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徹底分崩離析。她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洶涌的淚水無聲地控訴著。

就在這時——“陛下！太后娘娘！” 殿外，一個尖細(xì)而惶恐的聲音陡然響起，帶著哭腔，

“不好了！

內(nèi)務(wù)府…內(nèi)務(wù)府送來給娘娘挑選的料子…被…被皇長子殿下養(yǎng)的那只大白鵝給叼跑了！

滿園子追呢！鬧得…鬧得不成體統(tǒng)了！”這驚天動地的哭喊，如同一個巨大的冰桶，

瞬間澆熄了我們之間幾乎要燎原的烈焰。我捏著她下巴的手猛地一僵。

她眼中瞬間的脆弱和淚光也像潮水般褪去，被一種極致的慌亂和羞恥取代，

猛地用力掙脫了我的鉗制，慌亂地用袖子去擦臉上的淚痕，

聲音帶著未褪的哽咽和強裝的鎮(zhèn)定：“…什…什么？大白鵝？胡鬧！快…快讓人去攔住！

”我也像被燙到一樣，倏地直起身，退開兩步，臉上火辣辣的。剛才那幾乎要失控的場面，

被一只愚蠢的大白鵝攪了局…荒謬感如同藤蔓般纏繞上來。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慈寧宮的總管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進(jìn)來，臉色煞白，撲通跪下：“陛下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是奴才們看管不力！那鵝…那鵝兇得很，叼著好幾匹上好的云錦和蜀錦，

奴才們…奴才們實在追不上啊！” 他一邊說，一邊拿眼偷偷覷著我和太后的臉色，

嚇得渾身篩糠。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團亂糟糟的情緒，強行板起臉，

聲音恢復(fù)了帝王的威嚴(yán)，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狼狽：“混賬東西！一只鵝都看不住！

還愣著干什么？多派人手！務(wù)必把料子追回來！把那孽畜…給朕捆了！”“是！是！

奴才這就去！這就去！”總管太監(jiān)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殿內(nèi)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剛才那劍拔弩張、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氣氛，

被這出荒誕的鬧劇徹底沖散。只剩下我和她，一個站在榻前，一個坐在榻上，各自別開臉，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檀香和一絲揮之不去的尷尬。我清了清嗓子，

目光掃過她依舊泛紅的眼角和微微凌亂的鬢發(fā)，干巴巴地說：“…母后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