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會花大價錢遍尋名醫(yī)給蕭崢看病的。
我派人給她送了份回禮,邀請她來我寢殿小坐。
但派去的人回來說,柳婉兒囂張跋扈地將我送的東西都扔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幾顆藥丸并不能說明什么。
我派人去打探蕭崢的身體狀況。
只是還沒等我打探到真相,蕭崢卻主動來找我了。
“凌云,最近政務(wù)繁多,你辛苦了,那日在中宮,我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獨一無二的?!?/p>
中宮那日后,蕭崢就去了別院,一連幾天沒回宮。
如今他擺出這種低姿態(tài)又是做給誰看?
我假意溫柔順從,穩(wěn)住蕭崢。
“為殿下做事,凌云不辛苦?!?/p>
我想起那幾顆藥丸,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蕭崢懸在空中的手撲了個空,面色冷了下來。
我假裝沒看懂他的臉色,客氣疏離地問:“殿下可還有事?”
沒事的話就早點走吧。
蕭崢環(huán)顧四周,喝退了所有下人,又將殿門關(guān)上。
“凌云,我記得霍家軍里有個軍醫(yī),神通廣大,是不是?”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是有個軍醫(yī),但已然年邁,不知殿下想找他做什么?”
蕭崢猶豫再三,支支吾吾:“我有個朋友,得了下體之癥……”
“既然是殿下的朋友,不如請?zhí)t(yī)去看看?”
我當然知道蕭崢說的朋友就是他自己,但看破不說破,才能掌控一切。
我十分體貼地吩咐彩月去請?zhí)t(yī),還讓人從庫房拿了靈芝人參,說要以蕭崢的名義賜給那朋友。
蕭崢臉色訕訕,眼里流露出窘迫,眼神飄忽不定,含糊其詞:
“凌云有心了,這事兒我自己安排吧?!?/p>
“對了凌云,你近來實在辛苦,也要注意多休息啊?!?/p>
似乎是怕我真的將太醫(yī)請來,蕭崢倉皇離開。
只是前腳離開,后腳柳婉兒的禮物又送了進來。
還是一支簪子,簪子中空,里面還是藥丸,只是聞著藥味,似乎比前幾日的藥丸用量大了些。
看來蕭崢的病更重了。
與簪子一同送來的,還有一株柳條。
京郊柳樹林里的柳條。
我拿著那柳條,想了想,“備馬!”
與我設(shè)想的一樣,柳婉兒果然在柳樹林里等我。
蔥蔥郁郁的柳條下,柳婉兒一襲黑衣,颯爽英姿。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辛苦求生的街邊乞兒了,而是擁有儲君寵愛的未來太子妃。
“三不五時給我送禮物,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聰明人,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
“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蕭崢得了臟病,而這對你有利,就可以了?!?/p>
柳婉兒想害蕭崢?
這個想法倒是新奇得很。
“蕭崢可是眼里心里都是你啊,你舍得讓他被人唾棄嗎?”
此話一出,柳婉兒眼里閃過一絲嘲諷,“霍凌云,你不必試探我,在你剛認識我時,我就說過,情愛非我所愿?!?/p>
她是說過,但她的表現(xiàn)實在讓我難以相信。
“就算你不愛蕭崢,但能嫁給當朝太子乃是多少人的夙愿,你難道不心動嗎?”
柳婉兒臉上浮現(xiàn)一股狠厲。
“殺了他更能讓我心動!”
我在街邊見到柳婉兒的時候,她渾身臟兮兮的,卻神色冷靜,渾身肅穆,像跌落凡塵的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