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琛揮在半空中的手突然頓住。不可置信的瞪著我?!澳阏f什么?再說一遍!
”我搖搖晃晃站起身,直直對視著裴景琛的眼睛?!芭峋拌?!我說,我們離婚吧!
”裴景琛臉色陰沉的厲害,將手里的皮帶啪的甩落在地。“江望月,
你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縱的戲碼!離婚,你舍得嗎?
”說完裴景琛微瞇著眼睛又嗤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祖父臨終前讓我發(fā)誓無論如何都不能和你離婚,
你以為我很想讓你占著裴太太的名分嗎?”我勾唇搖頭。“現(xiàn)在是我要和你離婚!
這裴太太的名分誰稀罕你就給誰吧!”我眼中凄涼,踉蹌的向門口走去。
身后傳來裴景琛的警告?!敖?,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一切都是裴家給的,
如果你今天走出這個門,你就什么都沒有了!”我仿佛什么聲音都沒聽見一般,
堅定的走出了裴家大宅。故作的堅強(qiáng),
在吳媽冒著丟了工作的風(fēng)險將我的提包塞進(jìn)我手里那一刻崩塌了。
眼淚肆無忌憚的再次涌出。我的落魄和十五年前那晚一般,
吳媽也和那時一樣看不得人間苦難,只是再沒有了心善的裴家老先生。
那間裴景琛敲打我的傭人房,的確是我的來時路。十五年前,我就是住在那里的。
那年我十三歲。來這里投奔在裴家做傭人的姑姑。
可卻得到姑姑半年前已經(jīng)去世了的消息。吳媽在鐵門里跟我說。
“裴家老先生心善,不但替你姑姑出了醫(yī)藥費(fèi),還幫她發(fā)了喪!
”她沒有再趕衣衫襤褸的我遠(yuǎn)離豪宅,只是又叨念了一遍裴老先生心善。我會意,
蹲在路邊守了一晚。在黑色轎車駛出大宅的一刻,跪到了車前。
因?yàn)槲以谶€沒弄懂月經(jīng)初潮是什么的時候,家人就貪婪的將我許了人家。
“先給彩禮再領(lǐng)人,年紀(jì)一到就扯證?!惫霉猛低祷卮遄屛矣浵碌牡刂?,
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吃的少,力氣大,能干活,
會寫字…我不記得我到底是如何推銷的自己,但最后裴家祖父還是收留了我。
安頓我住進(jìn)來姑姑曾經(jīng)住的傭人房。后來他又資助了我讀書,
還培養(yǎng)我進(jìn)了裴氏工作。這份恩情,我甚至想用一個裴家的曾孫子去還??涩F(xiàn)在,
我突然不想了。我十三歲掙脫大山里陌生男人的囚籠,
不是為了二十八歲再困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邊。
我從手機(jī)通話記錄里翻出了一個出現(xiàn)頻率極高的號碼。撥了過去。很快,
一輛黑色邁巴赫接上我駛離了裴家半山上的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