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長子他X身不由己無奈迎娶你X利用墮胎換取憐惜不甘為奴他1你受著一身廷杖傷回府時(shí),
沒瞧見總是守在府門處翹首盼你回來的人。一問下人才知,燕汀雨落紅小產(chǎn)。
廊下的風(fēng)穿堂而過,你攥著府門的指節(jié)泛白。側(cè)院從未這樣喧嘩過,
進(jìn)進(jìn)出出的仆侍端出一盆盆血水?;熘酀幬兜难葰鈴浡?,
你分不清這血腥氣是從你身上傳來的還是從燕汀雨身上傳來的。一步步踩在青石板上,
你聽見自己的心跳擂鼓似的撞著耳膜。門內(nèi)是燕汀雨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
像被撕碎的綢緞,一聲聲勒縛你的心臟。揮手斥退要通傳的侍從,
你輕輕掀開珠簾——蜷在錦繡堆里,燕汀雨的臉色白得駭人,汗?jié)竦哪l(fā)貼在頰邊,
更襯得那唇瓣咬出的血痕驚心。他看見你,哭聲驟然一噎,濕漉漉的眼睫顫著垂下去,
向里縮了縮,手指無意識(shí)地揪緊了身下被血浸污的墊褥。“妻主……”氣音微弱,
帶著搖搖欲墜的怯意。你沒應(yīng)聲,目光掃過他冷汗涔涔的額角、微微痙攣的小腹,
最后定格在他死死攥著的那一小片衣料上——那里,
原本該有一個(gè)微小的、屬于你們兩人的隆起。
府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一旁:“燕侍夫是誤食了性寒的烈藥,又兼憂思過度,
這才……”燕汀雨突然掙扎起來,冰涼的手指抓住你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不、不是誰的錯(cuò)……是奴不好……奴沒福分……”話未說完,
小腹處傳來的鉆心痛意讓他蜷縮起來,那雙濕漉漉的眼卻不依不饒地盯著你。盛滿凄厲哀求,
像是怕你轉(zhuǎn)身離去。你坐下,將他冰冷的身子連帶厚重的錦被一起攬進(jìn)懷里,
背后受了廷杖的傷口撕裂,洇出血。燕汀雨立刻將臉埋進(jìn)你懷中,
溫涼的淚水迅速浸濕你的前襟,瘦削的肩胛在你掌心下劇烈顫抖。2“是什么藥?”你問,
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你感受到掌下的身體瞬間繃緊,那哭聲也詭異地停頓了一瞬。
燕汀雨微微仰起臉,淚水淌得更急,唇瓣哆嗦著,卻是一個(gè)字也吐不出。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飛快掠過一絲你看不懂的、近乎恐慌的東西?!皇强只攀ズ⒆?。
你在朝堂詭譎里浸淫出的直覺,猛地揪緊了。他的指尖還纏著你的衣帶,冰涼,
且?guī)е?xì)微的、無法控制的戰(zhàn)栗。你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視你。他眼底的水光晃動(dòng)著,
深處卻藏著一口枯井,黑洞洞的,冒著森然的寒氣。你忽然想起,三日前,
燕汀雨小心翼翼地為你奉茶時(shí),你正因女皇執(zhí)意為你與皇長子賜婚一事煩心。拂開他的手后,
那個(gè)瞬間黯淡下去、卻又迅速用溫順掩飾好的眼神?!把嗤∮?,
”你指腹摩挲著他下頜冰涼的皮膚,聲音低得只有你們兩人能聽見,“這碗藥,
是你自己喝下的嗎?”他瞳孔驟縮。3燕汀雨眸中那點(diǎn)強(qiáng)撐的光,倏地碎了。
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像是瀕死的蝶翼。他試圖避開你的注視,卻被你鉗制著,
無處可逃。那汪淚水終于承載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砸在你手背,
卻更像是砸在你支離破碎的心臟。“……妻主……”他聲音破碎得不成調(diào),
每一個(gè)氣音都帶著血淋淋的鉤子,“您……您疑我?”你望著懷里脆弱的人,
忍著呼之欲出的淚,一言不發(fā)。你的沉默比任何斥責(zé)都更令人窒息。
他在你無聲的審視下一點(diǎn)點(diǎn)垮塌下去。抓住你衣袖的手指無力地松開,
整個(gè)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軟軟地癱回枕上。只有胸膛還在劇烈地起伏,
牽扯出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嗚咽。“是……”良久,你即將妥協(xié)之際。
一個(gè)極細(xì)微、卻帶著淬毒般決絕的聲音,從燕汀雨齒縫間擠了出來,“……是奴自己喝的。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不再躲避你的視線。被淚水洗得清澈的眼睛,
此刻卻翻涌著你看不懂的、濃稠的黑暗,混雜著痛楚、不甘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孤注一擲。
“奴受夠了……受夠了這樣搖尾乞憐,等著您不知何時(shí)才會(huì)施舍的一點(diǎn)垂憐!
