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裝修隊,晚上九點之后,不要再裝修了?!?/p>
“再多安排一些更專業(yè)的人,在工作日的白天加緊速度?!?/p>
溫景年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沉聲吩咐。
雖然他非常著急入住御景灣,就想著多請點人、多用點時間,趕一趕工。
爭取一個星期之內(nèi),就能完成裝修,拎包入住。
畢竟原來的房子就不是毛坯房,最基礎(chǔ)的已經(jīng)裝修過了。
他不過是想按照自己詭異的強迫癥,多做一下改造。
否則他真覺得,自己去住毛坯房也行。
只要能和喬錦歡能夠再近一點。
好在他有鈔能力。
用的都是頂頂好的裝修材料,裝修完即便不經(jīng)過長時間的通風(fēng),也不用擔(dān)心甲醛中毒問題。
只要完工,就能直接近水樓臺先得月。
但是——
剛剛從溫景月的辦公室里出來,他就刷到了姜亦晗的朋友圈。
首先,他對姜亦晗自居喬錦歡“老公”這件事,心里略微有些不服。
他好想好想,這個稱呼,有一天能夠?qū)儆谒?/p>
但是,目前他連一個去加喬錦歡的微信的正當(dāng)理由都沒有。
曾經(jīng)不是沒有想過,讓姜亦晗把喬錦歡現(xiàn)在用的微信推給他。
甚至為了有機會看一看她的朋友圈,了解一下她生活的現(xiàn)狀,大號加不上,申請的小號都用上了。
但不出所料,全都被忽略了。
所以他只能時不時地看一看姜亦晗的朋友圈,以求能從她的朋友圈里,發(fā)現(xiàn)喬錦歡點點滴滴的生活足跡。
溫景年不經(jīng)意地點開這張聊天記錄的圖片。
目光落在最上面的那一行字上。
雖然那行字被遮住了一點,但他還是勉強能看清的。
她昨晚被他吵得沒睡好。
他從這些話里,提取到了這樣的信息。
意識到這個問題,溫景年微微攥緊了手機,有些懊惱與自責(zé)。
怪他。
只顧著裝修的速度了。
原來特意叮囑了要小聲,還是吵到她休息了嗎?
算了,比起盡早入住,還是讓喬錦歡能休息好最重要。
因而,便有了剛剛那通電話。
——
第二天。
喬錦歡本來還以為,由于樓上正在裝修的問題,晚上還會睡不好。
但不知道為什么,昨晚還不到九點鐘,裝修的聲音就停止了。
因而昨晚吃了藥,又喝了牛奶,耳邊沒有那些冗雜的聲音,噩夢也沒有貫穿一整夜。
半夜只醒了兩三次,算是次數(shù)比較少的,勉強算是睡了一個還不錯的覺。
何昕早早就來過了,把喬錦歡需要的葡萄糖和咖啡,一起裝進(jìn)了牛皮紙袋里,放在了餐桌上。
見喬錦歡還沒醒,便又放輕了腳步離開。
打算回去繼續(xù)研究一下菜譜。
她沒什么過多的工作,做飯這種事,她還做不好。
真的是有些挫敗了。
喬律的健康問題,真是任重而道遠(yuǎn),她還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由于喬錦歡晚上總是失眠,還會導(dǎo)致一連串的連鎖反應(yīng)。
就比如,早上起來頭腦發(fā)暈,直犯惡心。
因而一口早飯也吃不下。
偏偏喬錦歡害怕何昕會告訴喬家人,她晚上會極度失眠,平白讓家人。
所以到現(xiàn)在何昕也不知道,喬錦歡吃不下早飯的根本原因。
她也沒辦法對癥下“飯”。
因而暫時為了不犯低血糖的毛病,只能讓喬錦歡靠喝葡萄糖撐著。
喝咖啡也是為了保持,白日里工作的精力。
何昕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也嘗試過做各式各樣美味精致的早餐,給喬錦歡送過來。
但都沒什么作用。
何昕都要成美食專家了。
還開了一個互聯(lián)網(wǎng)賬號,名字叫做“老板今天吃早飯了嗎”,已經(jīng)有了好多粉絲,甚至成功變現(xiàn)。
但——喬錦歡還是什么都吃不下。
咖啡能喝完也算是好的。
畢竟有時候胃口太糟糕,喝咖啡也會讓她感到不適。
最后沒有辦法,只能按照喬錦歡的要求來。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喬律因為什么飯都吃不下,就犯低血糖吧。
