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一聲破碎的、帶著血腥氣的低笑，從她干裂的唇間逸出。

那笑聲里沒有半點(diǎn)溫度，只有無盡的悲涼和徹骨的恨意。眼淚？不，不會再有了。

為這樣的人渣流淚，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所有的幻想，所有的期待，

所有屬于“顧清霜”這個身份的天真和柔軟，

都在剛才那場記憶風(fēng)暴和極致的背叛中被徹底碾碎、焚燒殆盡！

她緩緩地、極其艱難地?fù)纹鹕眢w，靠在冰冷刺骨的石壁上。

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帶來劇烈的疼痛，但她仿佛感覺不到。那雙空洞的眼眸深處，

一點(diǎn)幽冷的、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火焰，開始無聲地燃燒起來。越來越亮，越來越冷，

帶著毀滅一切的決絕。秦風(fēng)…顧柔…你們欠我的，我要你們百倍！千倍！用血！用命！

來償還！就在這時，牢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鐵鏈碰撞的聲響。不是秦風(fēng)，

也不是顧柔。是送飯的啞仆，一個佝僂著背、臉上布滿可怖疤痕的老婦。

她每天會定時送來一碗能照見人影的稀薄米湯和一塊硬得像石頭的粗面餅。老婦低著頭，

沉默地將一個破舊的粗陶碗和一個黑乎乎的餅從牢門下的小洞塞進(jìn)來。動作機(jī)械而麻木。

顧清霜的目光落在那老婦布滿厚繭和傷疤、骨節(jié)變形的手上。

一個極其模糊、極其遙遠(yuǎn)的碎片毫無征兆地刺入腦?！瑯邮沁@雙手，

似乎…似乎曾在一個混亂的、火光沖天的夜晚，將一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死死護(hù)在身下？

那感覺…是溫暖？是保護(hù)？她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那幽冷的火焰跳動了一下。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死寂的夜空。這老婦…認(rèn)得她？或者…認(rèn)得“曾經(jīng)”的她？

啞仆放下食物，如同往常一樣，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暗取取?顧清霜用盡力氣，

發(fā)出嘶啞微弱如蚊蚋的聲音。老婦的腳步頓住了，佝僂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

她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那張布滿疤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渾濁的眼睛，

隔著牢門的縫隙，空洞地望向顧清霜。那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如同兩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