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說加班,怎么朋友圈定位在城南酒店?”我捏著手機(jī),指節(jié)硬得像石頭,
聲音里的顫音藏都藏不住——不是怕,是氣到渾身發(fā)麻。她正對著鏡子描眉,聞言手一頓,
眉筆在眉峰劃了道歪線?!芭叮戮鄄?,太晚了就住附近酒店了?!彼Z氣輕飄飄的,
像在說今天吃了什么。“同事聚餐?”我把手機(jī)甩到化妝臺上,屏幕亮著,
是她和那個(gè)陌生男人的合照:她穿露背裙靠在男人懷里,男人的手搭在她腰上,
背景就是城南酒店的落地窗。“那這個(gè)摟著你的‘同事’,我怎么從沒見過?
”她的臉“唰”地白了,抓起手機(jī)想刪,手指卻抖得按不準(zhǔn)屏幕。“不是……阿哲,
你聽我解釋,就是朋友,鬧著玩拍的……”“朋友?”我一步跨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
那里面全是慌亂,沒有半分愧疚,“鬧著玩需要開一間房?
鬧著玩需要你凌晨三點(diǎn)給我發(fā)‘在忙,別找’,轉(zhuǎn)頭跟他發(fā)‘老公,你好棒’?
”最后兩個(gè)字我咬得極重,像吞了碎玻璃,喉嚨又干又疼。她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褲腿:“我錯(cuò)了!阿哲我真的錯(cuò)了!我就是一時(shí)糊涂,
他給我買了個(gè)包,我就……我心里只有你?。 薄耙粫r(shí)糊涂?”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她沒站穩(wěn),摔在地上,額頭磕到了柜子角,紅了一塊??晌野朦c(diǎn)心疼都沒有,只有惡心,
“你跟他約會三次,每次都騙我加班、陪閨蜜,每次回來都給我?guī)ФY物,
說‘阿哲你辛苦’——原來那些禮物,是用我對你的信任換的?”她爬過來,又想抓我的手,
聲音嘶?。骸拔以僖膊粫?!我已經(jīng)跟他斷了,我把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求你原諒我,
我們?nèi)旮星榘?,不能就這么沒了……”“三年感情”這四個(gè)字,像針一樣扎我。
我想起三年前,她生病,我連夜跑遍半個(gè)城買她想吃的粥;想起她想換工作,
我?guī)退暮啔v改到凌晨;想起上個(gè)月,我還在看婚房,想給她一個(gè)家??涩F(xiàn)在,
這些回憶全成了笑話?!澳惝?dāng)初跟他走進(jìn)酒店的時(shí)候,怎么沒想過三年感情?”我蹲下來,
看著她哭花的臉,第一次覺得這么陌生,“李夢,我們完了?!蔽肄D(zhuǎn)身去收拾東西,
她在后面哭著喊我的名字,聲音凄厲:“你不能這么對我!阿哲!你要是走了,
我就死給你看!”我沒回頭。死不死,是她的事。我只知道,我再待在這里一秒,都會窒息。
我搬到了朋友家暫住,剛把行李放好,手機(jī)就炸了。全是李夢的電話和微信?!鞍⒄?,
我在你公司樓下,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就一面?!薄拔抑厘e(cuò)了,
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放門衛(wèi)了,你記得拿?!薄澳悴换匚蚁?,我就去你爸媽家,
跟他們說我錯(cuò)了,求他們幫我勸你?!蔽铱粗切┫?,胃里一陣翻涌。當(dāng)初她出軌的時(shí)候,
怎么沒想過我爸媽?我媽還總跟我說“夢夢是個(gè)好姑娘,你要好好對她”,現(xiàn)在要是知道了,
不知道多心疼。我回了她一句:“別去打擾我爸媽,否則我讓你連后悔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秒回:“我不去!我什么都聽你的!你別生氣,我就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等到你出來為止。”那天我加班到十點(diǎn),下樓的時(shí)候,果然看見她蹲在公司門口的路燈下,
穿著單薄的外套,頭發(fā)亂蓬蓬的??匆娢遥ⅠR站起來,眼睛通紅:“阿哲,
你終于下來了!”她想過來抱我,我側(cè)身躲開?!澳愕降紫朐趺礃??”我冷著臉,
“我說得很清楚,我們完了?!薄拔也幌朐趺礃樱揖拖敫銖?fù)合。”她抓著我的胳膊,
指甲幾乎嵌進(jìn)我肉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可以彌補(bǔ)的!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洗衣做飯,照顧你爸媽,我什么都愿意!”“不需要。”我用力甩開她的手,
“我不需要一個(gè)背叛過我的人來照顧我。李夢,你醒醒吧,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她突然就崩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為什么回不去?我都改了!我再也不跟他聯(lián)系了!
