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印著精神病院的平面圖。濃霧在郊區(qū)公路上凝成實體。廢棄病院的鐵柵欄上纏著警戒線，

每根膠帶都寫著"危"字。羅盤指針突然折斷，半截銅針飛向三樓某扇窗戶。

那里有月光在移動。我踹開生銹的防火門時，聽見樓上有青銅器碰撞的脆響。

月光從破碎的穹頂漏下來，

照亮走廊里十二面掛著的青銅鏡——每面鏡子里都映著不同的月亮。

第2章 鏡中詭影防火門撞在墻上的回聲還沒散盡，青銅鏡的震顫聲突然停了。

我貼著墻根挪到樓梯拐角，三樓走廊的月光像被什么啃過，殘缺不全地鋪在霉斑上。

有血從天花板滴下來。不是新鮮的紅色，是那種放了半個月的褐銹色，

落在羅盤上發(fā)出"滋"的灼燒聲。指針殘端突然轉(zhuǎn)向右側(cè)病房，門縫里滲出藍光。

我摸出銅錢往門上一貼。黃銅瞬間發(fā)黑，門板內(nèi)側(cè)傳來指甲抓撓聲。

等踹開門才發(fā)現(xiàn)是十二面小鏡子在震動，它們用紅線吊在輸液架上，拼成個殘缺的圓。

"月相圖。"我后頸汗毛豎了起來。最中間那面裂開的青銅鏡突然"啪"地翻轉(zhuǎn)，

鏡背饕餮紋睜開第三只眼。鏡面映出的不是我。是個穿冕服的人影正在消散，

他抬手時袖口露出十二連環(huán)玉璜，每塊玉璜都在滲血。我想起白露口袋里那半塊鏡子，

伸手去抓的瞬間，鏡中突然伸出只蒼白的手。"別碰。"沈九章的聲音從背后炸響時，

我差點把羅盤砸他臉上。他今天沒戴墨鏡，青銅面具左眼位置正在淌血，

血線順著下巴滴在西裝領(lǐng)帶上。"有人在集齊十二面月相鏡。"他踹翻輸液架，

鏡子落地碎成渣，"昨晚城隍廟的影壁后面，死了個賣糖畫的。"我盯著他西裝第三顆紐扣。

黑瑪瑙上刻著方相氏驅(qū)鬼的咒文，但紋路里卡著片便利店標簽——和三天前白露給我泡面時，

莫名消失的價簽一模一樣。羅盤突然在口袋里震動。

沈九章面具下的血眼瞇起來："你身上有歸墟的味道。"頂樓傳來玻璃碎裂聲。

我們沖上樓時，整層病房的玻璃都在共振。307房門大敞著，月光像聚光燈打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