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烈火中被燒成灰燼時,親耳聽見我最愛的哥哥對他的未婚妻說:“別怕,微微,
顧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至于我那個蠢妹妹,她死了,才能讓你安心?!被鹕嗵蝮轮业钠つw,
濃煙嗆得我無法呼吸,可這些痛苦,都比不上我心里的萬分之一。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將那雙淬滿怨毒的眼睛,刻在了靈魂深處。若有來生,我顧煙,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1刺耳的剎車聲將我從無盡的黑暗中拽回。我猛地睜開眼,渾身冷汗,劇烈地喘息著。
映入眼簾的,不是沖天的火光和扭曲的鋼筋,而是熟悉的車內(nèi)陳設(shè)。車窗外,
是飛速倒退的街景。我不是死了嗎?死在了那場精心策劃的“意外”大火里。
我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看到了身邊坐著的男人。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
側(cè)臉線條冷硬如刀削,眉眼間是我曾經(jīng)最依賴的熟悉感,此刻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顧辰。
我的親哥哥。是他,為了他的未婚妻林薇薇,親手策劃了一切,將我推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醒了?”他淡漠地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別再裝瘋賣傻,到了青珊療養(yǎng)院,
就給我安分點。”青珊療養(yǎng)院!這個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進(jìn)我的心臟。我記得,
就是從這里開始的。上一世,我撞破了林薇薇和別的男人私會的場景,她反咬一口,
說我嫉妒她,精神出了問題。而我的好哥哥,不問青紅皂白,就信了她的鬼話,
強(qiáng)行將我送進(jìn)了這個人間煉獄。在那里,我被灌藥,被電擊,
被當(dāng)成真正的瘋子折磨了整整三年。等我終于逃出來,顧家已經(jīng)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林薇薇成了顧家的女主人,而我,則成了人人唾棄的、妄圖傷害嫂子的瘋子。最后,
他們嫌我礙眼,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原來,我重生了。重生在被送往療養(yǎng)院的路上!
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吞噬。我死死掐住掌心,尖銳的刺痛讓我瞬間清醒過來。
不能沖動。上一世,我就是在這輛車?yán)锟藓?、掙扎,像個潑婦一樣咒罵顧辰和林薇薇,
結(jié)果換來的只是他更深的厭惡和不耐煩,甚至親自按住我,讓保鏢給我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
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抬起頭,直視著他。
我的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聲音也出奇地冷靜:“哥,停車。
”顧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顧煙,你又想玩什么把戲?
”“我說了,停車?!蔽乙蛔忠活D地重復(fù),目光沒有絲毫閃躲,“你現(xiàn)在送我去療養(yǎng)院,
不出三天,你一定會后悔。你會親自去那里,跪著求我出來?!蔽业恼Z氣太過篤定,
顧辰的眉頭終于皺了起來。他審視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破綻?!澳阍谕{我?
”“不,我是在提醒你?!蔽揖従彽匦α?,那笑容里帶著他看不懂的冰冷和悲哀,
“你以為林薇薇是單純善良的小白兔?你以為她對你是真心實意?哥,你被她騙了。
你現(xiàn)在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不過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撈女,她的背后,
藏著你永遠(yuǎn)也想象不到的骯臟。”“閉嘴!”顧辰厲聲喝道,眼中迸發(fā)出怒火,
“我不許你這么污蔑微微!”“污蔑?”我輕笑一聲,緩緩湊近他,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吐出一句話?!澳撬袥]有告訴你,
她送你的那塊號稱是傳家寶的翡翠平安扣,其實是個假貨?真品,早在一個月前,
就被她拿去城南的濟(jì)世典當(dāng)行,換了三十萬,給她那個爛賭的弟弟還債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清晰地看到,顧辰那張冰山一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
2顧辰的瞳孔猛地一縮,抓著我手腕的力道瞬間加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他低吼著,眼神卻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疼得臉色發(fā)白,
卻沒有掙扎,只是用那雙死水般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拔沂遣皇呛f,
你派人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我忍著痛,聲音依舊平穩(wěn),“濟(jì)世典當(dāng)行,一個月前,
一筆三十萬的玉器典當(dāng)生意。哥,你的特助張揚辦事效率很高,一個電話,
十分鐘就能給你答案?!蔽业睦潇o和篤定,像一根無形的針,刺破了他堅不可摧的信任。
林薇薇送他的那塊平安扣,他寶貝得不得了,一直貼身戴著,說那是她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意義非凡。這件事,除了他們兩人,幾乎沒人知道。我一個被他認(rèn)定“精神失?!钡娜耍?/p>
怎么可能編造出如此精準(zhǔn)的時間、地點和金額?顧辰的臉色變了又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懷疑、震驚和一絲被背叛的憤怒。車內(nèi)的氣氛,
