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霧誤傷傅商淵白月光的臉,被他送進了紅燈區(qū)。好不容易逃出魔爪,
她一瘸一拐回到傅家。卻在門口聽到,傅商淵和他兄弟的談話:“淵哥,
我聽說林希霧被你送去紅燈區(qū)了,她要是回來了你還要跟她上床,不會染病吧?
”傅商淵嘴里還咬著煙,冷冷勾唇:“我從前沒碰過她,以后也不會。
”有人猶豫道:“商淵,你這么做是不是有些過了,她好歹是你的老婆,你車禍昏迷不醒,
她一直盡心盡力照顧你。”眼前閃過一道清瘦身影,傅商淵微微蹙眉,按滅煙蒂,
“怪就只能怪她不識好歹,占著妙音少夫人的位置,還敢弄傷妙音,這次只是小懲一下。
”躲在玄關(guān)的林希霧淚流滿面,不是她霸占少夫人的位置,分明是他忘了她。
1她和傅商淵在大學(xué)里相識相愛,他相貌身高都極為突出,卻性格冷淡,
唯獨對林希霧體貼溫柔。彼時,他還不是豪門傅氏的繼承人,
只是一個由政府補貼資助的孤兒。他們一起在學(xué)校外面租房同居,閑時一起逛超市,
忙時依偎在一起做課業(yè)。與傅商淵在一起的那四年,是林希霧最快樂的時光,畢業(yè)那天,
傅商淵包下電影院對她求婚,她顫抖著聲音說了我愿意??苫槎Y那天,傅商淵突然消失,
了無音訊。她找了他整整三年,直到林父讓她替他和小三生的女兒嫁給豪門少爺沖喜。
一開始她不同意,卻看到了那個植物人的照片,上面居然是傅商淵。
他居然變成了權(quán)勢滔天的傅家繼承人。林希霧答應(yīng)嫁過去,守在他身邊,直到他蘇醒。
可他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了她。甚至親口告訴她,他愛的人一直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林妙音。林希霧不甘心,也不舍得就這么離開。直到一周前,為了刺激他的記憶,
林希霧安排人制造車禍,卻沒想到林妙音也在車上,昏迷破相,所有人都以為是林希霧嫉妒。
傅商淵將她送進紅燈區(qū),懲罰她伺候999個男人才能出來。從前她自欺欺人,
覺得他總會想起來的。這一次,她終于認清了。那個說一輩子愛她的傅商淵,
早就死在了回到傅家的那天。現(xiàn)在的傅家繼承人,和她就像在井水里永遠撈不到月亮。
她轉(zhuǎn)身離開,給林父打去電話?!澳阕屛医o林妙音讓位,我答應(yīng)了,
說好給我的五百億什么時候到賬?!蹦沁厒鱽砹指感老驳穆曇?,“你早該這么懂事,
離婚協(xié)議我會安排助理送過去,簽了字你就自由了,五百億立馬到賬?!薄安恍?,現(xiàn)在到賬,
否則我不會簽字。”林父氣得直咬牙,這個敗家女翅膀硬了不好糊弄了,
當初要不是傅商淵突然發(fā)生車禍變成植物人,他舍不得妙音去給一個植物人做活寡婦,
也不會輪得到林希霧。現(xiàn)在傅商淵醒了,林希霧當然不配得到傅家這么好的婚事。
“林氏哪有五百億的流動資金,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去準備?!绷窒lF冷冷勾了勾唇,
“我就給你一周時間,過了期限,我絕對不會簽字?!薄昂煤煤茫恢芫鸵恢?。”2這一夜,
傅商淵沒有回來。林希霧不再像以往等他到凌晨,而是早早鉆進被窩睡下,天一亮,
便去了簽證中心。“你好,我想辦留學(xué)簽證?!彼钔曩Y料,簽上自己的名字。
如今她跟傅商淵兩清了,是時候重拾自己的夢想,做個律師。一周后,她就能拿到留學(xué)簽證,
“林希霧”就會徹底消失在傅商淵的世界。不知不覺,來到曾和傅商淵常去的那家飯館。
靠窗的位置,傅商淵正夾菜喂到林妙音的嘴邊。那個眼神溫柔得能化開萬丈寒冰,
和當年在出租屋與她接吻時如出一轍。林希霧睫毛輕顫。她轉(zhuǎn)身,
卻不小心撞翻門口的發(fā)財樹。傅商淵聽到動靜抬眸,看見林希霧,眼底的溫度霎那褪盡。
他攥住她手腕,忽然輕嗤一聲,陰冷的目光卻狠狠朝她刺來,“你跟蹤我?”還沒來及開口,
她就被林妙音拉著坐下。林妙音夸張地嘆了口氣:“外面那些緋聞都是別人亂說的,
你和阿淵是夫妻,要是因我鬧出矛盾,我心里多過意不去啊。。
”林希霧正對著傅商淵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她揉著被他攥紅的手腕,
強忍住了眸底的酸澀:“抱歉,我不知道我占了姐姐的位置,我只是沒得選?!薄傲窒lF。
”傅商淵突然冷硬直呼她的全名打斷,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tài)睥睨著她,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林希霧啞然失聲,不置可否。難道不是嗎?
