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陣天旋地轉,我渾身脫力,四肢都在發(fā)顫。
許久未曾發(fā)作的抑郁癥軀體化再次在我身上重現(xiàn),我眼睜睜地看著戒指盒被交到段松寒手里。
段松寒從里面取出碩大的鉆戒,單膝跪地,看向白沁雪的眼神充滿愛意。
那是曾經(jīng)我日思夜想的場景,那是曾經(jīng)我差一點點就能觸碰到的幸福。
而現(xiàn)在我只能看著別人代替我接受。
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開始發(fā)痛,我四肢發(fā)抖,惡心得想要嘔吐。
可沒有人注意到我。
不管是身邊坐著的媽媽,還是站在臺下的爸爸,亦或是剛遞完鉆戒的兒子。
他們都在滿心歡喜地看著臺上的對新人。
掌聲如海浪般將我淹沒,我痛苦地想要嘶吼。
媽媽卻先一步捂住了我的嘴,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嫌惡:
「白銜月,你要發(fā)病滾回家去,別在這破壞你妹妹的幸福?!?/p>
她拉著我,趁無人注意時,將我拖進無人在意的走廊處。
我狠狠摔在地上,回頭只看見她遠去的背影。
余光里,段松寒正撫摸著白沁雪微微隆起的小腹,聲音溫柔繾綣:
「我會照顧好你,和我們的孩子?!?/p>
話音落下,掌聲再次響起。
我踉蹌地爬起身,沖進廁所狂吐不止。
等我再次回到會場時,婚禮主議程已經(jīng)結束,段松寒和白沁雪正一桌桌敬酒。
他們帶著爸媽和段曉白,一家人其樂融融。
意識恍惚間,我聽到他們和賓客的談話:
「你們家現(xiàn)在也算是圓滿了,只可惜你的姐姐,男朋友死了,還未婚先孕,嘖嘖,再嫁也難哦。」
意料之內的,爸媽順著他們的話罵了我?guī)拙洌芸彀堰@事揭過。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我往他們那看去,正好對上段松寒的視線。
他朝我張了張嘴,我看清了他的口型:
「沒人要的賠錢貨?!?/p>
眼淚再次從早已干澀的眼眶中流出,輕生的念頭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
周圍的嗔笑怒罵都與我無關,我像一具干尸,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我不明白段松寒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直到婚禮結束,直到賓客都散去,面前才出現(xiàn)幾個熟悉的人影。
我抬頭看著那幾個所謂的在這個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終于宣泄出心中的憤怒:
「你們?yōu)槭裁匆@樣對我!」
桌上零零散散的飯菜被我掀翻,掉落在地,碎裂一片。
段松寒下意識將白沁雪護在身后,爸媽也抱著段曉白后退一步。
他們平安無事,只有我的手指被碎片割傷,鮮血不停往外冒,染紅了小半張餐桌。
白沁雪最先發(fā)話。
她躲在段松寒身后,一臉委屈無辜: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生這么大的氣。」
「只是我太喜歡松寒了,我不能沒有他?!?/p>
「反正姐姐這么多年姐姐你也熬過來了,只能委屈姐姐把松寒讓給我了?!?/p>
聞言,我氣急攻心,剛要反駁,可下一秒臉上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