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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去世后,夫君擔(dān)心寡嫂無人照拂,帶上了她一同出征。
可他卻沒想過,我獨自一人在村子里,終日苦受非議,更被無賴騷擾。
他月月寫情書與我訴衷腸,說此生唯愛我一人;卻將軍餉補貼全給了寡嫂,更拿軍工為她掙了個誥命。
后來寡嫂的兄長毀堤淹田,只為將我賣給八十歲老頭為妾換錢財。
我抵死不從,卻收到夫君來信:
【卿卿,我已托付嫂嫂兄長多多照拂于你,不在時,你聽他的安排便好?!?/p>
我心如死灰,恨得咬牙。
被綁進(jìn)喜房那日,主母一瓶鶴頂紅灌入我喉中,又將我浸了豬籠活活淹死。
再睜眼,回到夫君出征第二天。
我趕緊爬起來寫下和離書寄出,轉(zhuǎn)頭改嫁紈绔子。
不過一個誥命而已,有的是人給我掙。
……
收到顧硯廷的和離書是在三日后。
即便是早知道他心里沒有我,但看到落款處遒勁肆意的“顧硯廷”三個大字時,心頭難免還是有些刺痛。
前世我是被舅舅賣給顧家的。
知道我要嫁的人是顧硯廷時,我滿懷雀躍絞著紅帕子,等著他來挑我的紅蓋頭。
我的夫君芝蘭玉樹,恍若仙人,濃黑的眸中,卻一閃而過失望。
他勉強地將我攬入懷中。
粗糲的拇指從我的后頸,沿著脊椎骨摩挲向下,握住我的腰。
顧硯廷用最溫柔的語氣安撫我:
“你是我的妻,我此生定不會負(fù)你?!?/p>
婚后三年,他白日耕田打獵,夜里挑燈苦讀。
把茅草屋換了大房子,我身上的粗布衣裳,都被他換了好料子,他說要給我更好的生活。
有時我在一旁織布,冷不防便會被他拉過去。
指尖探入我的衣擺,他從發(fā)頂啄吻到我耳尖:
“卿卿,來日夫君給你掙個誥命,好不好?”
那時的顧硯廷,讓我恍惚以為,他愛的人是我。
后來我才知道,他心底的人,是被賣進(jìn)他家為他那病秧子大哥沖喜的宋玉茹。
他把愛給了長嫂宋玉茹,留給我的,只有責(zé)任。
所以在他兄長去世后沒多久,他便主動兼祧兩房。
他棄文從武,為了賺快錢,便想隨軍出征。
他走的前一天,我破天荒和他大吵了一架,紅著眼睛質(zhì)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