林妙音盛了一碗海鮮湯遞給她,“這家店的招牌,阿淵推薦的。
”林希霧盯著湯里漂浮的香菜,胃里一陣翻涌。愛吃香菜的是林妙音。她討厭吃香菜。
剛要婉拒,那碗湯徑直潑了林妙音一身。林妙音突然踉蹌著往后仰倒,捂著手臂痛呼。
“啊……好燙……”“林希霧!”傅商淵第一時間推開她,眼神冷得駭人,“妙音剛出院,
你鬧夠沒有!”他力道過猛,林希霧被狠狠甩向桌角,額頭重重磕上去,血嘩啦涌了出來。
可傅商淵連頭都沒回,抱起林妙音就往外沖。林希霧額前的血順著脖頸往下淌。
她看著他的背影,他走得又急又慌,一次都沒回頭看她。忽然想起,
從前他也是這樣緊張她的。每次他們來,傅商淵總會提前訂好靠窗的位置。
他會記住她每一道愛喝的湯,在點菜時毫不猶豫地勾選,
還會貼心地叮囑服務(wù)員別放香菜;用餐時,他會認真聽她分享上班的瑣碎小事;她的剩飯,
他一點都不覺得臟,端起來就吃。在一起后,傅商淵愈發(fā)寵她寵得無法無天。
而現(xiàn)在——林希霧撫過額前那灘血泊,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地掉。
她一個人冒雨回家。一開門,就看到了傅商淵單膝跪地,正小心翼翼地為林妙音上藥。
林妙音稍一皺眉,他就朝著傷口吹氣,一邊吹一邊說:“吹吹就不疼了。
”3可原本她的傅商淵,最心疼她啊。林妙音的血液幾乎瞬間凝固。三年前她做飯切到手指,
他急得眼眶都紅了,連夜奔去藥店買藥,放在嘴邊輕輕吹氣,“吹吹就不疼了。
以后不許進廚房了,飯我來做?!蹦菚r他滿心滿眼都是她??扇缃竦母瞪虦Y,
完全看不見她了。此時,林妙音緩緩回頭,朝著她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她目不斜視,
轉(zhuǎn)身正要回房間,身后傳來傅商淵不容置疑的聲音?!懊魈焓敲钜舻纳昭纾?/p>
她想和你處好關(guān)系,你們畢竟是親姐妹,明天和我們一起去。”親姐妹?
林希霧冷笑:“10歲,我眼睜睜看著她媽那個小三把我媽氣死,18歲,我又被趕出林家,
我早就沒有家人了,更別提什么親姐妹。我不去。
”林妙音一臉無辜地沖進傅商淵懷里賣慘:“希霧從小沒了媽,沒人教養(yǎng)很可憐的,
我和我媽委屈點沒什么?!备瞪虦Y下顎線繃緊,原本微動的眸色漸漸被厭惡填滿。
“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我立馬把你母親的骨灰揚了?!绷窒lF知道,自己根本無力反抗,
就剩幾天了,也無所謂。次日,林希霧剛出門,就發(fā)現(xiàn)林妙音和她穿了同款高定。
傅商淵瞥了她眼,只說了一句話:“妙音不是你能模仿的,趕緊換了。
”他眸中的寒光幾乎將她扎透,林希霧卻苦澀地笑了。
她的衣服全是傅商淵找專人按她喜好定制的,之前為了哄她開心,他甚至請國際大牌設(shè)計師,
給她設(shè)計了八百套不同風格的禮服。這件撞衫的高定,是林妙音從她衣柜偷拿的,
完全撐不起來這種淡雅款。換完衣服下來,傅商淵早就帶著林妙音走了。電話在此刻響起。
林妙音在那頭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希霧,你換衣服太久,我傷口經(jīng)不住的,
阿淵就先帶我先走了?!绷窒lF自嘲一笑,打了車過去。生日設(shè)在林宅。
林希霧來到林父書房門口,剛要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砹置钜舻穆曇??!鞍?,您放心?/p>
我催眠了傅商淵一年,他堅信他愛的就是我。”林父擔憂道:“你確定這催眠術(shù)能萬無一失?
