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懷里的人飛快跑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而他說出的話就像一根根針刺破了五年的愛意,扎進我的心口,鮮血淋漓。
我心灰意冷地閉上眼,任憑指責(zé)和諷刺的聲音將我淹沒,直到司機來接我回家。
家里空無一人,保姆和管家都被周懷川叫去醫(yī)院照顧方瀟瀟去了。
我獨自在房間坐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xí)r,周懷川終于回來了。
“怎么了,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他像往常一樣挨著我坐下,伸手想要抱我卻被我躲開了。
他也不惱,從身后拿出一個我心儀很久的包包,“讓人翻遍了全城的商場,終于找到了這一個,喜歡嗎?”
我側(cè)眸看了一眼,苦笑著收下,“所以?這是在補償我嗎?”
他抿了抿唇,眼里掠過一絲愧疚,“對不起老婆。”
我笑著反問:“對不起什么,放任她打我,還是摔了我的手機不讓我報警,或者是間接承認(rèn)我是小三?”
我盡力壓抑著崩潰的情緒開口,可身體還是不住顫抖。
“還是在你心里,我從一開始就是第三者,看到方瀟瀟出現(xiàn)在婚禮上,你是不是很開心?”
向來冷靜自若的他在聽到方瀟瀟的名字時眉眼間卻多了幾分怒意。
他咻地站起來,臉色黑沉:
“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和瀟瀟沒關(guān)系,你別動不動就提她!”
“她才不會像你一樣,刻薄又蠻不講理?!?/p>
我愣了一瞬,相戀五年,周懷川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哪怕再生氣他也只會克制自己的情緒,冷靜后再來哄我。
可是,他的溫柔克制在面對方瀟瀟時卻失了平衡。
心臟的某個位置好像突然空了一塊,愛和委屈都一涌而出,只剩下一片麻木。
我忍住喉間的酸澀,壓著聲音問他:
“周懷川,你明知道我父母車禍雙亡,沒有親人,明知道我們的感情干干凈凈,為什么連一句話你都不肯說,‘不是’兩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就這么難嗎?”
他終于是忍無可忍,暴躁地扯開領(lǐng)帶,不耐煩地沖我吼:
“為什么一定要證明什么呢,我知道你不是第三者不就行了!”
“瀟瀟的母親為了救我而死,我答應(yīng)過要照顧她一輩子?!?/p>
“瀟瀟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本就孤立無援,如果我還幫著你刺激她,我怎么對得起她媽媽?”
“她就是個病人,不記得我和她早就分手,不記得你是誰,你就不能多包容包容她,多體諒體諒我嗎?”
“江梨,如果昨天那種場合,我承認(rèn)你不是小三,那瀟瀟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你有想過嗎?”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大度的人?!?/p>
他眼里的失望像潮水般朝我淹了過來,湮滅了我對他最后一絲期待。
他眼里只有方瀟瀟,沒有我。
只在乎他的白月光不能頂著小三的名聲,卻不管我的死活。
“周懷川,我們……”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皺了皺眉,聽到對面說的話,臉色變了變,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走到門口時,他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告訴我:
“我和瀟瀟清清白白,你可以隨時去醫(yī)院監(jiān)督。”
他那么坦然,倒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我滿腹委屈和憤怒無從發(fā)泄,抄起枕頭朝他的背影丟了過去,無力地跌坐在床上。
不一會兒,司機陳叔上來敲我的門:“江小姐,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周總讓我接您去醫(yī)院?!?/p>
“我不去?!?/p>
“江小姐,別為難我,周總從昨天開始心情就不好,要是您不去,遭殃的是我?!?/p>
我深吸一口氣,苦笑一聲,起身下樓。
趕到病房門口時,一只枕頭被丟到我腳下。
我踩著那只枕頭走進去,就看見方瀟瀟赤腳站在窗臺上,手腕上全是血。
慘白的臉上掛著兩滴淚珠,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直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