一瞬間降到了冰點。司機(jī)和前座的保鏢感受到了這股低氣壓,連呼吸都放輕了,大氣不敢出。
上一世,我根本不知道這些細(xì)節(jié)。是我被關(guān)進(jìn)療養(yǎng)院后,偶然聽到兩個護(hù)工聊天,
說起林薇薇的弟弟在外面欠了巨額賭債,是林薇薇想辦法填上的。直到死前,
我才將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串聯(lián)起來。而現(xiàn)在,這個被我提前拋出的“信息差”,
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里煎熬。
我不知道顧辰會不會信我。以他對林薇薇的癡迷程度,他很可能把我的話當(dāng)成瘋言瘋語,
然后毫不猶豫地把我丟進(jìn)療養(yǎng)院。我賭的,是他身為顧氏集團(tuán)掌權(quán)人的多疑和控制欲。
他可以不信我,但他無法容忍自己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終于,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顧辰松開了我的手腕。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號碼,
聲音冷得像冰:“張揚,立刻去查城南濟(jì)世典當(dāng)行,一個月內(nèi),
所有關(guān)于翡翠平安扣的交易記錄,特別是三十萬這個數(shù)額的。十分鐘內(nèi),我要結(jié)果。
”掛斷電話,他沒有再看我一眼,只是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車子依舊平穩(wěn)地朝著青珊療養(yǎng)院的方向駛?cè)?。我的心,也跟著懸在了半空中。這十分鐘,
將決定我的命運。是重蹈覆轍,還是絕地翻盤。我垂下眼眸,遮住了里面翻涌的恨意。顧辰,
林薇薇。這只是一個開始。上一世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和屈辱,這一世,
我會讓你們,千倍百倍地償還!3車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也能感受到身旁顧辰身上散發(fā)出的愈發(fā)冷冽的氣息。他閉著眼,
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他在等,等一個能證明我“胡說八道”的答案,
然后就能心安理得地將我這個“污蔑”他心愛之人的妹妹,徹底清除掉。而我,也在等。
等一個能將林薇薇完美假面撕開一道口子的證據(jù)。我表面平靜,但藏在袖子里的手,
指甲早已深深陷入了肉里。我不能輸,絕對不能。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shù)倍,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終于,顧辰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
顯得格外突兀。他猛地睜開眼,幾乎是立刻就劃開了屏幕。我沒有去看他的手機(jī),
只是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表情變化。我看到他的瞳孔先是放大,
隨即緊縮,握著手機(jī)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那張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陰云,
仿佛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天空。一種混合著震驚、憤怒和難以置信的復(fù)雜情緒,在他眼中交織。
他輸了。我贏了。張揚的辦事效率果然很高,發(fā)來的信息里,不僅有文字描述,
甚至還附上了一張典當(dāng)物品的照片。
那塊平安扣的樣式、色澤、甚至是上面那一點微小的瑕疵,
都和林薇薇送給他的那塊“傳家寶”,一模一樣。而交易人信息那一欄,雖然做了模糊處理,
但隱約可以辨認(rèn)出,正是林薇薇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弟弟,林浩。鐵證如山。顧辰緩緩地抬起頭,
目光如利劍般射向我。那眼神里,不再是單純的厭惡,而是多了一絲探究和忌憚。
他一定在想,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我迎上他的視線,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案纾F(xiàn)在,你還覺得我是在污蔑她嗎?”我的聲音很輕,
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死死地抿著唇,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在極力壓抑著即將爆發(fā)的怒火。
一個他深信不疑、純潔如白紙的女人,竟然用一個贗品,編造了一個深情的故事,
把他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對天之驕子顧辰來說,是何等的羞辱!“為什么不早說?”他終于開口,
聲音沙啞得厲害。我心里冷笑。早說?上一世我不是沒說過,我告訴他林薇薇不是好人,
讓他離她遠(yuǎn)點??伤f了什么?他說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變得惡毒又不可理喻。他從來,
都沒有信過我?!拔艺f了,你信嗎?”我淡淡地反問,“在你心里,我這個親妹妹,
說的話有林薇薇一個‘嗯’字的分量重嗎?”顧辰被我堵得啞口無言,臉色更加難看了。
車內(nèi)的氣氛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點。就在這時,司機(jī)小心翼翼地開口:“顧總,
前面……就是青珊療養(yǎng)院了。”我心中一緊,所有的希望都系在了顧辰接下來的一句話上。
顧辰抬眼,看了一眼窗外那棟白色的、冰冷的建筑,眼神晦暗不明。幾秒鐘的沉默后,
他終于用一種疲憊而又冰冷的聲音,下達(dá)了命令。“掉頭,回家?!?回家的路,
比來時更加沉默。顧辰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窗外,側(cè)臉的線條緊繃著,
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我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一定亂極了。