傅商淵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咱們林家可就麻煩了?!薄安粫?,
他很信任我。”“可林希霧那邊怎么辦?她一直喜歡傅商淵。
”林妙音冷哼一聲:“喜歡又怎樣?傅商淵心里只有他那個女朋友,我都得不到他的心,
那個賤人憑什么?”林希霧身子一僵,幾乎要窒息。之前她一直很奇怪,
為什么傅商淵認定了林妙音,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林希霧開始快步朝宴會廳走去。
她再也顧不上什么場合,沖到傅商淵面前,大聲道:“傅商淵,你被林妙音騙了,
你的女朋友是我!”4話沒說完,林希霧冷不防被人從背后撞倒,
整個人撲在99層蛋糕塔上,摔倒在地。她整個人被蛋糕吞沒,雙手胡亂扒拉著要起身,
禮服卻被奶油死死黏住,頭發(fā)也糊滿黏膩奶油,狼狽至極。周圍傳來一陣哄笑聲。
“這不是林希霧嗎?怎么摔成這樣?!薄熬褪前。€把人家的蛋糕塔弄倒了,真掃興。
”傅商淵蹙了蹙眉,剛要伸手扶起她。林妙音撲倒他的懷里,眼淚汪汪的,“妹妹別生氣,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穿這條星空裙……”抬起臉,赫然有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傅商淵面色陰沉,
冷眸森然地投在林希霧身上。“不管你要說什么都給我閉嘴。今天是妙音生日,
別掃大家的興?!绷窒lF看著傅商淵將林希霧護在身后,眼神像淬了冰?!暗狼?。
”傅商淵語氣不容置疑。賓客們指指點點,輕蔑嘲笑的目光扎得她心口發(fā)痛。
林希霧強忍疼痛和委屈,從蛋糕堆里爬了出來,裙擺開衩處滲出血絲。她仰頭看著他,
“是她自己打的?!薄皦蛄恕!备瞪虦Y看向林希霧的眼神像淬了冰,“我說道歉。
”林希霧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總是這么倒霉,為什么傅商淵總是看不到她的好,
為什么在林妙音面前,自己永遠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林妙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傅商淵立刻輕拍她后背,抬頭時眉眼盡是戾氣。他拽著林希霧撞上墻壁,
“你非要逼死她才滿意?林希霧,我原以為你只是嫉妒,沒想到還這么惡毒。
”林希霧恍惚想起。當年他抱著發(fā)高燒的她沖進急診室。那時他襯衫扣子都崩落,
卻還記得用手掌墊在她后腦。如今這份貼心,卻全給了另一個女人。
傅商淵轉(zhuǎn)身時帶起一陣冷風。林希霧聽見自己用氣聲說:“你為什么寧愿相信一個外人,
也不愿意相信我?”傅商淵目光一寸寸似乎要將她剜穿:“別用這種卑劣手段喚起我的愧疚,
你連妙音一根頭發(fā)都比不上。”林希霧仰起臉,再厚的妝容也蓋不住難過。
原本她母親留給她的珍珠發(fā)夾,此刻正套在林妙音手上?!案瞪虦Y,
你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三年前你為救我被鋼筋刺穿肺葉,
昏迷前攥著我的手說……”這時,林妙音抽泣著拽他衣角?!吧虦Y,我臉好疼,
是不是要留疤了?”傅商淵猛地轉(zhuǎn)身,查看她的傷勢。
林妙音趁機將整個身子嵌進傅商淵懷里,對她挑起眉梢。用口型說了句“你輸了”。
林希霧看著傅商淵抱起林妙音大步遠走的背影,心如死灰。不管他能不能想起過去,
何況他現(xiàn)在愛的是林妙音,還恨透了自己,她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她打車去醫(yī)院包扎了腿傷,
又一個人打車回了公寓。后來幾天,朋友圈最新動態(tài),都是林妙音炫耀的照片。
有傅商淵包下游輪陪她看日出,有她在雪城堡穿著林希霧的婚紗,
還有傅商淵在病房喂她喝湯的。中間是兩只交握的手。背景是放飛無數(shù)氣球的愛心島嶼。
林希霧以前光是點開大圖,都是往她心口插刀?,F(xiàn)在再看,痛苦早就抽離。真正的痛苦,
不是看著愛人移情別戀,而是自己走不出來。她正要刪除林妙音,手機卻又震了一下。
【珍珠發(fā)夾還是我戴著更美?!磕潜臼歉瞪虦Y給她的定情信物,此刻正戴在林妙音頭上。
林希霧剛站起來就頭暈?zāi)垦?,可她沒時間猶豫,抄起外套就往外沖。5VIP病房里。
林妙音抬眼看見林希霧,笑容更深:“你來啦,你知道嗎?我臉腫這幾天,
商淵連公司都不去了,就守在這兒照顧我?!绷窒lF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發(fā)夾呢?
”林妙音慢悠悠拿起珍珠發(fā)夾,笑得殘忍:“你給我磕三個頭,我就還給你。
”林希霧睫毛顫動,“你不要欺人太甚?!薄拔揖褪瞧圬撃阌衷趺戳耍 绷置钜魸M眼不屑,
“林希霧!你窮得叮當響,你媽也是個廢物!我是林家大小姐,傅商淵本來要娶的是我!
就你這德行也配站我旁邊?讓你磕頭是給你臉了!”她作勢要松手:“我數(shù)到三,不磕,
我就摔了它。”林希霧死死咬著唇,膝蓋重重砸向地面。三個響頭,磕得她眼前發(fā)黑。
林妙音笑出了聲:“你磕頭的樣子可真可憐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希霧,“不過,
我沒那么好說話?!闭f完,她松開手?!皡?,物歸原主?!闭渲榘l(fā)夾砸在地上,碎成無數(shù)片。
林希霧踉蹌著扶墻站起,剛撲過去想撿,房門卻突然被人猛地撞開。傅商淵和林父站在門口,
臉色陰沉?!澳銈冊诟墒裁??!”林父厲聲問。林妙音立馬變臉,
哭著撲進傅商淵懷里:“商淵!妹妹說這發(fā)夾比我命重要,
突然對著我又掐又打……”她扯開衣領(lǐng),脖子上赫然是幾道青紫的掐痕!
