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拗地亮著。像是要確認(rèn)什么?！笆P……”他艱難地擠出字，

“刻……刻滿了……一萬……一萬個……”“嗯?！蔽覒?yīng)了一聲?！翱吹搅恕?/p>

”他像是得到了某種巨大的滿足。緊繃的身體。陡然松懈下去。眼睛緩緩閉上。頭一歪。

徹底昏死過去。氣息微弱得幾乎斷絕。我把他拎起來。像拎一塊破布。轉(zhuǎn)身。向外走。

甬道兩側(cè)石牢里。那些不成人形的影子。似乎被這里的動靜驚動。一個個掙扎著。

爬到牢門邊。伸出枯槁的手。發(fā)出微弱而絕望的哀求。

“救……救命……”“帶我……出去……”“求求你……”我目不斜視。拎著螭硯。

走過長長的、灼熱的甬道。走出地火窟入口。外面。山風(fēng)凜冽。

吹散了那股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我把螭硯丟在地上。他像一截焦黑的木頭。一動不動。

只有胸口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吊著一口氣。我從懷里摸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

倒出一粒黑乎乎、散發(fā)著一股餿味的丹藥。這玩意兒。

是我三百年前煉廢的一爐“九轉(zhuǎn)還魂丹”的邊角料。一直當(dāng)垃圾丟在角落里。

我捏開螭硯的嘴。把丹藥塞了進去。在他喉間一點。咕嚕。丹藥滑了下去。效果立竿見影。

螭硯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像被丟進油鍋的活蝦。然后。他身上那些焦黑翻卷的傷口。

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焦痂剝落。新肉滋生。粉嫩的肉芽像活物一樣瘋狂蔓延。

覆蓋住裸露的骨頭和經(jīng)絡(luò)。雖然離痊愈還差得遠(yuǎn)。但至少。那口吊著的命。暫時是穩(wěn)住了。

他不再像個焦炭。勉強有了點人形。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我踢了他一腳。

“死了沒？”螭硯眼皮顫動了幾下。極其艱難地睜開。眼神茫然了片刻。才聚焦到我臉上。

虛弱。但有了點活氣?！啊瓫]……沒死……”他聲音嘶啞，像破鑼，

“謝……師尊……救命……”“少廢話?！蔽掖驍嗨??！澳軇泳推饋??！薄盎厣健?/p>

”螭硯咬著牙。用沒受傷的胳膊肘撐著滾燙的地面。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

把自己撐了起來。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