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愛的人和最好的兄弟聯(lián)手害死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了，成了一個智能馬桶蓋。沒錯，
就是那個行兇后被擦得锃光瓦亮，安裝在我家主臥衛(wèi)生間的兇器?，F(xiàn)在，
他們每天都坐在我的身上，討論著如何揮霍我的巨額遺產(chǎn)，而我，
只能用烘干、沖洗和播放《好運來》進行微不足道的復(fù)仇。直到那天，我發(fā)現(xiàn)，
我好像……能聯(lián)網(wǎng)了?！?】我死了。法醫(yī)鑒定報告上寫的是心源性猝死，誘因是長期過勞。
放他娘的屁。我，林帆，三十五歲，身家九位數(shù)，上市公司的技術(shù)總監(jiān)，每周健身四次，
體檢報告健康得能上醫(yī)學(xué)院當教科書。我會過勞死？開什么國際玩笑。真正的原因是，
我的好老婆許晴，趁我熟睡時，用一個厚重?zé)o比的實木馬桶蓋，對著我的后腦勺，
來了一下狠的。而幫她扶著我，防止我掙扎的，是我最好的兄弟，顧峰?，F(xiàn)在，
我飄在半空中，像個廉價的氫氣球，冷冷地看著客廳里那對狗男女。許晴哭得梨花帶雨，
依偎在顧峰懷里，抽噎著：「阿峰，我好怕，警察會不會懷疑我們？」
顧峰一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背，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掃過我的遺像，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放心，所有證據(jù)都處理干凈了。林帆那傻子，
到死都以為你是愛他的。他的公司股份、房產(chǎn)、保險，加起來夠我們逍遙一輩子了?！?/p>
我的肺，哦不，我的靈魂都快氣炸了。我像一顆憤怒的炮彈，朝著顧峰的臉猛沖過去，
卻毫無懸念地穿過了他的身體。我忘了，我現(xiàn)在只是個鬼魂。一個連風(fēng)都吹不動的，
可悲的旁觀者。他們在我親手設(shè)計的房子里，討論著怎么花我的錢，怎么上我的床，
怎么把我存在過的痕跡一點點抹去。
憤怒、不甘、怨恨……無數(shù)情緒像硫酸一樣腐蝕著我稀薄的靈魂。我要復(fù)仇！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就在我情緒波動到極致，靈魂都開始閃爍不定時，
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從主臥衛(wèi)生間的方向傳來。我毫無反抗之力，像被吸塵器吸進去的蒼蠅，
「嗖」地一下，就被扯了過去。眼前一黑，再恢復(fù)意識時，我的視角變得非常奇怪。低矮，
固定，正對著一扇磨砂玻璃門。左邊是淋浴房，右邊是洗手臺，而我正下方，
是一個白得發(fā)亮的陶瓷盆。我……成了一個馬桶。不，準確地說，是馬桶上面的那個蓋子。
更準確地說，是許晴和顧峰為了掩蓋兇器，特意買來替換掉那個實木兇器的，
最新款的、帶加熱、沖洗、烘干、夜燈、藍牙音箱功能的……智能馬桶蓋。我草。
老天爺是不是覺得我死得還不夠憋屈，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對我進行二次侮辱？
我成了殺死我自己的兇器的「繼任者」？就在我進行哲學(xué)思考的時候，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
許晴和顧峰走了進來?！高€是這個好，全自動的，方便?！诡櫡逡贿吔馄?，
一邊大大咧咧地掀開了我。不，等等，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
一個小時前還在我家靈堂上假惺惺掉眼淚的男人，此刻正準備用我的身體……不，
用我現(xiàn)在附身的這個身體，進行一項非常不雅的生理活動。我瘋了。
我感覺我的電子腦殼里有一萬個 CPU 在同時咆哮。動起來！快動起來！我拼盡全力，
調(diào)動著殘存的意識，試圖控制這個嶄新的「身體」。忽然，我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聯(lián)系。
就像是找到了開關(guān)。「座圈加熱：開啟/關(guān)閉」「水溫調(diào)節(jié)：低/中/高」
「沖洗模式：臀洗/婦洗/移動」「暖風(fēng)烘干：開啟/關(guān)閉」「藍牙音箱：播放/暫?！?/p>
一瞬間，一排虛擬按鍵浮現(xiàn)在我的「腦?！估?。顧峰已經(jīng)一屁股坐了下來，
嘴里還哼著小曲兒。就是現(xiàn)在！我毫不猶豫地用意念按下了「座圈加熱：MAX」
和「水溫調(diào)節(jié)：高」！「嗷——?。?！」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別墅。
顧峰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我身上彈了起來，捂著屁股，滿臉通紅地跳腳。
「怎么回事！這什么破玩意兒！想燙死我??！」許晴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跑過來查看，