林希霧難以置信:“我沒有!”她倉皇搖頭,卻見林父朝她大步走來?!芭?!
”這一巴掌扇得她耳朵里嗡嗡的,嘴角滲出血絲。傅商淵冷冷開口:“不過是個破發(fā)夾,
上次的懲罰還是太輕了,來人,把她丟進冰池!”林希霧本能地看向傅商淵。
卻撞見他冷冽的目光,偏過頭去。那可是在商場上翻云覆雨、冷酷無情的傅總,對她,
怕是連一絲憐憫都不會有。林希霧舌尖抵了抵發(fā)麻的腮幫,突然笑出聲。
她笑自己真是個傻子,竟然真的覺得他會憐憫她。林希霧被保鏢押著,扔進冰池,
冰水刺得傷口疼痛入骨?!芭輭?9分鐘清醒一下。”傅商淵終于掀開眼皮,
寒聲道:“妙音每疼一聲,就讓她多泡十分鐘。”冷水灌進鼻腔,她掙扎著浮出水面,
看見林妙音趴在傅商淵懷里發(fā)抖,男人西裝裹著她,大掌輕拍后背哄著“乖,不看了”。
“救……”她剛要呼救,保鏢抄起長竿將她捅回池底。池水瞬間將她淹沒,
只留下一串氣泡在水面翻騰。傅商淵瞳孔驟縮,身體已經(jīng)本能地向前沖去。
林妙音卻一把攔住了他,“別擔心,妹妹可是會游泳的,
說不定她就是想用這招來博取你的同情呢?!备瞪虦Y腳步頓住,身戾氣暴漲。
那股急切救人的沖動,剎那被林妙音的話生生阻斷。林希霧確實會游泳,可宮寒得厲害,
根本受不了冷水刺激。每次來月事的那幾天,那疼痛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涩F(xiàn)在,這個男人為了給另一個女人出氣,
居然要把她丟進零下的冷水里!氣泡模糊了視線,
恍惚間又見熱戀時傅商淵摟著她的腰泡溫泉,他說:“希希,我忘記誰都不會忘記你。
”第三次沉底時,冷水刺透全身,林希霧卻感覺不到冷。她仿佛看見初見時的傅商淵,
站在咖啡廳里對她笑:“我叫傅商淵,明天我還找你?!泵恳淮纬恋锥枷袷莾鲈谒男纳?,
比膝蓋的傷更疼。可偏偏這時候她來了月事,泡在冰水里受著雙重刺激,水面被染紅。
林希霧已經(jīng)疼得意識模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已經(jīng)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幻覺。
遠處傳來林妙音得意的輕笑:“商淵,今晚陪我泡溫泉好不好?”最后一刻,
她徹底昏了過去。6不知過了多久,林希霧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裴紹庭坐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澳憬K于醒了,感覺怎么樣?
”林希霧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頭。裴紹庭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希霧,
你的簽證已經(jīng)辦好了,你可以隨時離開這里,去國外完成你的夢想。”林希霧點頭。
裴紹庭是她同教授的師哥,如今已是國內(nèi)頂尖的大律師,有他出手相助,
好多麻煩都迎刃而解。可她已經(jīng)沒有心力再面對傅商淵,待在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城市。
她大學(xué)四年苦讀法律,好不容易拿到律師資格證,卻因為林妙音沒考上,被他吊銷了資格證。
她回到傅家,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那些和傅商淵沾邊的東西,不管是照片、禮物,
還是他送的首飾衣物,被她全部扔進垃圾桶,一件都不剩。就像在處理早已過期的回憶。
林希霧去商場,最后一次為自己挑選衣服。她目光在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上停留。剛抬頭,
便看到林妙音挽著傅商淵的胳膊,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林妙音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裙子,
“妹妹也看上這條裙子了?不過,我覺得這條裙子更適合我呢。
”傅商淵漫不經(jīng)心道:“妙音,你穿藍色好看,以后你就多穿藍色。
”林希霧強忍著沒有發(fā)作。那條裙子像極了傅商淵第一次買給她的那件,他說她很適合藍色。
曾經(jīng)那個說藍色就是她專屬顏色的男人,如今卻夸別的女人穿藍色好看。林希霧剛想搶回,
手腕被狠狠攥住。傅商淵的力道大得驚人,她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傲窒lF。
”他嗓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霸趺矗俊彼I諷地抬眼,“我害得林妙音差點破相,
你還要懲罰我伺候999個男人嗎?”傅商淵擰眉。她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上次的對話,
她聽見了?他那幫兄弟嘴嚴,不可能走漏風聲?!傲窒lF?!彼砷_些許,眸色漸深,
“妙音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過是在嫉妒她,想搶走屬于她的一切?!薄拔壹刀仕??
