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辭職不干了…”
“我自認(rèn)為擔(dān)當(dāng)不起這么艱巨的任務(wù)。”
“更怕誤了鄉(xiāng)黨委跟土家溝三萬多老百姓的出行安全大計?!?/p>
“我主動辭職,趙書記,這是我的辭職報告?!?/p>
林峰說著,將昨晚準(zhǔn)備好的報告拿出來,推到趙建喜面前。
所有人都愣在當(dāng)場,沒想到林峰居然會辭職。
他也不想。
但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王縣長倒臺,他就是無根之木,是人是狗都可以踩兩腳。
他能怎么辦?
不是林峰不想為老百姓做事,而是深處這個漩渦中。
他連混吃等死的資格都沒有。
這群人吭哧一起,擺明要用自己的命給他們撈錢。
既然這樣,這副鄉(xiāng)長還有必要當(dāng)下去嗎?
連命都快沒了。
就是當(dāng)個省長又如何?
場面一度尷尬,趙建喜跟錢松明也給整不會了。
“砰…”
這時,黨委副書記李占奎猛的拍了下桌子。
臉色極為不爽的朝林峰訓(xùn)斥道:“簡直是胡鬧,鄉(xiāng)黨委把這么艱巨的任務(wù)交給你。”
“身為黨干部,不想著迎難而上,克服困難。”
“卻一味的退縮,一遇挫折就辭職躲避?!?/p>
“這樣沒有擔(dān)當(dāng)跟責(zé)任心的干部,不要也罷?!?/p>
“我建議黨委同意林峰同志的請辭報告?!?/p>
這番話雖然說的很兇,但本質(zhì)是在向著林峰。
逼趙建喜同意林峰的辭職請求,從而讓他從漩渦中脫離。
沒人是傻子,都聽的出來李占奎的意思。
趙建喜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將林峰的辭職報告收起來。
咬著牙切齒道:“按組織流程,辭職報告審批需要一個月時間。”
“流程我這邊會走,但這一個月的工作不能耽擱。”
“道路修復(fù)申請書,還是由你負(fù)責(zé)。”
“明天我要見到申請書,就這樣,散會?!?/p>
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完與錢松明冷著臉出去了。
好不容易讓縣委找來個職位級別都夠的替罪羊。
想跑路?
哪有這么容易。
要是真讓你給跑了,縣委震怒,還不得拉我這個鄉(xiāng)黨委書記去頂雷了啊?
“老弟,下班后有沒有興趣來我家喝兩杯?”
散會后,心煩意亂的林峰,剛點(diǎn)燃一根煙。
就聽到剛才會上幫自己說話的副書記李占奎笑著邀請。
“好啊,老哥賞臉,必須去呀!”
林峰給對方散了根煙后,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等所有人都差不多走完后,林峰摁滅煙頭。
正打算出去后,看到桃紅換了身潔白的裙子。
拿著拖把抹布,打算收拾會議室。
“傷口好些了嗎?”
林峰客氣的詢問一聲,桃紅卻一言不發(fā)。
跟沒聽見一樣,徑直走進(jìn)去搞自己的衛(wèi)生。
林峰無奈搖搖頭離開。
晚上下班后,林峰如約來到李占奎家里。
他就是本村人,也算當(dāng)?shù)馗刹苛?,在李占奎的特意交代下?/p>
他老婆準(zhǔn)備的晚餐還是豐盛的,更有當(dāng)?shù)氐拿拙苽渲?/p>
兩人先是落座客套幾句,幾杯酒下肚后。
話也就多了起來,最后罵了起來。
“趙建喜跟錢松明這兩狗東西,真特么不是個人。”
“進(jìn)縣的這條路,這么些年摔死摔殘不下百人了?!?/p>
“好不容易省里給錢讓修了,這兩逼玩意還想著貪。”
“真是畜生兩個,什么錢都貪…”
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的李占奎,在自家院子里,毫不客氣的開罵了。
“老哥,之前我在縣里,并沒有看到土家溝關(guān)于這條路傷亡的任何文件與消息啊。”
“而且,死了這么多人,趙建喜跟錢松明身為當(dāng)?shù)匾欢咽?。?/p>
“就一點(diǎn)防護(hù)措施都沒做過嗎?”
以林峰三斤打底的酒量,喝這些米酒跟水一樣。
但還是裝著多了的樣子,醉醺醺的問道。
“做過啊,怎么沒有做過?”
“這兩貨跑到縣公交公司,主動要求通往土家溝的大巴車停運(yùn)?!?/p>
“沒有公交車了,就不會有大規(guī)模路面?zhèn)隽?。?/p>
“私人車輛傷亡,不在數(shù)據(jù)計算之內(nèi)?!?/p>
“看到?jīng)],他們總有辦法抹平一切黑暗?!?/p>
李占奎冷笑一聲,這問題再次刷新了林峰的三觀。
“算了,喝酒,喝酒,不聊這些操蛋的事了?!?/p>
林峰打了個哈哈,只想痛快大喝一場。
“不聊不行啊,老弟,現(xiàn)在這條路,只有你能修起來。”
“這兩狗東西,現(xiàn)在逼著讓你負(fù)責(zé),既然躲不過?!?/p>
“不如,大大方方的接下來,給土家溝修幾條百年好路?!?/p>
聽到這話,林峰眉頭皺了起來,明顯有點(diǎn)不悅。
沒想到李占奎找自己喝酒的目的,也是勸自己去簽字。
“別誤會,我是真想讓你去修路,假如我能讓你見到縣長。”
“你能說服縣長把專項(xiàng)款卡在縣財政里嗎?”
“我不信,他趙建喜還能把手伸到縣政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