你為什么就是不原諒我?你是不是早就不愛我了?”“愛?”我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以前愛你,愛到愿意把命都給你??赡隳兀磕惆盐业膼郛?dāng)垃圾,扔在地上踩。
現(xiàn)在你說改,我就要原諒你?憑什么?”路過的人都在看我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我覺得丟人,
轉(zhuǎn)身要走。她突然沖過來,抓住我的衣服,從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抵在自己手腕上:“你要是不原諒我,我今天就死在這里!讓所有人都知道,
你因?yàn)槲曳噶艘淮五e(cuò),就逼死我!”我盯著那把刀,又看了看她眼里的瘋狂,
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可笑。“你別逼我。”她的手在抖,眼淚滴在刀背上,“阿哲,
求你了……”“你死在這里,對我只有好處?!蔽铱粗难劬Γ蛔忠痪涞卣f,
“到時(shí)候警察來了,我就說你出軌被我發(fā)現(xiàn),想纏著我復(fù)合,我不同意,你就自殘威脅。
你說,大家會信你,還是信我?”她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手一抖,
水果刀“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澳恪阍趺催@么狠心?”她聲音發(fā)顫?!昂菪??
”我撿起刀,遞給她,“當(dāng)初你背叛我的時(shí)候,怎么沒說自己狠心?李夢,
我最后跟你說一次,別再來糾纏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蔽野训度剿掷铮D(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她的哭聲,越來越遠(yuǎn)。我沒回頭。心已經(jīng)死了,再聽到她的聲音,只會覺得煩。
接下來的一個(gè)月,李夢沒再敢用極端方式逼我,卻換了種更惡心的方式——賣慘。
她每天給我發(fā)微信,不是說自己吃不下飯,就是說自己睡不著覺,發(fā)自己憔悴的照片,
發(fā)我們以前的合照,配文“好想回到過去”。她還去我常去的咖啡店、健身房蹲我,
每次看見我,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不說話,就那么紅著眼眶,像個(gè)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有一次在健身房,我正在舉鐵,她突然走過來,遞了瓶水:“阿哲,你練了這么久,
喝點(diǎn)水吧?!蔽覜]接,把毛巾搭在肩上:“我不需要?!薄拔抑滥氵€在生氣,”她低著頭,
聲音很小,“我就在這里陪你,不打擾你,好不好?”我沒理她,轉(zhuǎn)身去了更衣室。
剛換好衣服,就聽見外面有人跟她說話:“妹子,你跟他吵架了?看你天天來這兒等他,
怪可憐的。”“是我不好,我做錯(cuò)了事,讓他生氣了?!彼穆曇魩е耷?,“我想彌補(bǔ),
可他不肯給我機(jī)會……”“嗨,男人嘛,氣消了就好了。你這么好的姑娘,
他肯定會原諒你的?!蔽夷缶o了拳頭,推門出去。她看見我,眼睛一亮,剛想說話,
我先開口了:“李夢,你是不是覺得,裝可憐就能讓我原諒你?
