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廷,你說你要上京趕考,盤纏我都準(zhǔn)備好了,你憑什么一聲不吭,就要參軍?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去,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回應(yīng)我的,是他泛著不舍的眼眸,和第二天的不辭而別。
他帶走了寡嫂,留給我家里所有的銀子,和一封信。
他在信里說,讓我等他回來。
“怎么樣,婉娘,想好了嗎?”
王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掐了掐手心,讓自己回過神來。
她掃了眼我手里的和離書,了然地輕笑,“這世間的男人,大都薄情,但這感情,和榮華富貴,總得占一個(gè)不是?”
“我給你介紹的這容王府的小世子,雖說混賬紈绔了些,但你嫁過去,就是當(dāng)家主母,榮華富貴有的是,可沒人能欺負(fù)得了你?!?/p>
前世顧硯廷帶著宋玉茹走后,我便成了十里八鄉(xiāng)的笑柄。
因?yàn)榧依餂]有男人依仗,是個(gè)人都能踩我一腳。
酒徒賭鬼翻我的墻頭,撕扯我的衣衫;婦人扯著自家男人,在我門前罵我不檢點(diǎn);更甚者,想買我為娼。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五年。
這一世,我不想再過了。
我收起和離書,瞥了眼門外攥緊手心,焦灼得來回踱步的男人。
我將顧硯廷走時(shí)沒拿的那枚麟囊,給了王婆:
“都聽王婆的,我嫁?!?/p>
2
得知顧硯廷班師回朝的消息時(shí),已是三年后的花朝宴上。
彼時(shí),我正要前往宴廳。
未走兩步,隔著太湖石,便看見兩個(gè)人影。
我下意識(shí)要離開,宋玉茹似乎是看見了我,突然出聲。
“硯廷?!?/p>
她坐在顧硯廷身邊,掩面泫然欲泣。
“婉娘是不是知道了你用軍功給我掙誥命,才會(huì)負(fù)氣離家出走?”
顧硯廷蹙眉,在宋玉茹坐下的一瞬便起身。
似乎是想與她拉開幾分距離,宋玉茹接著道:
“但硯廷,你也別生婉娘的氣,她從前也不是故意處處針對(duì)我,她也是太在乎你了?!?/p>
顧硯廷起身的動(dòng)作頓住,轉(zhuǎn)頭任由她撲進(jìn)懷中,柔聲安慰:
“這與你無關(guān)。一個(gè)誥命而已,你陪我隨軍三年,辛苦操持,這該是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