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還壓抑著，但很快，那聳動變成了劇烈的顫抖。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試圖阻止那即將噴薄而出的笑聲，然而那笑聲還是從指縫里、從她彎成月牙的眼睛里，

不可遏制地傾瀉出來?！班?..哈哈哈...咳咳咳...”她笑得太過突然猛烈，

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頰迅速漲紅。可那笑聲并未停止，

反而越發(fā)響亮、肆意，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嘲弄和荒誕感，

像一串串尖銳的玻璃珠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

瞬間擊潰了我搖搖欲墜的尊嚴堡壘?！跋矚g我？四年半？”她終于稍稍止住了一點狂笑，

一邊擦著眼角笑出的生理性淚水，一邊用那雙依舊盛滿笑意的眼睛斜睨著我，

那眼神銳利如刀，帶著赤裸裸的、居高臨下的戲謔，“陳海，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還是昨晚沒睡醒，在做白日夢？”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刺穿我最后一點可憐的幻想。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四肢百骸都麻木了。

她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了一些，那帶著咖啡香氣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

卻只讓我感到徹骨的寒意。她的聲音壓低了，

卻帶著更加清晰的、刻意的、慢條斯理的羞辱意味，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在慢放，

確保我能聽得清清楚楚：“就憑你？大學四年，但凡有女生稍微靠近你一點，

不管是遞情書的、約你吃飯的、還是社團里想跟你搭檔的，你怎么說的？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她的指尖輕輕敲了敲光滑的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像敲打著我的頭骨。

“需要我?guī)湍慊貞浺幌聠?？‘對不起，我腎不太好?！x謝，但我身體有點虛，怕耽誤你。

’‘實在抱歉，醫(yī)生建議我靜養(yǎng)，不能...勞累？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我過去拒絕別人時那種刻意壓低、帶著點“難言之隱”的腔調(diào)，

語氣里的嘲諷濃得化不開?？Х瑞^里其他客人的目光，

若有若無地被這突兀的、帶著惡意的笑聲吸引過來，像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

密密地扎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