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掠這幾天還是往蘇沐晴跟前湊。送水，送零食，說幾句不咸不淡的關心話。
蘇沐晴呢，也不像以前那樣愛搭不理了。有時候還嗯一聲。有時候連嗯都沒有，但也沒趕他走。
陳掠心里有數。這能量條，漲得比以前快多了。
他心里琢磨著上回說彈琴那事兒。蘇沐晴那反應，明顯是說到她心坎里去了。看來這?；?，肚子里真有點苦水。
這天下午，系統又叮一聲響了。讓他去藝術樓后面的小花園，給蘇沐晴送落下的樂譜。
陳掠拿著那本譜子就去了。
藝術樓后面僻靜，種了不少竹子。風一吹，沙沙響。
他沒看見蘇沐晴。倒看見一個女生蹲在竹子底下，肩膀一抽一抽的。
是林薇。蘇沐晴那幾個跟班里的一個。平時挺活潑的，嘴巴厲害，這會兒卻哭得不成樣子。
陳掠走過去。他看見她周圍的空氣，好像蒙著一層淡淡的藍。那種藍，很深，有點悶人。是系統提示的“絕望”的顏色。
他本來想悄悄走開。系統任務只是送樂譜，沒讓他管閑事。
但他腳底下沒動。
他想起自己以前。也挺難。心里不是滋味。
他從兜里摸出一包紙巾。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小超市買的。
他抽出一張，遞過去。
“擦擦吧?！彼f。聲音不高，也不像以前那樣故意裝得低聲下氣。
林薇嚇得一哆嗦，猛地抬起頭。臉上全是淚痕，妝都花了。
她看見是陳掠，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在這里，更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
以前的陳掠，看見她們這群蘇沐晴的姐妹，頭都是低的。說話結結巴巴。遞東西恨不得用雙手捧著。
現在他就那么站著，表情很平常。遞紙巾的動作也很自然，好像只是碰見了，隨手幫個忙。
林薇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了?！爸x謝。”聲音帶著哭腔，啞啞的。
“沒事?！标惵诱f。他沒問怎么了。就站著。
林薇拿著紙巾，捂在眼睛上。好一會兒沒說話。
竹子沙沙地響。
過了一會兒，她聲音低低地說：“有時候覺得，真沒意思?！?/p>
陳掠沒接話。
她又說：“還不如……還不如當初沒進那個‘蜜語俱樂部’呢。”
這話剛說完，她自己也像是被嚇到了。猛地放下紙巾，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比剛才哭的時候還難看。
她驚慌地看了陳掠一眼，像是說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我胡說的！”她猛地站起來，慌慌張張的?！拔易吡耍∧銊e跟沐晴說看見我哭了！”
說完，她扭頭就跑。跑得飛快，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陳掠站在原地。
蜜語俱樂部？
這名字有點怪。他沒聽過。
他正想著，腦子里突然叮咚一聲，特別響。跟以前的提示音都不一樣。
緊接著，一個冰冷的機械聲音響起來，帶著一種他從來沒聽過的嚴肅調調。
“緊急任務：調查‘蜜語俱樂部’?！?/p>
“警告：此任務危險性極高。請宿主務必謹慎?！?/p>
危險？
陳掠心里一動。這系統以前發(fā)布任務，都是“舔狗值+1”或者“能量收集中”，頭一回用“危險”這個詞。
他還站著想這事兒，忽然覺得脖子后面有點發(fā)涼。
好像有人在看他。
不是那種路過隨便看一眼。是盯著。仔仔細細地打量。
他猛地回頭。
竹林子后面空蕩蕩的。只有風吹過去，葉子晃了幾下。
沒人。
但他剛才明明感覺到那目光了。冷冷的，帶著點琢磨的意思。不像學生的眼神。
陳掠站直了身子。他沒再東張西望，拿著那本樂譜，不緊不慢地往回走。
他心里琢磨開了。
林薇為什么哭得那么絕望？
她提到那個俱樂部，為什么嚇成那樣？
系統為什么突然發(fā)布這么個怪任務，還說是高危？
還有剛才那目光……是誰？
他感覺，自己好像不小心碰倒了一個多米諾骨牌。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有點說不準了。
但他心里一點也不怕，反而有點癢癢的。
這比當舔狗，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