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很忙,忙到很少有時間在家里吃飯,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使用廚房,做好飯然后給他送去。
后來,陸景行說做飯送飯這種事用不上我,他直接訂餐就好。
如今,年夜飯也是高價從外面訂的。
我不去想這件事,用冰箱僅有的食材,根據(jù)手機里的教學(xué)步驟勉強張羅了一桌四菜一湯的年夜飯。
不豪華但是足夠溫馨。
我嘗了一下,我的手藝還沒有退步。
陸景行似乎天生少了下廚的這根筋,寒暑假沒有食堂的時候,為了我們兩個不被餓死,都是我來做飯。
陸景行就在旁邊切菜備菜,還有飯后洗碗。
我的廚藝也在這時候磨煉了出來。
陸景行說過,他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吃一輩子我做的飯。
我看了眼時間。
23:14。
陸景行依然沒有回來。
我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第三遍,之后,電話終于接通。
“音音,我正在陪綰綰看醫(yī)生,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你再等等我?!?/p>
可是距離零點就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啊。
這是我能陪陸景行跨的最后一個年了。
想到醫(yī)生的診斷,我掐了掐手心,靠近手機聽筒敲了三下。
這是我成為啞巴之后,陸景行和我訂下的暗號。
他說過,只要我靠近聽筒敲三下,無論在哪里,他都會立即趕回來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
陸景行聲音有些?。骸拔荫R上回去?!?/p>
“景行哥,你在和誰打電話?。磕阍趺磁銈栠€三心二意呢?”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我可以想象出少女嬌俏抱怨的模樣。
“來了來了?!?/p>
陸景行先是揚聲安撫了一下少女,語氣是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溫柔寵溺。
然后回復(fù)我。
“音音,你放心,我會在零點之前趕回去的?!?/p>
電話被掛斷,水滴一顆顆砸在手機屏幕上。
我不是天生的啞巴。
七歲的時候,孤兒院起火。
當(dāng)時陸景行發(fā)燒,昏迷不醒,院長在清點人數(shù)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
我沖進(jìn)火海,將陸景行拖了出來。
但是嗓子也在火海中被徹底燒壞,之后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把臉頰,明明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能說話,明明早就知道這女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