”陡然拔高的聲音,尖利得刺耳,卻又因虛弱而迅速坍軟下去,變成氣若游絲的哀鳴,
“這個(gè)孩子……生下來也是奴籍,是庶出!他將來也要像我一樣……像條狗一樣,
看著主子的臉色過活,連自己的性命都捏在別人手里!”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蒼白的臉頰泛起病態(tài)的潮紅,眼神卻亮得駭人,
死死盯著你:“您告訴我……我拿什么留住您?用這個(gè)注定身份卑微的孩子嗎?
還是用我這副……生育過后,連我自己都厭棄的憔悴皮囊?
”“我只能賭……”他急促地喘著氣,淚水無聲地淌了滿臉,唇邊卻扯出一抹凄艷的笑。
一眼……賭您會(huì)不會(huì)……因此……對(duì)我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憐惜……”他的話像一把生銹的鈍刀,
在你心口來回撕鋸,生生剜下一塊肉。你連日以來賭上全族性命的抗旨拒婚,
為了以正夫之禮聘他入府而受的一百廷杖,在燕汀雨充斥著怨恨的話里,
成了自以為是的笑話。燕汀雨不信你,不信你對(duì)他的愛,
也不信你對(duì)他腹中未出世的孩子的愛。你看著他因激動(dòng)而再次涌出的鮮血,
看著他癲狂而又痛苦的眼睛。一時(shí)間,你竟分不清胸腔里翻涌的究竟是不被信任的怒火,
還是塵埃落定后無計(jì)可施的絕望。你緩緩松開了鉗制燕汀雨下巴的手。
他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絲力氣,癱軟下去,閉上眼睛,只剩下睫毛在不住地顫抖,
等待著你最終的判決。屋內(nèi)死寂,只剩下一聲聲壓抑的痛苦喘息,和更漏滴答的冰冷聲響。
4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這間屋子的。背后的廷杖傷如同烙鐵,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皮開肉綻的劇痛,但這痛楚奇異般地遙遠(yuǎn)、模糊,仿佛隔著一層厚霧。
你的感官似乎被剝離了,只剩嗅覺格外靈敏。于是其他四感俱失的當(dāng)下,你被迫一遍遍想起,
鼻尖縈繞不散的、濃重又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是那個(gè)未出世孩子留給你的最后的痕跡。
無力地扶著冰冷的廊柱,你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你不住地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只有酸澀膽汁灼燒著喉嚨。原來極致的痛苦,是發(fā)不出聲音的。你想嘶吼,想質(zhì)問蒼天,
想將這一切砸個(gè)粉碎,可喉嚨像是被那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連一絲嗚咽都擠不出。
只有胸腔里那顆心臟,在一下下沉重而緩慢地跳動(dòng),每一下都像砸在空蕩的廢墟上,
發(fā)出空洞而絕望的回響。燕汀雨那雙盈滿瘋狂與絕望的眼睛,在他承認(rèn)的那一刻,
就變成了最鋒利的冰錐,不僅刺穿了你的心臟,更將你一直以來苦苦支撐的信念徹底搗碎。
你為了他,賭上仕途,賭上性命,甚至賭上家族去反抗那樁所有人眼里風(fēng)光無限的婚姻。
那一百廷杖落在身上時(shí),你想著他等你歸家的眼神,想著他腹中你們共同的血脈,
覺得再痛也值得??稍瓉?,你視若珍寶、拼死守護(hù)的,在他眼中,
竟只是“奴籍庶出”、“搖尾乞憐”、“注定卑微”。你所有的努力和犧牲,在他看來,
竟如此輕賤,如此不值一提,甚至需要用自毀來換取那一點(diǎn)虛無縹緲的“憐惜”?