”林希霧突然笑出聲,笑聲干澀得像哭,“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理由,那我無話可說。
”這是傅商淵第一次見她不再辯解。月色下,林希霧那雙眼睛蓄滿淚水,但她倔強地昂著頭,
不讓淚水落下。林希霧看向林妙音,后者揚起唇角:“妹妹,我也喜歡這件,
你大方點讓給我。你從爸那兒拿的零花錢,可沒我多呢?!绷窒lF冷笑,這哪是沒她多啊。
從小到大,林父每個月給林妙音四百萬零花錢,而她只有四百塊。要不是母親留下的遺產(chǎn),
她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她有五百億?!安贿^是一條裙子,
至于這么小氣嗎?妙音喜歡就給她,你再挑別的?!备瞪虦Y聲音冷硬。林希霧猛地甩開他,
轉(zhuǎn)身直接離開:“就當我小氣好了?!备瞪虦Y五指猛地收攏,將手心攥得發(fā)白。機場里,
人來人往,喧囂嘈雜。裴紹庭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離開這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林希霧點了點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座讓她又愛又恨的城市,然后轉(zhuǎn)身,
和裴紹庭一起走進了登機口。日落時分,飛機迎著橙紅色起飛,好似奔赴一場天空之約。
傅商淵站在公司頂樓,望著天空中飛過的航線。不知為何,他心里突然慌得厲害,
感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而去。他下意識地伸手按住胸口,試圖緩解那種難受的感覺。
可這難受卻像故意和他作對似的,愈發(fā)強烈。7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傅商淵閉上眼,習(xí)慣性地喊了一聲:“林希霧,過來幫我按按頭。
”當那雙手觸碰到他的額頭時,他卻猛地一怔。這雙手,沒有林希霧的軟和細膩,
按得也不如林希霧舒服。林希霧為他按摩時,指尖的溫度、力道的輕重,
都是任何人都無法模仿的。睜開眼睛,卻看到林妙音的臉。他一把推開林妙音的手,
冷冷地說:“誰讓你進來的?出去!”林妙音沒想到傅商淵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委屈地咬著嘴唇,眼眶泛紅:“商淵,我只是心疼你,
想幫你分擔一下,你干嘛兇我。”傅商淵煩躁地松開手,站起身來,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林妙音揉著被抓疼的手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不敢再出聲。他停下腳步,
目光裹挾著復(fù)雜情緒。林妙音一直對他關(guān)懷備至,在他失落時安慰他,在他忙碌時默默陪伴,
他以為自己早就愛上了這個溫柔體貼的女人??蔀槭裁?,剛剛那一瞬間,
他滿腦子都是林希霧的身影?傅商淵回過神來,看著林妙音委屈的模樣,心中有些愧疚。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抱歉,剛剛是我失態(tài)了。你先出去吧,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绷置钜粞壑虚W過一絲不甘,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辦公室里只剩下傅商淵,他坐在皮椅上。他問自己,到底愛的是誰?是林希霧的倔強深情,
還是林妙音的驕縱體貼?他想起和林希霧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總是順著他的心意,
從不反駁他,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崇拜和被依賴??蛇@種順從卻讓他覺得少了點什么,
就好像,她在透過他的眼睛看另一個人。而林妙音,熱烈而純粹,精準捕捉他所有的心思。
他越想越煩躁,只好回了傅家。推開門,只一眼掃過去,就覺得家里有些不對勁。
以前無論他多晚歸家,家中總有一盞林希霧特意留下的燈??涩F(xiàn)在,沒有光亮,只有黑暗。
他摁下玄關(guān)的燈,一眼看向鞋柜,那里擺著她平時穿的拖鞋。林希霧不在家。
傅商淵沉著臉邁向臥室,屋內(nèi)同樣一片漆黑,打開燈,床上沒有人。他怒氣陡升,
三兩步走向衣柜。雙手用力將柜門拉開,一排嶄新高奢小禮裙整齊排列,
還有林希霧那幾件廉價衣服,最下方,一個淡藍色的行李箱靜靜地躺著。那是林希霧的。
所以,她只是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傅商淵唇線抿直,給保鏢打了一通電話,“查一查,
太太在哪兒?!彼稍诖采?,雙手抱著枕頭,好像還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
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夢里,林希霧一顰一笑都會清晰地浮現(xiàn)。
這場景就像是從哪兒偷來的記憶,跟他現(xiàn)實生活完全不沾邊,
可那熟悉的感覺卻像他親身經(jīng)歷??蓜偹瘺]多久,保鏢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保鏢在電話里說:“查到太太的定位在機場?!备瞪虦Y聲音壓抑著怒氣:“她去機場干什么?
立刻給我查她的航班!”保鏢支支吾吾道:“我們查不到太太的信息,
好像是飛機上有個大人物,把相關(guān)信息給屏蔽了?!彼查g氣血上涌,怒砸了手機。
在傅商淵的認知里,林希霧是那么愛他,愛到可以為他放棄一切,
愛到可以毫無尊嚴地一直纏著他。她舍不得走,舍不得傅太太的頭銜。8昏暗的包廂里,
煙霧繚繞。傅商淵坐在沙發(fā)上,指尖的香煙明明滅滅。一天、兩天過去,
那個像小尾巴一樣黏著他的女人,沒有回來。以往他們也有過爭吵,
林希霧總是氣鼓鼓地離家出走,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乖乖回來,殷勤地給他按摩。這次,
也不過是時間久一點罷了。傅商淵將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里?!皝?,接著喝!