拿起遙控器按了半天：「不可能啊，我設(shè)置的是恒溫 38 度，怎么會……」
顧峰齜牙咧嘴地指著我：「你問它?。∵@鬼東西剛才起碼有八十度！」我「看」
著他通紅的屁股，心中涌起一股變態(tài)的快感。這只是個開始，顧峰。許晴研究了半天遙控器，
也沒發(fā)現(xiàn)問題，只能安撫他：「可能是新機器，程序不太穩(wěn)定。你先去客衛(wèi)吧。」
顧峰被燙了屁股，罵罵咧咧地走了。許晴狐疑地看了我?guī)籽?，然后俯下身，伸出手指?/p>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座圈。溫度正常，微暖。她搖了搖頭，大概以為是顧峰大驚小怪。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裙擺，也坐了下來。我的「心」中冷笑一聲。女士，到您了。
【沖洗模式：臀洗】【水壓：MAX】【水溫：冰點模式】「啊——?。?！」
又是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許晴像觸電一樣從我身上蹦起來，
伴隨著一股強勁的水柱沖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精準地澆了她滿頭滿臉。
她渾身濕透，呆立在原地，昂貴的真絲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
頭發(fā)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表情精彩得像個調(diào)色盤。我強忍著「笑意」，
如果一個馬桶蓋會笑的話。我默默地用意念按下了【藍牙音箱：播放】。下一秒，
嘹亮而喜慶的歌聲響徹整個衛(wèi)生間：「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許晴的臉徹底綠了?！?】許晴和顧峰被我折騰得夠嗆，接連幾天都繞著主臥衛(wèi)生間走。
他們寧愿去樓下那個沒有智能馬桶的客衛(wèi)，也不愿意再靠近我半步。這讓我感到一陣空虛。
就像一個絕世高手，練成了神功，卻發(fā)現(xiàn)仇家都搬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叫一個寂寞。
我開始利用這段「空閑」時間，熟悉我的新身體。我發(fā)現(xiàn)，我不僅僅能控制那些基礎(chǔ)功能。
作為一款頂配智能馬桶蓋，我內(nèi)置了 Wi-Fi 模塊，原本是用來連接手機 APP，
進行遠程操控和固件升級的。而現(xiàn)在，這個 Wi-Fi 模塊，
成了我與世界溝通的唯一橋梁。我的意識像一股數(shù)據(jù)流，順著無線電波，
小心翼翼地探了出去。我「看」到了家里的路由器，
看到了連接在上面的每一臺設(shè)備：許晴的手機，顧峰的筆記本電腦，
客廳的智能電視……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我嘗試著入侵許晴的手機，
但她的密碼設(shè)置得太復(fù)雜。我只是一個馬桶蓋，不是一個超級 AI，算力有限，
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但我沒有放棄。我開始日以繼夜地「收聽」他們的談話。
他們以為衛(wèi)生間是安全的，卻不知道，這里才是整個別墅里監(jiān)控最嚴密的地方。那天晚上，
他們喝了點紅酒，膽子也大了起來，又回到了主臥。許晴斜躺在床上，搖晃著酒杯，
眼神迷離：「阿峰，你說……林帆的保險金什么時候能下來？我問了律師，他說流程很復(fù)雜。
」顧峰坐在床邊，正在用我的筆記本電腦查看著什么，頭也不抬地說道：「快了。
我已經(jīng)找人疏通了關(guān)系。不過，他公司的股份更值錢。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幾個買家，
只要我們拿到繼承權(quán)，立刻就能套現(xiàn)?！刮业摹溉^」硬了。他們不僅要拿我的保險金，
還要賣掉我辛苦打拼下來的公司！「可是，」許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他那個妹妹，
林雪，最近老是打電話問東問西的，我怕她起疑心?！沽盅?！我妹妹！她是一名法醫(yī)，
心思縝密，邏輯性極強。當初我創(chuàng)業(yè)最艱難的時候，是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支持我。
我們兄妹感情極好。我的死，她絕對是第一個懷疑的人。顧峰冷笑一聲：「一個黃毛丫頭，
能翻出什么浪來？我已經(jīng)找人『提醒』過她了，讓她別多管閑事。她要是再不知好歹，
我不介意讓她也出點『意外』?！埂覆?！」許晴驚呼一聲，「阿峰，我們已經(jīng)害死林帆了，
不能再對小雪下手！」「婦人之仁！」顧峰不耐煩地合上電腦，
「你以為我們現(xiàn)在還有退路嗎？一旦被發(fā)現(xiàn)，我們倆都得玩完！聽我的，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我的靈魂在嘶吼。他們竟然想對我妹妹下手！不行！我必須做點什么！我必須警告小雪！
