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瑤走后，傅夫人又對溫瓷道：“你拿了東西也回吧，年紀(jì)大了容易乏，我得睡個午覺，補補神。”
溫瓷卻是站著沒動。
笑容得體的道：“夫人剛才問的話，我還沒答?！?/p>
傅夫人心頭惱火。
她就問了溫瓷一個問題，禮品怎么分配。現(xiàn)在都不用分了，還答什么？
裝模作樣！
傅夫人心里想的偏不表現(xiàn)出來，道：“說來聽聽?！?/p>
看她能編出什么花。
溫瓷笑吟吟地開口：“方才表妹說救柴軍座是夫人您的功勞，這個觀點我不認(rèn)同?！?/p>
傅夫人臉?biāo)查g沉了下來。
怒氣滾滾。
剛得點功勞，就敢來批判她？
溫瓷看出她生氣，面色不改，繼續(xù)說：“您是督軍夫人，是最不缺功勞的人。您又掌管著傅家，什么稀奇寶貝沒見過？區(qū)區(qū)這些怎么入得了您的眼。”
傅夫人皺眉。
幾句恭維話，就想把這事掀過去？
溫瓷還在繼續(xù)：“雖然這些于夫人而言不算什么，我還是想把禮物交到夫人手上?！?/p>
傅夫人：？？
溫瓷看著傅夫人表情變了又變，怒氣明顯小了。
她拋出準(zhǔn)備好的話：“夫人知我家落寞，卻沒因此而薄待我。我住進(jìn)老宅以來，衣食住行分毫不差，定是夫人的安排。我無以為報，今日得了禮物，該當(dāng)孝敬夫人的?！?/p>
這話聽著真誠。
傅夫人臉色果然好了很多。
但還是沒松口：“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不過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溫瓷順?biāo)浦郏骸胺蛉嗽敢獍勎?，那我就挑一件，?dāng)作夫人給我的獎勵。”
這些東西她本就想送給傅夫人。
一來，她住在傅家，吃穿用度都是錢，她和傅景淮早晚要離婚，她不想欠傅家的。把這些給了傅夫人，當(dāng)是支付她在傅家吃住用的錢。
二來，東西多了招人眼，她才來傅家?guī)滋炀陀腥怂痛蠖Y，容易引來麻煩。
溫瓷的話，終于讓傅夫人被沈詩瑤氣到的身心，舒暢了幾分。
點了頭。
“行吧，我先替你保管著，等你與景淮正式過了禮，我再還給你?！?/p>
客套話，溫瓷不會當(dāng)真。
嘴上道：“謝謝夫人?！?/p>
傅夫人又悠悠的嘆了口氣：“按理說，你立了功，我也該有所表示，交一份差事給你做?？赡愕降走€沒正式進(jìn)傅家門，家里的事交給你，怕是他們都不服氣。”
又是場面話。
不過正好，溫瓷才不想給自己找活兒干。
回：“我這幾年在國外，沒接觸過家里的事兒，怕是做不好，辜負(fù)了夫人期望。等我成長成長，再幫夫人分憂?！?/p>
傅夫人面無表情的應(yīng)了聲。
“挑禮物吧?！?/p>
溫瓷知道自己目的達(dá)到了。
目光掃一圈，拿起被沈詩瑤調(diào)包的珍珠項鏈。
“就它了?！?/p>
傅夫人：“你們這些孩子總是喜歡首飾?！?/p>
溫瓷道過謝，又告訴了傅夫人督軍去皖城的事兒，也說了上巳節(jié)傅景淮會回來吃飯。
傅夫人很失望。
但沒遷怒溫瓷。
只說等督軍從皖城回來再說。
出來主院，溫瓷忍不住感慨，哄人這事兒可比上手術(shù)臺累多了！
程嬸則是長舒了口氣。
“二少夫人您倒鎮(zhèn)定，可嚇?biāo)牢伊?，生怕夫人遷怒您?！?/p>
不解的碎碎念：“二少帥怎么就突然回來了？”
程嬸一問，溫瓷想起剛才的打算，道：“程嬸，幫我辦件事?！?/p>
小聲交代了幾句。
又囑咐：“悄悄辦，別讓人察覺。”
程嬸拍胸脯：“二少夫人放心?！?/p>
回到攬星閣。
朝云立刻迎了過來。
接過溫瓷遞過來的錦盒，納悶的問：“這是什么？”
溫瓷：“打開看看?！?/p>
朝云打開來。
看清里面的珍珠項鏈后，驚訝道：“這不是表小姐那條珍珠項鏈嗎？表小姐送給二少夫人了？”
程嬸疑惑。
問朝云：“這是柴夫人送給二少夫人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朝云篤定：“不會錯。”
她拿出來給溫瓷和程嬸展示：“你們看，這是天寶閣出品的，扣環(huán)上有天寶閣的字樣。這還是表小姐給我們顯擺時，自己說的?！?/p>
程嬸想到什么。
生氣的道：“表小姐也太過分了，竟敢偷換二少夫人的東西！”
要去傅夫人那里討說法。
溫瓷笑吟吟的，將項鏈?zhǔn)樟似饋怼?/p>
“不急?！?/p>
程嬸忽的明白過來：“二少夫人知道項鏈被調(diào)換了？”
溫瓷點頭：“看到了?！?/p>
沈詩瑤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小動作被溫瓷看的清清楚楚。
程嬸：“……”
難怪柴夫人送來那么多東西，二少夫人偏偏選了這條項鏈，原來是故意的。
傍晚又下起了雨。
申城的春季，雨水總是特別多。
溫瓷坐在窗前，望著雨珠撲打在玻璃窗上，雕花玻璃朦朧一片。
才兩三天光景，外面梧桐的綠芽已經(jīng)長成了葉片。
第二天。
傅景淮的副官一早就來了攬星居。
手里提著小皮箱。
見面后，他把箱子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擺著五條大黃魚。
副官：“二少帥說，這是賠給二少夫人的雙倍謝禮。二少帥還說，不知道二少夫人喜歡什么，就都折成金條了。”
溫瓷：“……”
頭一次直觀感受上峰的大方，有被震撼到。
程嬸約的裁縫下午才來。
送走副官，溫瓷去了銀行。
把其中一個大黃魚換成十個小黃魚，放包里四個，剩下四個大黃魚和六個小黃魚，一起存進(jìn)了銀行。
然后約了柴伊人出來喝咖啡。
柴伊人來的很快。
她上衣穿著橙紅色舊式對襟短襖，下身配著挑線裙。
扎著雙低馬尾，俏麗可愛。
溫瓷看到她，遠(yuǎn)遠(yuǎn)的招手：“這邊?！?/p>
柴伊人過來坐下。
開心的道：“我都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到你啦?！?/p>
溫瓷：“怕時間久了，你忘了我。”
柴伊人：“怎么會？”
侍者過來，問兩人喝什么。
溫瓷問柴伊人。
柴伊人點了焦糖瑪奇朵。
還跟溫瓷自爆囧事：“我第一次喝咖啡，覺得好苦，這東西怎么能喝呢？結(jié)果，被我那個留洋表哥好一通嘲笑?！?/p>
溫瓷道：“我第一次喝，以為是中藥?！?/p>
倆人笑起來。
溫瓷喜涼，點了冰美式。
等侍者離開，她對柴伊人道：“這次請你出來，其實是有事想請你幫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