對林薇薇的信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但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張典當(dāng)記錄就能完全推翻的。
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沖擊,更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我,恰恰不能給他這個時間。
我必須趁熱打鐵,在他心里種下更多懷疑的種子?;氐筋櫦覄e墅,客廳里空無一人。
這個時間,爸媽應(yīng)該還在公司。顧辰徑直走上樓,進(jìn)了書房,然后“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我沒有跟上去,而是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里的一切都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干凈整潔,充滿了少女的氣息。這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卻在上一世,
被林薇薇鳩占鵲巢,她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扔了出去,換上了她喜歡的風(fēng)格。我站在房間中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次,誰也別想把我從這里趕出去。我沒有像上一世那樣,
回來后就去找顧辰理論,或者歇斯底里地揭穿林薇薇。我知道,
那樣只會讓他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我要等的,是林薇薇自己送上門來。果不其然,
不到半小時,樓下就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很快,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yuǎn)及近,
林薇薇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我的房門口。她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和慌亂,
但很快就被完美的演技掩蓋了。她換上一副擔(dān)憂又委屈的表情,眼眶紅紅的,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煙煙,你終于回來了!你沒事吧?我聽辰說……你今天情緒不太好,
我擔(dān)心死了?!彼f著,就想上前來拉我的手。我面無表情地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我很好?!蔽依淅涞乜粗粗@張我恨不得親手撕碎的虛偽面孔,“倒是你,
看起來不太好。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心虛了?”林薇薇的臉色一僵,眼底劃過一抹陰狠,
但隨即又被楚楚可憐的模樣所替代?!盁煙?,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但你也不能這樣憑空污蔑我啊?!彼f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好一朵嬌弱的白蓮花。上一世,
我就是被她這副模樣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還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她。我看著她拙劣的表演,
只覺得可笑?!澳銢]錯?!蔽彝蝗恍α?,笑得燦爛又詭異,“錯的是我,
我不該發(fā)現(xiàn)你的秘密。”林薇薇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什么……什么秘密?”我一步步向她走近,在她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比如,那塊假的平安扣。再比如,
你那個嗜賭成性的弟弟……還有,你每個月偷偷打給城西那個男人的錢。”每說一句,
林薇薇的臉色就白一分。當(dāng)我說完最后一句話時,她已經(jīng)面無人色,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看我的眼神像是見了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些她藏得最深,連顧辰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yīng),然后緩緩直起身,目光越過她,
看向她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男人?!案纾憧?,她好像被我嚇到了。”我對著顧辰,
露出一個天真又無辜的笑容,“你現(xiàn)在還覺得,她是那只單純無害的小白兔嗎?
”5顧辰的目光像兩道冰冷的探照燈,在我臉上和林薇薇慘白的面孔之間來回掃視。
空氣死寂,落針可聞。林薇薇的身體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她求助似的望向顧辰,
眼淚流得更兇了,聲音破碎不堪:“辰,你別聽她胡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才編出這些話來中傷我!
”她一邊哭喊,一邊猛地朝我撲過來,雙手抓向我的頭發(fā),狀若癲狂:“顧煙,
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上一世,她就是用這招,
在我身上留下了幾道抓痕,然后自己撞到桌角,偽裝成被我推倒的樣子,
徹底坐實了我“暴力傷人”的罪名。但這一次,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jī)會。
就在她的指甲即將碰到我的瞬間,我猛地側(cè)身,同時腳下輕輕一絆?!鞍。?/p>
”林薇薇撲了個空,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顧辰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她,眼神冰冷如霜:“林薇薇,
演夠了嗎?你以為只要會哭,就能顛倒黑白?”我轉(zhuǎn)向顧辰,
目光坦然地迎上他審視的視線:“哥,我說的那個人叫李強(qiáng),住在城西的老舊居民區(qū)。
林薇薇每個月五號都會準(zhǔn)時給他打三萬塊錢。你現(xiàn)在就可以讓張揚去查,
查林薇薇的銀行流水,再查查那個李強(qiáng)是什么人。”我又拋出了一個具體的名字,