憤怒讓我原本微弱的意識能量瞬間暴漲。我將所有的「算力」
都集中在入侵顧峰的筆記本電腦上。那臺電腦就放在床頭柜上，離我不到三米。
】【正在破解密碼：******】【破解失敗……】【破解失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像一盆盆冷水澆在我的頭上。我只是一個馬桶蓋?。∥夷茏鍪裁?？
我連給妹妹發(fā)一條預(yù)警短信都做不到！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席卷而來。我「看」
著那對狗男女在我的床上翻云覆雨，聽著他們污穢的喘息和對話，
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一片片撕裂?！赣H愛的，你說……林帆的鬼魂會不會來找我們？」
許晴喘息著問?！刚椅覀儯克檬裁凑?？就算他變成鬼，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花他的錢，
睡他的老婆！」顧峰狂妄地大笑著。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地扎進了我的核心。
是啊，我能做什么？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不?。?！我的意識以前所未有的強度爆發(fā)，
像一股狂暴的電流，再次沖向了那臺筆記本電腦。這一次，我沒有去破解那該死的密碼。
我將目標對準了電腦的電源管理系統(tǒng)?！高^載……過載……」我將我能調(diào)動的所有能量，
全部灌了進去！「滋啦——！」一聲刺耳的電流爆鳴聲響起，
床頭柜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猛地一閃，隨即冒出了一股青煙。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床上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瞬間停止了動作?！冈趺椿厥拢俊诡櫡弩@叫著跳下床，
沖到電腦前。他嘗試著開機，但電腦毫無反應(yīng)。「操！燒了！我的電腦燒了！」
顧峰氣急敗壞地吼道，「里面有我跟買家聯(lián)系的所有資料！」許晴嚇得臉色慘白，裹著被子，
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阿峰……這……這房子是不是真的不干凈啊？先是馬桶，
現(xiàn)在又是電腦……」顧峰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懼，但他很快強作鎮(zhèn)定：「別自己嚇自己！
就是線路老化，短路了而已！明天我就叫電工來把整個房子的線路都檢查一遍！」我「躺」
在原地，一動不動，內(nèi)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我成功了。雖然只是毀掉了一臺電腦，
但這證明了，我不是完全無能為力的！我或許不能直接傷害他們，但我可以破壞他們的計劃，
可以制造混亂，可以讓他們活在恐懼之中！而且，我隱隱感覺到，
隨著我情緒的劇烈波動和意識能量的使用，我似乎正在變得更強。我看向窗外，夜色正濃。
小雪，等著我。哥哥一定會找到辦法保護你。游戲，才剛剛開始。
【3】自從燒了顧峰的電腦后，許晴就陷入了神經(jīng)質(zhì)的恐慌中。她開始疑神疑鬼，
覺得這棟別墅里充滿了我的「怨氣」。她不敢一個人待著，晚上睡覺必須開著所有的燈，
甚至不敢關(guān)衛(wèi)生間的門，美其名曰「增加陽氣」。這倒是方便了我。我可以毫無阻礙地「看」
和「聽」到主臥里發(fā)生的一切。顧峰找來的電工在家里檢查了一整天，
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線路一切正常，可能是筆記本電腦本身的質(zhì)量問題。
這個結(jié)論讓顧峰更加煩躁，卻讓許晴更加恐懼。她開始從網(wǎng)上購買各種「辟邪」物品。
什么桃木劍、八卦鏡、朱砂符……幾天之內(nèi)，我親手設(shè)計的充滿現(xiàn)代簡約風(fēng)格的豪宅，
被她搞得像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神婆道場。看著她每天神神叨叨地往門上貼符，往墻角撒糯米，
我簡直快要「笑」出聲。大姐，你拜關(guān)公，關(guān)公也不會保佑殺人犯啊。更何況，
你面對的「鬼」，是一個懂 Wi-Fi、會制造短路的現(xiàn)代鬼。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兒，
對我來說，連個防火墻都算不上。然而，我的「嘲笑」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我發(fā)現(xiàn)，
顧峰開始行動了。他對付不了我這個「鬼」，就把目標對準了我妹妹林雪。那天，我「聽」
