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地下……”
這兩個詞,像兩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座別墅,我住了三年,自以為對它了如指掌。
可我從來不知道,那里,還有一個地下密室。
陸執(zhí),到底還瞞著我多少秘密?
那個密室里,又藏著什么?
是用來囚禁許念的地方嗎?還是……有更可怕的東西?
我的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許念的處境,比我現(xiàn)象的,還要危險。
我必須,盡快把她救出來。
可是,怎么救?
那座別墅,防衛(wèi)森嚴(yán),堪比堡壘。
憑我一己之力,硬闖,無異于以卵擊石。
我需要一個計劃。
一個能繞開所有安保,進(jìn)入那個地下密室的,周密的計劃。
我開始瘋狂地,回憶著關(guān)于那座別墅的一切細(xì)節(jié)。
它的建筑圖紙,它的安保系統(tǒng),它的每一個角落。
我甚至,憑著記憶,畫出了一張詳細(xì)的平面圖。
終于,在一個被我遺忘了的角落里,我找到了一個可能的突破口。
是別墅后花園,那個被廢棄的、用來儲存紅酒的地下酒窖。
酒窖的入口,被一片薔薇花叢掩蓋,極為隱蔽。
在我離開之前,陸執(zhí)曾經(jīng)計劃,要將酒窖擴(kuò)建,與別墅的地下室連通。
如果,這個工程在我“死”后,完成了……
那么,我或許可以,通過酒窖,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別墅的地下。
但是,這只是我的猜測。
我需要驗證。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拿到那個酒窖的鑰匙。
而鑰匙,只有一個人有。
陸執(zhí)。
接下來的幾天,我以匯報工作為由,頻繁地,出入著陸執(zhí)的辦公室。
我表現(xiàn)得,比以前更加專業(yè),更加無懈可擊。
仿佛已經(jīng)徹底忘記了,那天在別墅里發(fā)生的不快。
我對他的態(tài)度,也恢復(fù)了那種職業(yè)的、疏離的冷淡。
我對許念,更是絕口不提。
陸執(zhí)似乎,也放棄了對我的試探。
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像兩個高手,在棋盤上,不動聲色地,落著子。
誰都知道對方心懷鬼胎,卻誰也不點破。
我一直在尋找機(jī)會。
一個能拿到他鑰匙的機(jī)會。
我知道,他有一個習(xí)慣。
每天下午三點,他會雷打不動地,去公司頂樓的室內(nèi)泳池,游泳半個小時。
而那個時候,他的所有私人物品,包括那串從不離身的鑰匙,都會放在更衣室的儲物柜里。
這是我唯一的機(jī)會。
我需要一張,能進(jìn)入頂層更衣室的門禁卡。
而這張卡,只有李維有。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接近李維。
我利用工作上的便利,幫了他幾個小忙。
又在他生日那天,“恰好”地,送了一瓶他最喜歡的年份的威士忌。
李維是陸執(zhí)的心腹,冷酷,理智,幾乎沒有弱點。
但他有一個,唯一的軟肋。
就是他那個,常年住在ICU,靠著昂貴藥物維持生命的妹妹。
而我,恰好知道一種,還在臨床試驗階段,卻對她妹妹的病,有奇效的新藥。
這是我為我的計劃,準(zhǔn)備的,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籌碼。
在一個下著雨的午后,我將一份新藥的資料,和一張匿名的銀行卡,放在了李維的辦公桌上。
卡里,有足夠他妹妹后半生所有醫(yī)療費用的錢。
我什么都沒說,便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天,我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張黑色的、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門禁卡。
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收買了陸執(zhí)最忠誠的一條狗。
……
行動的那天,我心臟跳得飛快。
下午三點,我用那張門禁卡,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頂層的男更衣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找到了陸執(zhí)的儲物柜。
沒有鎖。
他就是這么自信,或者說,自負(fù)。
他從不認(rèn)為,會有人,敢動他的東西。
我打開柜門。
那串熟悉的、由純銀打造的鑰匙,就靜靜地,躺在里面。
我拿起鑰匙,用早就準(zhǔn)備好的印泥,迅速地,拓下了酒窖那把鑰匙的模。
做完這一切,我將鑰匙放回原處,關(guān)上柜門,像一個幽靈,悄然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
我以為,我做得天衣無縫。
可我沒有發(fā)現(xiàn)。
在我離開后,更衣室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監(jiān)控攝像頭,紅燈,微微閃爍了一下。
而在泳池里,剛剛游完一圈的陸執(zhí),緩緩地,摘下了泳鏡。
他看著我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嗜血的笑。
“千凝,你終究,還是不肯安分?!?/p>
我的破綻,從我踏入這里的第一步起,就早已暴露無遺。
他一直在等。
等我,親自走進(jìn)他布下的,最后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