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纏繞著厚厚的紗布，隱隱透出血跡。露在被子外的手臂打著點滴，連接著監(jiān)測儀器。

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干裂。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呼吸微弱而均勻。我的眼眶瞬間就酸澀了。腳步放得極輕，一步步挪到床邊，

仿佛怕驚醒一個易碎的夢境。

幾天來積攢的自責、恐懼、以及在雪山崖邊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巨大恐慌，

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抑制。我緩緩地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身體前傾，

雙手緊緊交握放在膝蓋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視線貪婪地描繪著他沉睡的輪廓，

每一處傷痕都像鞭子抽打在我心上。“金澈……”聲音嘶啞得厲害，

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掩飾的顫抖。他沒有反應，依舊沉睡著。壓抑了兩天的情緒閘門，

在這個安靜得只能聽到儀器聲響和彼此呼吸的空間里，轟然崩塌。

“對不起……”兩個字出口，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

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砸落在冰冷的手背上，

“真的……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聲音哽咽破碎，泣不成聲。

是我非要留在那里……如果不是我讓你分心……你就不會……不會摔下去……”我語無倫次，

每一個字都浸滿了沉重的自責和痛苦，

不是真的無視我……”我像是要把積壓在心底所有隱秘的、不敢宣之于口的情緒都傾倒出來，

不管他是否能聽見?！翱墒恰墒悄悴辉撨@樣！你不該在電梯里那樣對我！

更不該用那種方式把我綁來瑞士！”委屈和憤怒也涌了上來，混合著淚水，“你以為你是誰？

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一切？用歌詞記錄意外？用命令撕毀協(xié)議？用工作名義把我困在身邊？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你毫無防備地摔下去……看著你躺在這里一動不動……我的心……就像被生生剜出來一樣痛！

！”“我寧愿……寧愿你永遠像以前那樣，用那種冰冷疏離的眼神看我！

永遠把我當成一個需要用協(xié)議處理的意外！也不要看到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