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放著幾本翻得卷邊的書，旁邊是張單人沙發(fā)，扶手上搭著件洗得發(fā)白的灰色毛衣。

最顯眼的是墻上掛著的相框——一張顧宴的單人照。照片里的顧宴穿著白襯衫，笑得溫和，

眉眼間和顧執(zhí)有七分像，卻比他多了幾分溫潤。陽光落在他發(fā)頂，像鍍了層金邊，

和顧執(zhí)身上的冷硬截然不同。謝嶼白的呼吸頓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看清顧宴的樣子，

難怪顧執(zhí)對他的死如此在意——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是黑暗里互相取暖的光。

顧執(zhí)走到照片前，指尖輕輕拂過相框邊緣，動作溫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珍寶。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孤寂，肩膀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這是……顧宴？”謝嶼白輕聲問，怕驚擾了這份沉默的懷念。顧執(zhí)沒回頭，

聲音沙啞得厲害：“嗯。他最喜歡穿這件白襯衫，說顯得干凈?！彼闷鹕嘲l(fā)上的灰色毛衣，

舉到鼻尖聞了聞，眼眶瞬間紅了：“這是他給我織的，第一次織，針腳歪歪扭扭，

卻暖和得很。”謝嶼白看著他泛紅的眼角，心里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這個總是把情緒藏得很深的男人，在哥哥的遺物面前，終于卸下了所有盔甲，

露出了柔軟的內(nèi)里?！八莻€很好的人吧？”謝嶼白走到他身邊，聲音放得很輕。“是。

”顧執(zhí)的聲音帶著哽咽，“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彼D了頓，像是下定了決心，

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個鐵盒，打開，里面放著一沓照片和一封信?！澳憧?。

”他把照片遞給謝嶼白，指尖抖得厲害，“這是我們小時候，他總護著我，有人欺負我，

他就沖上去跟人打架，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闭掌行┓狐S，

上面的兩個小男孩穿著同款校服，顧宴把瘦小的顧執(zhí)護在身后，皺著眉瞪著鏡頭外的什么人，

像只護崽的老母雞。顧執(zhí)躲在他身后，只露出半張臉，眼神卻依賴得很。謝嶼白的眼眶熱了。

原來再冷硬的人，也曾有過這樣被人護著的時光。“他走那天，給我發(fā)了條信息。

”顧執(zhí)拿起那封信，信紙已經(jīng)發(fā)脆，“說他找到一個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