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也在家,他仿佛有些意外,卻只是冷淡地點點頭,什么也沒說。
我狀若隨意地問他:
“你這幾天去哪了?在鄰市開會?”
他頓了片刻,抬起眼看我:
“不。我跟宋吟在一起,一直都是?!?/p>
他的聲調(diào)這樣冷淡而平穩(wěn),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忽然就有些想笑,還真是——連騙都懶得騙我了呢。
于是我深吸一口氣,語氣輕松起來:
“挺好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回來,最近一直忙著競標(biāo)……”
許澈忽然用一聲冷笑打斷了我。
“不用一遍遍提醒我你有多忙,我心里清楚。忙到連幾月幾號是什么日子都不記得也很正常,對吧?”
他毫不掩飾話語里的諷刺,
我偏頭看向一旁,將心底泛上來的酸楚強壓下去,神情平靜無波:
“對。你和我走到今天這一步,有些日子記不記得,還有什么必要嗎?”
說完,我沖他溫和地笑了笑:
“春天到了,你的小女朋友最近一定更黏你了,我去忙我的事,你也記得多陪陪她。”
客廳里沉默片刻,許澈忽然低聲笑了起來。
他一向冷靜睿智,很少有失態(tài)的樣子。
可這一刻,他的笑聲卻越來越大,簡直像個失心瘋的病人。
我不禁皺眉:“你沒事吧?”
他邊笑邊搖頭,過了許久才緩和下來,眼里猶帶著大笑過后爬上的紅血絲。
“你要我多陪別人?哈哈哈哈,你說我究竟是該說你大度,還是該說你,冷血無情,沒心肝呢?”
說到最后幾個字時,他語調(diào)突然升高,神情也猙獰怨恨起來。
我沉默地看著他,想說點什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四周靜寂許久,久到我已經(jīng)快要克制不住長久壓抑于心的酸澀痛苦,甚至忍不住想要開口告訴他——
不是的,我不是冷血無情沒心肝。
我只是,生病了。
我抬起頭看他,聲音帶著無法控制的輕顫:
“許澈,其實……”
他卻突然打斷了我。
“安然”,他叫我的名字,語氣恢復(fù)了面對我時一貫的冷漠:“我們離婚吧。”
我愣住,原本差點宣泄而出的話語迅速咽了下去。
似乎是從幻想中被打回原形一般,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