一個具體的地點,一個具體的金額。每一個信息,都像一顆釘子,
將林薇薇釘在了謊言的十字架上。林薇薇聽到“李強(qiáng)”這個名字,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瞳孔里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她癱軟在地上,連哭都忘記了,
只是一個勁地?fù)u頭:“不……不是的……辰,你聽我解釋……”然而,
她的解釋在顧辰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顯得蒼白又無力。信任的堤壩一旦出現(xiàn)裂縫,
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可能引發(fā)決堤。顧辰?jīng)]有理會地上的林薇薇,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復(fù)雜到我難以分辨。然后,他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再次走進(jìn)了書房。門,
又一次被重重地關(guān)上。這一次,我知道,他不是去求證,而是去宣判。
林薇薇絕望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從地上爬起來,
踉踉蹌蹌地沖過去,瘋狂地拍打著門板。“辰!你開門?。∧懵犖医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辰!”她的哭喊聲,嘶啞而絕望。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幕,
心中沒有絲毫波瀾。林薇薇,你的好日子,到頭了。6書房的門隔絕了林薇薇的哭喊,
卻隔絕不了顧家的風(fēng)暴。我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將一切嘈雜都擋在外面。
我沒有絲毫的輕松感,因為我知道,扳倒林薇薇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要讓顧辰,
讓整個顧家,重新認(rèn)識我,信任我。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那張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
蒼白,瘦弱,眼神卻與這副身體格格不入,里面沉淀著烈火焚身的痛苦和刻骨銘心的仇恨。
上一世,我就是太蠢,太天真,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好,才會落得那樣一個凄慘的下場。
我以為血緣是最牢固的紐帶,卻不想親哥哥會為了一個外人,將我推入地獄。
我以為愛情是純潔無瑕的,卻不知枕邊人也可以是催命的毒藥。這一世,我誰也不信,
只信我自己。樓下的哭鬧聲漸漸平息了,大概是家里的傭人將林薇薇“請”了出去。
我能想象到顧辰此刻的憤怒。他那樣一個驕傲、控制欲極強(qiáng)的人,
竟然被一個女人騙了這么久,這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我在等,等他來找我。果然,
沒過多久,房門被敲響了?!斑M(jìn)來?!蔽业亻_口。顧辰推門而入,
他已經(jīng)換下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穿上了居家的休閑服,但身上的寒氣卻絲毫未減。
他的臉色很差,眼底布滿了紅血絲,顯然內(nèi)心經(jīng)歷了一場劇烈的風(fēng)暴。他沒有說話,
只是在我房間里踱步,最后停在我的書架前,目光落在我小時候和他一起獲得的各種獎杯上。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我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不能告訴他我重生了,那只會被當(dāng)成真正的瘋子?!拔易惨娺^。”我垂下眼眸,
聲音里帶著一絲后怕的顫抖,“有一次我提前回家,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在后花園打電話,
我聽到了‘李強(qiáng)’和‘錢’這些字眼。我問她,她就說我聽錯了,還說我最近精神恍惚,
總是出現(xiàn)幻覺?!蔽翌D了頓,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眶微微泛紅:“哥,你信嗎?
從那以后,她就總是在你和爸媽面前說我精神狀態(tài)不好。我百口莫辯,
因為你們所有人都信她,不信我?!蔽业脑挵胝姘爰伲瑓s恰好能解釋一切。
顧辰的身體僵住了。他想起了過去幾個月,林薇薇確實總是有意無意地在他耳邊吹風(fēng),
說我情緒不穩(wěn)定,容易胡思亂想,建議帶我去看心理醫(yī)生。而他,竟然全都信了。是他,
親手將刺向妹妹的刀,遞到了別人的手上。一絲愧疚和懊悔,終于爬上了他那張冰封的臉。
“那個李強(qiáng)……”他艱難地開口。“我不知道?!蔽覔u了搖頭,
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我的無知和恐懼,“我只知道,林薇薇很怕他?!蔽耶?dāng)然知道李強(qiáng)是誰,
但我不能說。我要讓顧辰自己去查。只有他親手揭開的傷疤,才會讓他感到切膚之痛,
才會讓他對林薇薇的恨,深入骨髓。7顧辰走了,帶著我給出的線索,
和他那顆被背叛和欺騙攪得混亂不堪的心。我知道,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正在醞釀。李強(qiáng),
是林薇薇的過去,更是她永遠(yuǎn)無法擺脫的噩夢。他不是什么前男友,
而是她老家一個臭名昭著的地痞無賴。林薇薇能從那個窮山溝里走出來,讀完大學(xué),
甚至整容換了一張臉,靠的全是李強(qiáng)。當(dāng)然,李強(qiáng)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
他逼著林薇薇去陪那些有錢的老板,自己則做起了拉皮條的生意。林薇薇搭上顧辰后,
本以為可以徹底擺脫過去,沒想到李強(qiáng)卻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死死地咬住了她不放,
把她當(dāng)成了予取予求的提款機(jī)。這些骯臟的過往,
上一世我是死后才從別人的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來的。而這一世,我要讓顧辰,親眼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