”一個兄弟舉著酒杯湊過來。傅商淵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
心中的煩悶一點沒消。他看著眼前這群狐朋狗友,他們身邊都坐著各自的女伴,
此時正被老婆查崗?!拔?,老婆,我在和商淵他們喝酒呢,馬上就回?!薄拔冶WC不喝多,
寶貝,你早點睡啊?!毙值軅冸娫捄逋昀掀?,轉(zhuǎn)頭就親上女伴。
傅商淵整個人被籠罩在陰影里,看著格外冷淡。之前他也有這待遇,每次他出去喝酒,
林希霧總會叮囑他少喝點,早點回家??伤麉s每次都不耐煩地沖她擺臉色?!吧虦Y,
怎么不見你老婆查崗???”狐朋笑著打趣道。傅商淵卻面無表情,淡漠道:“她不是我老婆,
還敢來查我的崗?!北娙嗣婷嫦嘤U,十分疑惑。以前,林希霧總打電話查崗,
傅商淵都被查得煩死了,直接關(guān)機?,F(xiàn)在沒動靜了,傅商淵該是一身輕松才對。
可瞧他此刻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實在令人費解。狗友勸道:“商淵,女人都是要哄的,
你給她打個電話,她肯定立馬回來?!贝蠹叶己芮宄?,林希霧就是那種一哄就好的女人,
就看傅商淵肯不肯花心思去哄了。可傅商淵微微瞇眼,“她愛回不回,我不會慣著她。
”說完,他又拿起酒瓶,猛灌了幾口。酒精麻痹了神經(jīng),可腦海里卻全是林希霧的身影。
她為他精心準備的早餐,她在他生病時徹夜的照顧,
她在他疲憊時的按摩……那些曾被他漠視的細節(jié),此刻如電影般不斷閃回。
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喊妙音過來?一個人喝悶酒多沒勁。
”傅商淵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這種所謂的圈子文化,讓他打心眼里厭惡。
他曾以為男人就該這樣活,家里有老婆,外面有知己,身邊還有一群兄弟,這是人生贏家。
可現(xiàn)在,他意識到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傅商淵起身走到窗前,拿起手機,
翻看著和林希霧的聊天記錄。最后一條還是她發(fā)的:今晚回家嗎?
這不過是她又一次想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于是發(fā)了條消息。【別鬧了,趕緊回來。
】發(fā)送出去后,遲遲沒回復(fù)。他按下那串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幾聲忙音過后,
冰冷的提示音響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备瞪虦Y面色一沉,眸中寒光乍現(xiàn)。
就憑關(guān)機這點小伎倆,也想讓他著急上火?林希霧想得倒美!畢竟她愛他愛到骨子里了,
怎么可能真的舍得離開他呢。現(xiàn)在的傅商淵只覺得自己頭很痛,心也很煩。他扯了扯領(lǐng)帶,
認定她不過是在賭氣。她以為離開他能過得更好?不過是耍耍小性子罷了。等她自己想通了,
自然會回來。到時候,可別指望他會輕易原諒她。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傅商淵以為是林希霧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卻傳來公事公辦的聲音。
“您好,傅先生,這里是民政局,林希霧女士提交的離婚申請已通過,她現(xiàn)在人不在國內(nèi),
請您盡快來領(lǐng)取離婚證?!眲x那間,傅商淵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身旁不知死活的人提了一嘴:“離婚證?”他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濺。目光猶如利刃般掃向說話的人,周身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威壓,
冷冷吐出:“誰說她要跟我離婚的?”他顧不上整理自己凌亂的模樣,踉蹌著起身,
沖出門去。身后傳來兄弟的呼喊聲:“哎,商淵你去哪兒???還沒喝盡興呢!
”9到了民政局,工作人員將離婚證遞到傅商淵手中。他看著那本小小的離婚證,
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以前,他以為婚姻只是一張紙,可有可無??涩F(xiàn)在,
這張紙卻成了他們之間無法修復(fù)的裂痕。傅商淵翻開離婚證,上面林希霧的照片依舊動人,
可那笑容卻像是在諷刺他。她怎么敢?怎么敢離婚!他掄起拳頭狠狠砸向墻壁,一下又一下,
他的手背很快鮮血淋漓,可他渾然不覺。此刻的傅商淵,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理智。
“她以為能這么輕易擺脫我?這背后必定有人在搗鬼!”他把離婚證撕得粉碎,
還要把那個自私的女人抓回來,好好教訓(xùn)一頓。撕完離婚證,傅商淵迅速撥通電話,
聲音冷得像冰碴:“立刻去查,她是通過什么人辦的手續(xù)?!笨偛棉k公室里,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傅商淵手里拿著一份資料,越看越生氣,
最后啪的一聲將資料摔在茶幾上。上面顯示,林希霧竟然辦了留學(xué)簽證。“留學(xué)?
