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只是首次見識火舞旋風(fēng)威力的全真眾人,就連曾正面應(yīng)對過這一招神劍的林玉,也不禁渾身發(fā)冷,想起當(dāng)時烈日炙烤、置身火爐般的可怕經(jīng)歷。
“這家伙的劍術(shù)似乎更精進(jìn)了?!?/p>
“真是個妖孽,這樣的武學(xué)天賦,即使是當(dāng)年的**和王重陽,恐怕也難以企及?!?/p>
旁觀者尚且心驚膽戰(zhàn),處于戰(zhàn)場中央的人又將承受怎樣的壓力?
恐怕除了全真七子,沒人能真正體會。
此時,戰(zhàn)場中央。
令人膽寒的火焰燃燒聲突然響起。
嗤嗤嗤!
火焰與旋風(fēng)交織,形成一個毀滅性的漩渦,將半空染成赤紅,宛如烈陽自天際墜落,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金色光芒中蘊(yùn)含著無堅不摧的劍氣,以毀滅之勢席卷北斗七星劍陣。
火焰風(fēng)暴呼嘯而來。
幾乎在接觸的剎那,原本氣勢恢宏的北斗七星劍陣便如冰雪遇烈日般迅速瓦解。
“破!”
蘇慶目光一閃,低喝一聲,飛虹般的劍光猛然躍起,攜帶著火焰與旋風(fēng),直指七柄長劍交匯之處。
砰!
漫天赤紅劍光急速凝聚,化為一點璀璨如烈陽的金芒。
咔嚓咔嚓!
七柄長劍瞬間碎裂!
全真七子也隨之噴血,腳步踉蹌地后退數(shù)步,本就有傷的丘處機(jī)與王處一更是站立不住,跌坐地上,面色蒼白如金紙。
此刻,蘇慶劍勢未有絲毫減弱,依舊如神龍出世般,朝著全真七子所在的位置疾射而去。
全真七子不僅丟失了佩劍,還受到陣法反噬,已然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
面對蘇慶凌厲的劍光,他們根本無力抵擋。
這一劍若落下,全真七子恐怕從此在江湖中消失。
“掌門真人!”
“不可!”
“妖道,你竟敢如此?”
全真教數(shù)千弟子見狀,無不悲憤填膺,恨不得沖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劍鋒。
但這些尚未達(dá)到先天境界的小人物,連戰(zhàn)場都難以靠近,一旦靠近蘇慶三丈范圍內(nèi),便會被劍氣撕裂成血霧。
眼見那赤紅如虹的長劍逼近,大師兄馬玨掙扎著站起,想要用自己的身軀護(hù)住師弟師妹們最后一線生機(jī)。
“走!”
“快走!”
聽到這話,其他六子淚流滿面,不愿離開。
“不!師兄,我們師兄弟生死與共!”
“沒錯,生死與共!”
丘處機(jī)等人也強(qiáng)撐著站起,無論如何都不肯退去。
“你們這是何苦……”
看著師兄弟們堅毅的臉龐,馬玨臉上浮現(xiàn)苦笑,隨后嘆息一聲,緩緩閉上雙眼,坦然等待命運的降臨。
蘇慶眸色微沉,劍鋒毫無停滯,繼續(xù)朝全真七子襲去。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低沉悠遠(yuǎn)的嘆息傳來。
“唉。”
“本是同宗同源,何必如此相逼?!?/p>
“小友,你我同屬道門,為何定要趕盡殺絕?”
伴隨著嘆息,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全真七子面前。
長虹劍微微震顫。
原本勢不可擋的劍勢似乎突然停滯。
空氣中仿佛凝滯了一層無形的屏障,連鋒利的長虹劍都難以穿透。
蘇慶感受到這股無形的壓力,微微瞇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冷哼一聲后,劍勢驟然變得更加凌厲。
唰!
劍光化作金色虹影,破除一切阻礙,直指對方咽喉。
然而,那道蒼老的身影輕輕抬手,一股如流水般柔和的真氣悄然釋放,再次擋住劍鋒。
見狀,蘇慶迅速收劍,臉上浮現(xiàn)一抹冷笑。
“王重陽,老家伙果然沒死?!?/p>
全場嘩然,蘇慶的話如同驚雷炸響。
頓時一片寂靜,眾人瞠目結(jié)舌,望著道袍老者,只覺喉嚨干澀。
“他說了什么?”
“剛才好像在說重陽真人還活著?”
“這人是不是瘋了?”
全真教上千弟子愣在原地,各種思緒涌上心頭。
全真七子更是面色大變,驚呼出聲,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熟悉的身影。
馬鈺激動得聲音發(fā)抖,輕聲呼喚:
“師父?”
老者轉(zhuǎn)身,目光溫柔地看著眾人,說道:
“徒兒,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
看清老者的面容后,全真七子立刻跪下,淚流滿面,顫聲問道:
“師父!”
“真的是您嗎?”
“徒兒拜見師父!”
其余弟子也紛紛跪下,齊聲道:
“弟子拜見重陽真人。”
看著跪倒的七位親傳弟子,王重陽平靜的眼中終于泛起漣漪,嘆息道:
“傻孩子,傻孩子。”
交談之際,他輕揚(yáng)衣袖,一股無形的力量如流水般無聲無息地擴(kuò)散開來,將跪伏在地的全真七子緩緩?fù)衅稹?/p>
隨后,王重陽低聲道:“諸位皆可起身?!?/p>
他的語聲柔和,卻如同洪鐘大呂,清晰傳入場中上千名全真弟子耳中。
其內(nèi)力之深厚,令人嘆為觀止。
蘇慶瞇著眼,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這個老家伙,修為至少達(dá)到大宗師級別,甚至可能已臻至巔峰。”
“看來今日,不得不拿出真正的本事了?!?/p>
此時,王重陽轉(zhuǎn)身面向蘇慶,淡然道:
“小友武藝超群,老夫十分欽佩,但你我同屬道門,理應(yīng)寬容為懷,何必對我全真窮追不舍?”
