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又活了。上一世,我是天王顧言辭的影子寫手,為他寫盡金曲,卻被他偷走人生。
他在頒獎禮上擁著白月光,稱她是繆斯;而我死在為他送歌的雨夜,
連葬禮都無人出席再睜眼,我重回他拿一千萬支票買斷我的那天。這一世,我爽快拿錢走人。
他以為我會消失殆盡,卻不知——他每痛一次,我就多一首爆款歌。一年后,
我親手捧出的頂流在慶功宴上將他狠狠碾落。
顧言辭雙眼猩紅把我逼到墻角:“你的歌只能為我寫!”新晉頂流一把將我摟進懷里,
輕笑:“多謝你親手把她讓給我……顧、前、輩?!?.我重生在顧言辭的頂層公寓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個城市的璀璨燈火。而我面前,是他冷漠英俊的臉,
和一張輕飄飄的支票。"沈月淺,汐瑤回來了。""這里是一千萬,你寫的那些歌,
版權我買斷了。""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我。"上一世,我聽到這些話,
像是被人用鈍刀反復凌遲。我哭著求他,問他七年的感情算什么。他只是不耐煩地皺著眉,
說我只是個有點好用的工具。最后我被他的保鏢拖了出去,連一件行李都沒能帶走。而現(xiàn)在,
我看著那張支票,心如止水。我平靜地伸出手,將它夾在指間。"好。
"顧言辭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都堵在了喉嚨里。他審視地看著我,
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一點點傷心或者不甘。但我沒有。我甚至對他笑了笑,真心實意。
"顧先生,合作愉快。"說完,我轉身就走,沒有半分留戀。他大概以為我會哭鬧,會糾纏。
畢竟,我愛他愛到失去自我的樣子,他看了整整七年。直到我拉開門,
他才如夢初醒般地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錯愕。"你就這么走了?"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不然呢?等著看你和白小姐上演情深似海嗎?"門在我身后關上,隔絕了他探究的視線。
走出那棟昂貴的公寓樓,外面的空氣都清新了幾分。我叫了一輛車,直奔銀行。
看著賬戶里多出來的一長串零,我終于有了重活一次的真實感。我用這筆錢,
在市中心一個不起眼的寫字樓里,租下了一間小小的辦公室。掛上了"月鳴工作室"的牌子。
萬事開頭難??晌覜]想到,最大的難題,是我自己。我寫不出東西了。整整一周,
我對著空白的五線譜,腦子里一片空白。上一世為顧言辭耗盡了心血,
仿佛也燃盡了我所有的才華。死亡和重生,都沒能將它們帶回來。我有些煩躁地丟開筆。
工作室的開銷,每天都在燒錢。再沒有作品,我很快就要坐吃山空。手機屏幕亮起,
推送了一條娛樂新聞。"天王顧言辭新專銷量慘淡,江郎才盡還是另有隱情?"配圖上,
顧言辭從保姆車上下來,臉色憔悴,眼下一片青黑,面對記者的長槍短炮,
滿臉都是無法掩飾的煩躁。他過得不好。這個認知讓我胸口的郁氣莫名散去了一點。
就在這時,一段流暢又華麗的旋律,毫無預兆地沖進了我的腦海。我愣住了。隨即,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瘋了一樣撲回桌邊,把那段旋律記了下來。寫完最后一個音符,
我看著譜子上動人的曲調,心臟狂跳。我的靈感?;貋砹?。
我死死地盯著手機上顧言辭那張痛苦的臉。一個荒唐又大膽的念頭,在我心底瘋狂滋長。
難道……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我開始瘋狂地在網(wǎng)上搜索顧言辭的近況。
新專輯是他和白汐瑤"共同創(chuàng)作"的。粉絲不買賬,樂評人痛批他失去了靈魂。
他參加一場商業(yè)活動,全程心不在焉,被合作方投訴。他和白汐瑤的約會照片流出,
兩人全程無交流,他甚至被拍到不耐煩地甩開了白汐瑤的手。他的痛苦,
幾乎是具象化地呈現(xiàn)在了每一條新聞里。而我的腦子里,新的旋律源源不斷地涌現(xiàn)。
一段比一段驚艷,一段比一段完整。我坐在鋼琴前,指尖在黑白鍵上飛舞。一首完整的,
帶著破碎感和宿命感的流行芭樂,一氣呵成。彈完最后一個音,我靠在椅背上,笑了。
原來是這樣。顧言辭,我的痛苦曾是你功成名就的墊腳石。那么這一世,就換你的痛苦,
來鋪就我的康莊大道吧。這很公平。2.歌有了,還需要一個能駕馭它的人。
我腦海里第一個浮現(xiàn)的人,是季嶼川。一個還在小公司當練習生的少年。上一世,
他因為一首翻唱視頻在網(wǎng)絡上短暫地火過一陣。那是我寫給顧言辭的一首歌。
他的聲音干凈又富有穿透力,帶著未經(jīng)雕琢的少年感,比顧言辭油膩的唱腔動人一百倍。
可惜,后來他被公司雪藏,再無音訊。這一世,他不能再被埋沒。我找到季嶼川時,
他正在地下通道唱歌。那家小公司已經(jīng)三個月沒給他發(fā)工資了。
少年瘦削的身影被昏暗燈光拉得很長,聲音卻干凈得像山澗清泉。
他唱的是顧言辭的成名曲《星光》——那首我十九歲時寫的歌?!斑@歌不適合你。
”我站在他面前,直接說道。季嶼川抬起頭,劉海遮住他一半眼睛:“關你什么事?