一陣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竄起,瞬間凍結(jié)了你的四肢百骸。你緩緩滑坐在冰冷的石階上,
甚至感覺不到地面的冷硬。只是一夕間,你變得一無所有,又什么都有了。
你有了一個(gè)被女帝鎖定的、不得不履行的婚約,有了一個(gè)遍布荊棘、再無退路的未來,
了一個(gè)……你用血肉和信念換來的、血淋淋的、讓你連再看一眼都覺得呼吸困難的“真相”。
夜風(fēng)更冷了,吹拂著你被冷汗和淚水浸濕的額發(fā)。 你抬起頭,
望著府邸高墻框出的那一小片漆黑的、沒有星辰的天空。原來,這就是絕望。
不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而是萬籟俱寂后,一片死寂的荒蕪。是你明明還活著,還能呼吸,
還能感覺到痛,卻清晰地知道,心里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已經(jīng)徹底地、永遠(yuǎn)地死去了。
連一絲一毫的余燼,都不曾留下。5從宮里匆忙趕來的太醫(yī)向你行禮,“皇長子殿下遣臣來,
看樓大人是否需要臣盡一份綿薄之力?”被你當(dāng)眾拒婚的楚澤桉不計(jì)前嫌送了你一份情,
眼前的是宮里專侍生育的譚太醫(yī),是眼下燕汀雨最需要的。你不敢拿燕汀雨的命賭氣,
撐起身子,勉強(qiáng)躬身回禮,“多謝殿下體恤,改日我親自登府向殿下道謝。
”“樓大人身上的傷也耽誤不得,還是盡早去醫(yī)治吧?!薄坝袆谀恕!蹦銦o心背后的傷勢,
草草讓府醫(yī)處理。皮開肉綻的牽扯痛楚讓你不自覺蹙眉,等傷勢處理好,已近子夜。
你站在燕汀雨的院外,看著他窗欞上依稀透出的、被不斷走動(dòng)的人影攪亂的燈火,
聽著里面隱約傳來的、譚太醫(yī)低聲吩咐和燕汀雨壓抑的呻吟。寒風(fēng)吹過,你竟感覺不到冷,
只覺得空??盏脜柡?。方才燕汀雨那雙盈滿絕望、不甘和孤注一擲瘋狂的眼睛,
在你眼前不斷閃現(xiàn)。他賭贏了。你確實(shí)痛徹心扉,確實(shí)憐惜蝕骨??伤操€輸了。
他親手碾碎了你拼盡全力想為他、為你們的孩子爭來的一切可能。你抗旨拒婚,女皇震怒,
那一百廷杖是警告,更是最后通牒。若再執(zhí)迷不悟,下一次落在樓氏一族頭上的,
就不會(huì)是廷杖,而是鍘刀。你原本想著,即便受此折辱,只要燕汀雨安然,只要孩子還在,
你總能再想辦法,總能……可現(xiàn)在,孩子沒了。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化作一攤血水,
被它的親生父親不帶絲毫猶豫地親手扼殺。想到那個(gè)未出世的孩子,
密密麻麻的疼痛自心口蔓延,讓你連呼吸都覺得艱澀。分明昨日,
你還在翻閱古籍為孩子擇名。你滿心歡喜地取下“知予”這個(gè)名字,
你與燕汀雨說:“知君心意,予君歡喜,知予這名字一聽便知你我情誼”。實(shí)在可笑,
你的一廂情愿。6兩日后,傷勢稍稍好轉(zhuǎn),你便換上褚紅官服求見皇長子楚澤桉。這兩日,
你清減了許多,從前貼身的官服此時(shí)松垮地套在你身上,不似過往意氣。雕欄玉砌的王府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