕,猛地縮了回去,心跳亂得像擂鼓。
窗外暴風雪“噼啪”撞著玻璃,屋里只剩手機藍光幽幽晃著。
女人調暗了屏幕,聲音悶在毯子里:“格瓦,你睡吧。
我守著,等來電了喊你?!?/p>
“不,一起等?!?/p>
他喉嚨發(fā)澀,卻不敢看她。
黑暗中,兩人呼出的白霧纏在一起,暖意裹著尷尬,漸漸融進風雪聲里。
“這算什么值得夸耀的?”男人撇撇嘴,可女人卻猛地揚起下巴,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你不懂,這兒有門道!”他嘴角一抽,差點笑出聲——那笑聲本該是自然的,而非勉強擠出來的,可喉嚨卻像被卡住似的,發(fā)不出聲。
“閔智杰,這是緊急情況。”
女人突然嚴肅起來,手電筒光晃過男人的臉,“這破地方比你想象的還老!鍋爐接線亂得像麻團,天一冷就鬧脾氣。得把被子疊起來,靠緊點,這樣暖和?!?/p>
他愣了下,沒搞懂她是在調侃還是認真,只能悶頭點頭。
女人手腳麻利地拽過床罩鋪在地板上,床墊挪得“吱呀”響。
男人蹲在一旁幫忙,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腕,猛地縮回——那溫度像塊冰,扎得人心慌。
女人“哼”了聲:“上個月修水管堆的雜物還沒清,這屋子亂的跟戰(zhàn)場似的!”男人沒接話,埋頭把毯子一層層疊好,厚實的棉被壓在最上面,像蓋房子似的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