“同屬道門?”
蘇慶冷哼一聲,“你全真教乃天下道門之首,我玄真觀不過是一介山野小觀,怎敢與你們并肩?”
王重陽聞言,眉頭微蹙,沉思片刻后,輕聲問:
“玄真觀?莫非閣下出身終南山北,清輝道長所居的那座玄真觀?”
“哈哈,原來王道長還記得,終南山并非你全真教獨占之地?!?/p>
蘇慶劍眉上揚(yáng),似笑非笑地道,“我還以為你們早已視此山為己有!”
“看來小友對本教頗有怨恨?!?/p>
王重陽神色平靜,語氣不帶情緒。
“王重陽,你還好意思說?”
蘇慶眉峰如劍,直指蒼穹,冷冷說道,“我?guī)煾盖遢x道長就是被你們害死的,我能沒有怨恨嗎?”
“他老人家年近九旬,在終南山修道時,你們?nèi)娼踢€未成立!”
“同屬道門?呸!你們也配?”
蘇慶言辭鋒利,毫不慶情,揭開了全真教虛偽的面具。
終南山巔寂靜無聲,連平日里心懷怨恨的全真七子此刻也啞口無言,只能低頭自責(zé)。
王重陽嘆息一聲,說道:“今日之事,全真教確有不當(dāng)之處,我會給你一個交代?!?/p>
蘇慶站定,冷眼相對,嘴角帶著幾分嘲諷:“多謝王真人費心,不過那事我已處理妥當(dāng),也算是替你們清理門戶了?!?/p>
王重陽向蘇慶拱手致歉:“今日之事,全真教確實有過,向兩位道友致歉?!?/p>
蘇慶坦然受禮。
待禮畢,王重陽正色道:“既然禍?zhǔn)滓殉?,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事就此作罷?!?/p>
蘇慶冷笑:“此事豈能如此簡單?第一件事既已了結(jié),還有后續(xù)需要解決?!?/p>
丘處機(jī)怒不可遏,欲起身呵斥,卻被王重陽制止。
蘇慶緩步上前,笑道:“王真人難道不知,古墓派如今已歸于我玄真門下?我今日特來為林朝英討個公道。”
王重陽瞳孔微縮,語氣轉(zhuǎn)厲:“此事究竟為何?請小友明示?!?/p>
“林朝英”
三字一出,一向平靜如水的王重陽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低聲喃喃:“朝英……”
隨后他的氣勢陡然增強(qiáng),沉聲質(zhì)問:“古墓派為何歸屬我玄真觀?”
王重陽此時已不再是剛才那般閑適淡泊的模樣,而是如山岳般巍然,似大海般深邃,渾身散發(fā)出宗師的威嚴(yán),目光如冷電般直視蘇慶。
若是一般的武者,被這樣的氣勢壓迫,恐怕早已跪地顫抖。
但蘇慶不僅毫無懼色,反而向前一步,眼中神采激蕩,仿佛燃燒著熾熱的戰(zhàn)意,傲然說道:“蘇某行事,無需向你解釋?!?/p>
感受到蘇慶身上宛如太陽般的強(qiáng)烈氣勢,即便是身為大宗師、享有中神通之稱的王重陽,也不禁瞇起雙眼,心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般氣勢,果然厲害,難怪能破解天罡北斗陣法……”
然而,因為牽涉到林朝英,王重陽并未就此罷休。
他微微低頭,氣勢愈發(fā)凝重,嘆息道:“小友,莫怪老道無禮,此事關(guān)乎當(dāng)年故人的道統(tǒng),你還是說明白些,以免造成誤會?!?/p>
就在王重陽說話之時,一陣清脆的冷笑聲突然傳來。
“可笑,誰是你的故人?古墓派又與你何干?王重陽,你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
伴隨著冷笑,一位身著白衣、清冷如月的女子翩然而至。
她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容貌清冷絕美,氣質(zhì)冷若冰霜,宛若仙子下凡。
來者正是古墓派二代掌門林朝英的唯一侍女兼?zhèn)魅恕钟瘛?/p>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全真七子中的唯一女性孫不二怒火中燒,大聲喝問:“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對重陽真人無禮?”
林玉眉頭微皺,看了孫不二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出手。
她一揮衣袖,數(shù)點寒芒閃耀,銀針疾射而出。
小龍女的玉蜂針和李莫愁的冰魄銀針皆源自林玉。
作為她們的師父,林玉的飛針技藝已達(dá)化境。
此刻,銀針呼嘯,宛如流光劃過。
轉(zhuǎn)瞬之間,這些銀針已來到孫不二面前。
銀針上沾染著致命的劇毒,一旦被刺中,不出一時三刻便會喪命。
孫不二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性格如此怪異,稍有不合便要取人性命。
然而此刻她身受重傷,連移動都很艱難,根本無力反擊,只能眼睜睜看著銀針朝自己雙眼射來。
呼~
就在這一刻,王重陽衣袖一揮,勁風(fēng)驟起,將幾枚銀針盡數(shù)吹飛。
隨后,他伸手一抓,將一根銀針夾在指尖。
看著這細(xì)如牛毛的雕花銀針,他輕聲嘆息,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
“冰魄銀針啊,多年未見了。”
王重陽看向林玉,輕嘆道:
“小玉,我曾提醒過你家 ** ,這暗器過于狠辣,還是少用為妙。”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依舊如此固執(zhí),稍有爭執(zhí)便要取人性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