”她的臉一僵:“我沒有……”“沒有?”我看著剛才跟她說話的阿姨,“阿姨,
你知道她做錯(cuò)了什么事嗎?她出軌了,跟別的男人開房間,騙了我三個(gè)月,現(xiàn)在被我發(fā)現(xiàn)了,
就來這里裝可憐,想讓我復(fù)合。”阿姨的臉色瞬間變了,看李夢的眼神從同情變成了鄙夷,
沒再說話,轉(zhuǎn)身走了。李夢的臉漲得通紅,眼淚又下來了:“你為什么要跟別人說這個(gè)?
你就這么想讓我難堪嗎?”“難堪?”我笑了,“你出軌的時(shí)候,怎么沒想過會有今天?
你在我面前裝可憐的時(shí)候,怎么沒想過我有多難堪?”我湊近她,壓低聲音:“李夢,
你再敢在我身邊賣慘,再敢跟別人裝無辜,我就把你跟那個(gè)男人的聊天記錄、酒店訂單,
全發(fā)到你公司群里,讓你同事、你領(lǐng)導(dǎo),都看看你是什么樣的人?!彼纳眢w猛地一震,
臉色慘白如紙:“你……你不能這么做!”“我為什么不能?”我盯著她,“這是你逼我的。
你要是安安分分的,我們還能好聚好散??赡闫m纏,偏要逼我,那我就只能讓你知道,
背叛的代價(jià),到底有多痛?!彼粗?,眼神里全是恐懼,還有一絲不敢置信,
好像第一次認(rèn)識我?!澳阕甙?,”我后退一步,“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边@次,她沒再糾纏,
轉(zhuǎn)身跑了,跑得很快,像在逃。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沒有一絲痛快,只有一種麻木的疲憊。
我只想趕緊擺脫她,開始新的生活??晌覜]想到,李夢的“后悔”,根本不是真的后悔。
那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李夢去家里了,給我爸媽買了很多東西,哭著跟他們道歉,
說自己一時(shí)糊涂做錯(cuò)了,求我爸媽幫她勸勸我。“你爸心軟,說要不你就再給她一次機(jī)會,
畢竟三年感情……”我媽嘆了口氣,“阿哲,你要是真不想跟她在一起,就跟她把話說清楚,
別讓她總來家里鬧,你爸身體不好,經(jīng)不起折騰。”我攥緊了手機(jī),胸口的火氣又上來了。
她居然真的敢去打擾我爸媽!我立馬開車回了家,剛進(jìn)門,就看見李夢坐在沙發(fā)上,
跟我媽說著什么,臉上還帶著淚痕,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看見我,她站起來,
眼神里帶著一絲慌亂,卻還是強(qiáng)裝鎮(zhèn)定:“阿哲,你回來了?!薄澳憬o我滾?!蔽叶⒅?,
聲音冷得像冰。我媽想勸我:“阿哲,有話好好說……”“媽,你別管?!蔽掖驍辔覌?,
“李夢,我跟你說過,別來打擾我爸媽,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李夢的眼淚又下來了,
看著我爸媽:“叔叔阿姨,我真的知道錯(cuò)了,我就是想跟阿哲好好的,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沒有別的意思?”我走到她面前,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打開錄音,
“那你跟你閨蜜說‘我就是想讓他爸媽幫我勸勸他,只要他爸媽松口,他肯定會原諒我’,
這是什么意思?”錄音里傳來她的聲音,嬌滴滴的,跟現(xiàn)在的可憐樣完全不一樣:“再說了,
他那么愛我,只要我多裝裝可憐,他肯定會心軟的。等我們復(fù)合了,
我再慢慢拿捏他……”李夢的臉?biāo)查g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爸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姑娘,我們家阿哲是真心對你,
你怎么能這么算計(jì)他?你走吧,以后別再來我們家了。”我媽也嘆了口氣,沒再幫她說話。
李夢看著我,又看看我爸媽,眼神里全是絕望:“不是的……錄音是假的!阿哲,
你偽造錄音陷害我!”“是不是偽造的,你心里清楚?!蔽野咽謾C(jī)收起來,“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