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陳默扶著他，關(guān)切地問，“您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別說了！沒時間解釋了！”老張頭喘著粗氣，用力推開陳默，“你必須馬上走！現(xiàn)在就走！離開這棟樓，永遠(yuǎn)別回來！”
“可是……”陳默還想問什么。
“沒有可是！”老張頭猛地抓住陳默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jìn)他的肉里，“她……她找到我了！她知道我貼了符！她要殺了我滅口！你……你也會被她盯上的！快走！”
老張頭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那種恐懼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極度深刻的，遠(yuǎn)比陳默見過的任何表情都要真實。
“她是誰？那個小女孩？”陳默追問。
老張頭渾身一顫，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皠e問了……什么都別問……快走！趁她還沒追上來……”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那聲音清脆而急促，充滿了惡意，正從四樓的方向快速向下移動。
“她來了！”老張頭臉色大變，猛地推了陳默一把，“快跑！從側(cè)門走！別回頭！”
陳默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回頭看了一眼樓梯口，只見一個紅色的、小小的身影正以一種不符合常理的速度沖下樓梯，裙角飛揚，露出一雙蒼白的小腿。
那身影越來越近，那張被長發(fā)遮擋的臉，似乎正朝著他的方向……
陳默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停留，拔腿就往樓外跑去。他記得王婆說過，院子側(cè)面有個小側(cè)門，可以直接通到外面的小巷。
他慌不擇路地沖向側(cè)門，耳邊只聽到身后越來越近的“噠噠”聲，以及老張頭驚恐的呼喊。
“別回頭！別回頭看她！”
陳默沖出側(cè)門，鉆進(jìn)了旁邊狹窄陰暗的小巷。他不敢回頭，拼命地向前跑，心臟狂跳得像是要爆炸。巷子里彌漫著一股垃圾腐爛的酸臭味，兩邊是斑駁的墻壁和高高的圍墻，仿佛一條幽深的隧道。
他跑了很久，直到感覺肺部像火燒一樣疼痛，才敢停下來，扶著墻壁大口喘氣。
他回頭望去，小巷幽深寂靜，看不到永安樓的影子。
老張頭呢？他怎么樣了？
陳默心里一陣?yán)⒕魏蛽?dān)憂。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老張頭也許不會受傷，更不會……
他要不要回去看看？可是老張頭明明讓他快跑，而且那個紅色的小女孩……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
不是“噠噠”的腳步聲，而是成年人急促的腳步聲。
陳默的心又提了起來。難道是那個小女孩追出來了？不對，聲音不一樣。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警察正朝他跑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喂！站??！警察！”警察在陳默面前停下，喘著氣說。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嗎？”陳默有些茫然。
“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里發(fā)生了傷人事件！”警察看著他，“剛才有個老人從永安樓里跑出來，渾身是血，說有人要殺他！你看到他了嗎？”
陳默心里咯噔一下，是老張頭！他果然出事了！
“我……我看到了！”陳默急忙說，“他……他從樓里跑出來，后面……后面好像還有個小孩……”
“小孩？”警察皺起了眉頭，“什么樣的小孩？”
“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陳默描述著。
警察的表情變得更加嚴(yán)肅：“你確定你看到了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
“我確定！”陳默肯定地說，“我從窗戶看到的，后來在樓梯口也看到了！她……她好像在追老張頭！”
警察拿出對講機(jī)，快速地說了幾句。然后，他看著陳默，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你跟我們回局里一趟，配合調(diào)查。”
“??？為什么？”陳默愣住了。
“我們需要了解情況。”警察的語氣不容置疑，“你說的那個小女孩，還有那個受傷的老人，我們必須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陳默心里叫苦不迭。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想到卻卷入了更麻煩的事情里。但是，面對警察，他也沒有辦法拒絕。
他跟著警察往巷子口走去。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小巷的盡頭，似乎站著一個紅色的身影。
他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只見那個穿著紅裙子的小女孩，正靜靜地站在巷子盡頭昏暗的光線里，背對著他。她的頭微微低著，長長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小巧的下巴和蒼白的脖頸。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陳默的心跳驟然停止了?？謶窒癯彼粯友蜎]了他。
那個警察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過身，厲聲問道：“你看到什么了？”
陳默指著巷子盡頭：“她……她在那兒……”
警察立刻拔出配槍，警惕地朝著那個方向走去：“待在原地別動！”
警察慢慢地靠近，腳步聲在寂靜的小巷里顯得格外清晰。
然而，當(dāng)他走到離那個紅色身影只有幾步遠(yuǎn)的時候，那個身影卻突然……消失了。
就像她出現(xiàn)時一樣突兀，毫無征兆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警察停下腳步，警惕地四處查看，但巷子里空蕩蕩的，除了垃圾桶和一些雜物，什么也沒有。
“人呢？你看清楚了嗎？”警察轉(zhuǎn)過身，疑惑地看著陳默。
陳默也愣住了。剛才明明還在那里的……怎么會突然消失？
“我……我確實看到了……”陳默喃喃地說，心里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警察皺著眉頭，看了看陳默，又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巷子盡頭，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zhèn)巍?/p>
“你跟我們回局里再說吧?！本焓掌饦專Z氣依舊嚴(yán)肅，“你提供的線索很重要?！?/p>
陳默知道，自己暫時是走不了了。他必須配合警方調(diào)查。但是，他更擔(dān)心的是老張頭的安危。那個小女孩……她真的殺了他嗎？
他跟著警察走出了小巷，回到了永安樓所在的院子里。此時，院子里已經(jīng)圍了一些看熱鬧的居民，指指點點。王婆也站在人群中，看到陳默被警察帶走，臉上露出了混雜著擔(dān)憂和某種……了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