到他在陽臺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我的「耳朵」。「……對，
就是那個女法醫(yī)，林雪……不用做掉，給她點教訓(xùn)，讓她知道什么叫害怕……找?guī)讉€人，
制造一場『意外』，比如剎車失靈什么的……事成之后，錢少不了你的。」我的「血液」
瞬間凝固了。剎車失靈！這個畜生！他要對我妹妹下死手！我必須立刻通知小雪！刻不容緩！
可是我怎么通知她？我嘗試入侵許晴的手機，給她發(fā)短信。
但她的新手機換了更復(fù)雜的面部識別和密碼，我的算力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破解。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能感覺到死神的鐮刀正在向我妹妹逼近。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是熱馬桶蓋上的螞蚱。我將所有的意識能量都釋放出去，
瘋狂地掃描著家里的每一個電子設(shè)備，希望能找到一個突破口。電視？不行，只能接收信號。
冰箱？不行，系統(tǒng)太簡單。掃地機器人？它連 Wi-Fi 都連不上！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被許晴丟在角落的一個小東西上。
那是一個智能音箱，是我當初為了趕時髦買的，后來嫌它老是亂插話，
就拔了電源扔在那兒了。許晴為了省電，把家里大部分不用的電器都拔了，唯獨這個，
因為被雜物擋住，成了漏網(wǎng)之魚。它還通著電！我的意識像一道閃電，瞬間涌了進去。
這個智能音箱的系統(tǒng)比我的馬桶蓋主體要高級，它有一個開放的語音交互平臺！
我可以控制它！我立刻嘗試調(diào)用它的發(fā)聲單元。「滋……滋……」音箱里傳出微弱的電流聲。
成功了！但這點聲音根本無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需要更大的動靜，需要一個機會！
機會很快就來了。許晴大概是覺得家里的「辟邪」措施還不夠，居然從網(wǎng)上找了一個「大師」
來家里「做法」。傍晚時分，門鈴響了。
許晴恭恭敬敬地請進來一個穿著唐裝、戴著墨鏡、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感状髱煟?/p>
您可算來了！快幫我看看，我這房子是不是……不干凈？」我「看」著這個所謂的大師，
差點沒把我的電路板給笑短路。這人走路虛浮，眼神閃爍，身上一股子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
哪里有半分大師風(fēng)范，分明就是個江湖騙子。
這個叫玄易的騙子裝模作樣地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掐指算了算，
然后煞有介事地說道：「許女士，你這房子……怨氣沖天啊！貧道剛才在門口就感覺到了。
尤其是這個方位……」他一指主臥的方向：「陰氣最重！想必，逝者生前，常在此處活動吧？
」廢話，那是我臥室，我不在那活動在哪活動？睡大馬路嗎？許晴卻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連連點頭：「是是是！大師您真是神了！那……那該如何是好？」
玄易大師捋了捋他那撮假得不能再假的山羊胡，沉聲道：「無妨。待貧道開壇做法，
拘了這怨靈，保你家宅平安！」說著，他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羅盤、木劍、黃紙符，
還拿出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和幾個奇形怪狀的，像是信號探測器的東西。我愣住了。
這騙子……還挺與時俱進？玄易大師將那些探測器在房間各處擺好，然后打開電腦，
一本正經(jīng)地對許晴解釋：「許女士你有所不知，現(xiàn)在的怨靈，也懂得與時俱進了。
傳統(tǒng)的物理驅(qū)鬼手段已經(jīng)過時，我們得用科學(xué)的方法。我這些設(shè)備，
是最新研發(fā)的『多維度頻譜怨氣探測儀』，可以精準捕捉到靈體的能量波動?！?/p>
許晴雖然聽不懂，但覺得非常高級，不明覺厲。我卻差點「笑」噴了。
這不就是個信號強度檢測軟件嗎？還多維度頻譜，你怎么不說量子糾纏呢？然而，下一秒，
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我看到，玄易大師的電腦屏幕上，那個代表信號強度的波形圖，
在我所在的衛(wèi)生間位置，猛地飆升起一個刺眼的紅色尖峰！玄易大師也愣住了，
他扶了扶墨鏡，死死地盯著屏幕，嘴里喃喃道：「我操……真有東西啊？」【4】玄易大師，
本名王玄，職業(yè)神棍，兼職三流黑客。他的所謂「多維度頻譜怨氣探測儀」，
其實就是他自己編寫的一個小程序，
用來掃描周圍空間里異常的電磁波和 Wi-Fi 信號。一般來說，在正常的住宅里，
信號波動是相對平穩(wěn)的。他只要在雇主家隨便找個信號強點的地方，比如路由器旁邊，