”他低喃出聲,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這時,秘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傅總,還有件事,
太太以前是律師,不過……她的律師資格證,是您讓人吊銷的。
”傅商淵眼神如刀般射向秘書,“你說什么?”他以為她就是個沒本事的花瓶,
卻沒想到她曾經(jīng)是律師。秘書無奈解釋:“當時妙音小姐沒考上律師,您說,
太太也不能當律師。”傅商淵猛地記起,是有這么一回事,只不過他當時交給手下人去做了。
那個在他身邊溫順如貓的女人,眼睛亮晶晶的,那是對律師職業(yè)熱愛的光。而他,
卻親手毀掉了她眼里的光。傅商淵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文件從指間滑落,散落一地。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痛蔓延至全身。他緩緩站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
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原來,他一直都不了解她。忽然間,一陣電流穿過頭頂,
刺激著每一根神經(jīng)。傅商淵只覺得腦子快要崩裂。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從外面推開,
林妙音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吧虦Y,我給你按摩一下,頭疼會好很多的。”說著,
她的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傅商淵被觸怒,“滾出去!”林妙音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眼眶瞬間紅了,“我只是想關(guān)心你……”茶杯被碰的掉落,茶水濺了出來,燙紅了她的手。
以前碰到這種情況,傅商淵向來都是馬上放下手頭的事,趕忙過來哄她。但此刻,
他不緊不慢抬起頭,目光森然,就那么直直地盯著她。“不需要,你以后別來煩我。
”看到她燙傷,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心疼,而是冷漠對待。林妙音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
難道催眠失效了?過去的那些事都被他想起來了?她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傅商淵,
她覺得自己為了得到他付出了那么多,不能就這樣功虧一簣。突然,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腦中閃過——深度催眠。讓傅商淵永遠忘記林希霧,只愛她一個人。
10接下來的幾天,傅商淵依舊過著看似正常的生活。他頻繁出入各種社交場合,
身邊有林妙音陪著??擅康酵砩?,他回到冷清的家里,心中就空落落的。每次都夢到林希霧,
醒來后頭隱隱作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他遺忘了。傅商淵用力地按著太陽穴,
伸手拉開抽屜找止痛藥。卻在夾層里翻出一張他和林希霧的合照。照片上的兩人笑容燦爛,
站在出租屋里,盛滿愛意。傅商淵看著照片,心里冒出似曾相識的熟悉。
“為什么我會和她有這樣的合照?”他被震驚得大腦一片空白。如果愛可以說謊,那照片呢?
只有一種解釋,肯定是林希霧p的。她愛慘了他,連親密合照都P得毫無破綻,
還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來的。傅商淵本想燒毀這張合照。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身體記憶告訴他,這很重要。他皺著眉,努力回想,可腦中一片空白。
那場車禍讓他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記林希霧,他只記得她是他的沖喜新娘,
她聲稱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至于其他的,就像被一層迷霧籠罩,怎么也看不清。
林妙音推開門,看到傅商淵手中的照片,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連忙上前搶過照片,
聲音急切:“這只是一張普通的照片,沒什么好看的。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好好養(yǎng)病,
別想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备瞪虦Y看著林希霧慌亂的神情,眸色變得晦暗?!懊钜?,
你為什么這么緊張?”林妙音撲進他的懷里,哽咽道:“我沒有騙你,我是太愛你了,
我怕你想起過去的事情會離開我。你車禍后,只有我在你身邊照顧你,陪伴你,
我不想我們因為一些小事吵架?!备瞪虦Y推開林妙音,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如果我們的感情是真的,你為什么不敢正視我的過去?這張照片讓我覺得,
你一直在隱瞞我什么?!绷置钜粢姼瞪虦Y如此堅決,心中更加慌亂。她咬了咬牙,“那好吧,
我告訴你。這張照片是林希霧p的,我怕你想起這些不開心,所以才不想讓你看到。
”傅商淵不知道林妙音說的是真是假。但他能感覺到,自己對林希霧的感情沒那么簡單。
從那以后,他開始暗中調(diào)查自己的過去。終于從一些老朋友的口中得知,
自己曾經(jīng)深愛著林希霧,而林妙音根本不是他的愛人。傅商淵并不相信自己會愛上林希霧。
一個心腸惡毒、成天欺負自己親姐姐的女人,他怎么會愛上這么個歹毒的女人?