之前喬錦歡晚上睡不好,早上也會很早就醒過來。
但今天早上,竟然是鬧鐘響了,才讓喬錦歡從睡夢中驚醒。
昨晚睡得還算可以,她難得有了賴床的想法。
于是她就在床上多待了一會。
因而就來不及在家里把咖啡喝完了。
簡單洗漱后,喬錦歡畫了一個淺淺的淡妝,換上了一身淡綠色的西裝套裙。
把葡萄糖喝掉之后,提上牛皮紙袋,打算到了辦公室,再慢慢把咖啡喝掉。
喬錦歡收拾好,剛要去拿車鑰匙,這才想起來,她的車被撞了,沒有車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林蔓因為工作很忙,很久沒陪男朋友了,上周五喬錦歡覺得工作沒那么繁重了,就給她開了假條,提前讓她休了年假,去和男朋友自駕游。
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真好,真倒霉。
她也沒有司機接送。
喬錦歡無奈,只能打開某嘀軟件,打了輛車。
早高峰,需要等20分鐘。
不慌不忙地下樓,卻意外看見了不速之客。
男人身姿挺拔,雙手隨意地交叉抱在胸前,悠然地靠在那輛熟悉的邁巴赫上。
就這么直直地盯著喬錦歡。
如果是別的男人,讓人看了,只會罵一句“死裝”。
但溫景年,自帶一股天然的矜貴。
若不是做了醫(yī)生,想來在商場上,亦會呼風(fēng)喚雨。
只是他這樣停車,把自己要走的路,完完全全給堵上了……
喬錦歡皺了皺眉。
“溫醫(yī)生,你怎么在這兒?”
“特意等著你,送你上班?!?/p>
沒有找任何理由,溫景年直白地承認(rèn)他的目的。
他甩了甩車鑰匙,姿態(tài)散漫。
舉手投足之間,能夠輕而易舉地擾亂他人的芳心。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打了車。”
喬錦歡躲過溫景年的視線,抬腳欲走,打算插個空繞過他。
“你就讓我送吧,不然我會很愧疚?!?/p>
“畢竟是我撞了你的車,當(dāng)然要對你負(fù)責(zé)到底?!?/p>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喬錦歡總感覺,溫景年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央求。
語氣放軟,行動倒是沒有一絲客氣。
溫景年沒有給喬錦歡反應(yīng)的機會,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打開車門,往里一塞。
另一只手遮在喬錦歡的腦袋之上,避免她被磕到。
動作強硬地讓喬錦歡再車?yán)镒茫瑴鼐澳陱澫律碜?,幫她系上安全帶,再關(guān)上車門。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似是怕喬錦歡跑掉,溫景年幾乎是三步并作一步,抓緊上了駕駛座,關(guān)上車門,啟動車子。
完全沒有給喬錦歡留一個反應(yīng)的時間。
“喬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坐我的車?!?/p>
“但是為了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你忍一忍啊。”
“不然我會好幾晚都睡不著覺的。”
語氣無賴,強買強賣,還理直氣壯。
喬錦歡氣笑了。
“當(dāng)醫(yī)生,平時不都是很忙的嗎?”
京北人民醫(yī)院又是大醫(yī)院,患者肯定超級多。
怎么感覺他每天都閑得很,最近無時無刻,都能遇到他。
就像是……陰魂不散。
“確實忙,今天下午有三臺手術(shù),晚上還要值夜班。”
語氣放得很緩,像是因為此事感到遺憾。
“我今天下午,可能不能親自接你了?!?/p>
溫景年開著車,旁邊坐著心愛的女人,心中涌出一股滿足感。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他真想,一直待在喬錦歡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