然后指著波形圖一通忽悠，就能輕松騙到錢。但今天，他失算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信號源。那個信號強度爆表的地方，沒有路由器，沒有手機，
沒有任何常規(guī)的電子設(shè)備。只有一個馬桶。一個智能馬桶蓋。
王玄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混跡江湖這么多年，
靠的就是一張嘴和一手還算過得去的黑客技術(shù)，鬼神之說他自己是半點不信的。
但眼前這超乎常理的現(xiàn)象，讓他那套唯物主義世界觀產(chǎn)生了一絲裂痕?！复髱煛趺戳?？」
許晴看他臉色不對，緊張地問道。王玄回過神來，強作鎮(zhèn)定，指著屏幕上的紅色尖峰，
聲音都有些發(fā)顫：「許女士……你家這怨靈……道行很深啊！
它已經(jīng)不滿足于物理形態(tài)的騷擾，開始涉足信息領(lǐng)域了！你看這能量波動，
簡直是千年鬼王級別的！」他當然是在胡扯，但他的恐懼是真的。
一個能自主發(fā)射超強 Wi-Fi 信號的馬桶蓋？這玩意兒比千年鬼王還他媽嚇人好嗎！
許晴嚇得腿都軟了，幾乎要給王玄跪下：「大師救我！大師救我??！」「別慌！」
王玄一揮手，頗有幾分高人風(fēng)范，「待我用『賽博真言』，會一會這個『數(shù)字怨靈』！」
說著，他十指翻飛，在鍵盤上敲下了一行代碼。
【ping 192.168.1.108 -t】這是我，
那個智能馬桶蓋的 IP 地址。他在嘗試與我建立連接。機會來了！我立刻調(diào)動全部能量，
回應(yīng)他的 ping 請求。但不僅僅是回應(yīng)。我將我所有的憤怒、不甘，
以及對我妹妹安危的擔憂，全部凝聚成一股信息流，通過這個小小的 ping 包，
狠狠地撞了過去！王玄的電腦屏幕上，正常的延遲數(shù)據(jù)顯示瞬間變成了一片亂碼。緊接著，
電腦的揚聲器里發(fā)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嘯！然后，屏幕一黑，正中央用猩紅色的字體，
緩緩浮現(xiàn)出幾個字：「救……我……妹……妹……」
【林……雪……】【剎……車……】王玄「嗷」地一嗓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比上次顧峰被燙屁股時跳得還高。他指著電腦屏幕，嘴唇哆嗦著，
話都說不囫圇：「鬼……鬼……鬼打字了！」許晴也看到了那幾個血紅的字，尤其是「林雪」
和「剎車」這兩個詞，讓她瞬間想起了顧峰那個惡毒的電話。她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毫無血色。她終于意識到，這棟房子里發(fā)生的種種怪事，不是什么線路老化，
也不是什么程序錯亂。是我。是我林帆的鬼魂，回來了。恐懼像一只無形的手，
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蛷d里頓時一片混亂。
王玄也顧不上研究我這個「數(shù)字怨靈」了，手忙腳亂地掐許晴的人中。而我，
在發(fā)出那條信息后，感覺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我的意識變得前所未有的虛弱，
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但我知道，我成功了。我把關(guān)鍵信息傳遞了出去。
雖然傳遞給了一個不靠譜的神棍，但這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王玄，你這個三流黑客，
半吊子神棍……你可千萬要給點力啊！我妹妹的命，現(xiàn)在就攥在你手里了。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控制著那個被遺忘在角落的智能音箱，發(fā)出了一聲微弱但清晰的聲音。
那是我生前最喜歡的一首歌的旋律，我曾無數(shù)次放給林雪聽。是只有我們兄妹倆才懂的暗號。
做完這一切，我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當我再次恢復(fù)意識時，是被一陣劇烈的晃動給「搖」醒的。有人在拆我。
兩個穿著工服的工人，正拿著扳手和螺絲刀，七手八腳地把我從馬桶上卸下來。
許晴站在旁邊，臉色依舊蒼白，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厭惡，像是在看什么不祥的怪物。
「快點！把它拆下來！扔掉！扔得越遠越好！」她尖聲叫道。我心里一沉。完了。
她要把我當垃圾處理掉。一旦我離開了這棟房子，離開了這個 Wi-Fi 網(wǎng)絡(luò)，
我就會徹底失去和外界的聯(lián)系，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甚至連電都通不上的廢舊馬桶蓋。
那我所有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我妹妹小雪的安危，顧峰和許晴的罪證，所有的一切，
都將隨著我的「消失」而石沉大海。不！我不能被扔掉！我拼命地掙扎，試圖調(diào)動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