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該告訴我,病人的既往病史。
我一顆心徹底涼了下來。
卻聽見媽媽不耐煩抱怨:「溫寧,你能不能別掃興?」
「我和你爸爸早猜到你會做出這副作聲作死的晦氣樣,才商量好不告訴你?!?/p>
「何況,你只是一個小護士,知道與否有什么要緊的?詩施知道了病人的病史,不也在這里站著?」
我自嘲笑出聲:「她離得最遠,保護措施也最嚴實,能和我一樣嗎!」
「爸媽,哥哥,她是你們的掌上明珠,難道我不是你們的女兒,妹妹嗎,為什么這種事都不告訴我?」
一片寂靜。
手術(shù)有條不紊地進行。
爸爸甚至不屑分給我一個眼神。
直到縫完線,他才低喝道:「溫寧,你太不懂事了!」
「家丑不可外揚,我和你媽有沒有教過你,家丑不可外揚?」
2
他的語氣里盡是責備。
可任誰得知有可能會感染艾滋時,會鎮(zhèn)靜自若呢?
何況,我手上還有傷口啊!
我愣愣看著他們。
終于后知后覺想起,自進手術(shù)室起,他們裹得嚴嚴實實,戴著口罩和護目鏡,橡膠手套也是雙層。
全程,哥哥都嚴肅地把妹妹護在身后,不讓她靠近。
我原本以為是妹妹害怕。
加上爸爸媽媽一直使喚我,我忙得渾身是汗,根本無暇顧及他們異樣的裝扮。
原來,是生怕溫詩施有危險,才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我。
手越來越抖。
我不自覺去想。
如果我被傳染,將來治療的痛苦不堪……
媽媽卻依舊在罵:「手術(shù)完成了,你有半點意外嗎,我看你就是矯情!」
可是這個病是有潛伏期的??!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在此刻冷了下來。
反應(yīng)過來后。
我立刻離開手術(shù)室,消毒,服下阻斷藥。
洗了無數(shù)遍的手。
最后,我沒了力氣,靠著墻邊。
眼淚不受控地洶涌滾落。
哥哥總是不按時吃飯。
昨天,我怕他在醫(yī)院值班餓著,親自下廚做他最愛的紅燒肉。
好巧不巧,切肉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食指。
當時我捧著飯盒,不經(jīng)意提起過:「不小心劃了道口子,有點疼?!?/p>
哥哥還拿著藥箱幫我上藥,囑咐我好好休息。
他是那一屆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