直到他再次遭遇了一場車禍。這一次,他的頭部受到了更嚴重的撞擊。當他在醫(yī)院醒來時,
腦海中那些被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們一起在海邊看日出日落,
一起在暴雨中披著外套奔跑,一起在寒冷的冬夜相互依偎取暖。那些記憶涌入腦海,
久違的熟悉感,讓傅商淵頭痛難忍。再次睜眼,他雙眼猩紅,“希希,
我竟然把你忘了……”他失憶后竟把她忘得一干二凈,還把林妙音當成了愛人和救命恩人。
傅商淵開始給林希霧的朋友打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想打聽她的下落??墒?,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沒有人知道林希霧去了哪里。有個朋友實在不堪騷擾,
只好交給他一個日記本。日記里記錄著他們的點點滴滴,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
每一個細節(jié)都那么清晰。傅商淵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他恨自己,
恨自己失憶后竟如此傷害林希霧。傅商淵耗時整整三年,遣人奔赴國外,
將每一所法律系院校翻了個底朝天??刹还茉趺凑?,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毫無蹤跡。
林希霧一走,就像也把他的情緒帶走,后悔隨之到來。11這三年,
林妙音看著傅商淵為愛癡狂的模樣,心中的嫉妒如野草般瘋長。
林妙音有個追求者是知名的催眠師,她曾聽追求者提起過,
深度催眠可以改變?nèi)说挠洃浐颓楦小K龥Q定利用這個機會,讓傅商淵徹底忘記林希霧。
幾天后,林妙音打著關(guān)心的幌子,邀請他去一個放松身心的地方。傅商淵一開始并不想去,
但林妙音苦苦哀求,說這是為了他好,讓他能暫時忘記煩惱。他想探她的底,
便跟著去了偏僻的私人診所。診所里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
林妙音帶著傅商淵走進了一間房間,房間里擺放著一張?zhí)梢魏鸵恍┢婀值膬x器。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過來。“傅先生,你就安心躺下吧,我會幫你放松身心,
讓你忘卻所有的煩惱?!北M管傅商淵心中有些疑慮,但還是躺在了躺椅上。林妙音站在一旁,
眼神里充滿緊張和期待。醫(yī)生開始對傅商淵進行催眠,輕聲說著一些引導(dǎo)的話,
傅商淵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林妙音湊到醫(yī)生身邊,親了他一口,
壓低聲音:“讓他忘記林希霧,只愛我一個?!贬t(yī)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加大了催眠的力度,試圖抹去傅商淵關(guān)于林希霧的所有記憶,植入對林妙音的愛意。
催眠馬上要大功告成,傅商淵的腦海里突然閃過林希霧的身影。
她那溫柔的笑容和關(guān)切的眼神,如同黑暗中的火把,灼得他神經(jīng)生疼。
他們一起度過的甜蜜時光、林希霧為他流下的眼淚,都如同鋒利的刺,狠狠地扎進他的心里。
傅商淵猛地睜開眼睛,從催眠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林妙音還以為他迷糊著,
命令道:“深呼吸……對,現(xiàn)在你面前只有我,林妙音…”“林希霧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記住,你愛的是我……”下一秒,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那雙手的主人正陰鷙地盯著她。
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你竟敢對我用這種手段,妄圖讓我忘記希希!
你真該死!”林妙音被掐得滿臉通紅,雙手拼命掰著傅商淵的手,嘴里還狡辯:“我沒有,
我是為了幫你走出過去的陰影?!痹\所里電視正播放著法學(xué)博士歸國的新聞。
“林希霧”三字飄入耳中,傅商淵身形猛地一顫,雙眼猩紅。畫面里,
林希霧站在一群記者中間,自信又從容地回答著問題。他雙眼猩紅如血,手上又加了把勁。
林妙音被掐得幾乎窒息,只能發(fā)出微弱的求饒聲。愛慕林妙音的醫(yī)生一直躲在暗處,
立刻抄起木棍,朝著傅商淵的后腦勺砸去。傅商淵悶哼倒下,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
林妙音趁機掙脫出來。頭發(fā)凌亂地散在臉上,妝容也花了,狼狽不堪。醫(yī)生趕緊跑過去,
拉著林妙音的手說:“跟我走,我安排了船,到了國外就安全了?!绷置钜羲﹂_他的手,
一臉嫌棄?!爸匦麻_始?就你這窮酸樣,拿什么重新開始?我可不想跟著你過苦日子。
”醫(yī)生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還是不死心地說:“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林妙音不耐煩道:“努力?等你努力到什么時候?我可沒那么多時間等你,別自作多情了。
”醫(yī)生咬咬牙,“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绷置钜艄醋♂t(yī)生的脖子,
嘴角揚起一抹狠絕的笑?!拔乙?,去幫我做件事,好了有賞?!?2法律博士回國,
引起一陣轟動。有眼尖網(wǎng)友認出,這位博士就是當年讓傅商淵翻遍大半個地球的傅太太。
一時間,各種猜測全冒出來了,此次她強勢歸來,怕不是要跟自家姐姐搶男人。
林希霧本人卻對網(wǎng)上的言論一無所知。這會兒已經(jīng)走上演講臺,馬上就要上臺開講。
裴紹庭動用頂級資源,為她定制了一件淡藍色的禮服,宛如一朵清冷的幽蘭,盡顯端莊大氣。
只因傅商淵說過林妙音穿藍色好看。從那以后,林希霧再也沒有穿過藍色的衣服。
那些曾經(jīng)和傅商淵有關(guān)的美好回憶,就像這藍色一樣,已經(jīng)漸漸褪色。宴會廳里,
臺下坐滿了各界名流和媒體記者,鎂光燈不時閃爍。林希霧微笑著向觀眾致意。剛要開口,
一個穿著記者馬甲的男人站了起來?!按蠹覄e被她騙了!她就是個霸凌妹妹的惡毒女人!
”現(xiàn)場瞬間一片嘩然,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閃光燈此起彼伏,將林希霧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男人沖到演講臺前,從包里掏出一沓照片和文件,高高舉起。
“你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女性權(quán)益,可你自己卻霸凌親姐姐!這些照片就是證據(jù)!
”臺下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安荒馨桑植┦縿偛胚€為女性發(fā)聲?!薄叭瞬豢擅蚕喟。?/p>
誰知道她背后是什么人。”林希霧看著眼前的混亂,指甲深深嵌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