”我遞給他一份樂譜:“試試這個?!彼t疑地接過去,看了一眼,眼神就變了。
那是首名為《囚鳥》的歌,充斥著被困束的掙扎與渴望自由的力量?!岸嗌馘X?
”他警惕地問。“免費。只要你跟我簽約?!奔編Z川最終成了我的第一個藝人。
我們用最快速度錄制了《囚鳥》,發(fā)布時署名“Yue作曲,季嶼川演唱”。
我動用了上一世積攢的所有人脈,將這首《囚鳥》以最快的速度推向市場。
沒有大規(guī)模的宣傳,只是安靜地在各大音樂平臺上線。然后,它就這么悄無聲息地火了。
從短視頻平臺的背景音樂,到各大音樂榜單的榜首。季嶼川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家喻喻曉。
他干凈又充滿故事感的聲音,完美地詮釋了歌曲里的掙扎和破碎。有人說,
這是年度最佳苦情歌。也有人說,這個叫季嶼川的新人,聲音里有天王巨星的潛質。當然,
更多的人在問。寫出這首歌的神秘制作人"Yue",到底是誰?
我看著手機上飛速上漲的數(shù)據(jù),平靜地關掉了屏幕。我知道,顧言辭一定會來找我。
果不其然。第三天,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接起,沒有說話。電話那頭,
是長久的沉默,和壓抑的呼吸聲。許久,顧言辭嘶啞的聲音才響起。"沈月淺,是你,
對不對?""《囚鳥》……是你寫的。"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
我輕笑了一聲。"顧先生,你打錯電話了。""這首歌的制作人叫Yue,我不姓Yue。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顧言辭大概會氣瘋吧。他越氣,
我的靈感就越好。我嘴角的笑意加深,心情愉悅地拿起筆,在譜子上寫下了一個新的標題。
《偽裝》。3.我低估了顧言辭的固執(zhí)。或者說,
我低估了一首好歌對一個江郎才盡的歌手的吸引力。第二天,我的工作室樓下,
停了一輛熟悉的保姆車。顧言辭戴著口罩和帽子,靠在車門上,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大樓入口。他看起來更憔悴了,眼里的紅血絲像是要沖破眼眶。
我讓助理把季嶼川從后門送走,自己則慢悠悠地收拾東西。磨蹭了半個小時,我才下樓。
他立刻就看到了我,大步走了過來。"沈月淺。"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
我故作驚訝地看著他。"顧先生?真巧,您也在這附近辦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嚇人。"別裝了!《囚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季嶼川是誰?
"周圍已經(jīng)有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我皺了皺眉,甩開他的手。"顧先生,請你自重。
""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的雙眼赤紅,像是被激怒的野獸。"沒關系?
沈月淺,你跟我七年!你所有的風格,所有的習慣,都刻著我的烙??!你以為你換個名字,
我就認不出來了嗎?""那首歌,明明就是寫給我的!"這話真是年度最好笑的笑話。
我看著他扭曲而痛苦的表情,真心實意地笑出了聲。"顧先生,你是不是忘了,
我們錢貨兩訖了。"“不可能!”他幾乎失控,“沒有你,我寫不出東西了!
汐瑤她...她根本不懂音樂!”這話多么耳熟。上一世,
他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月淺,只有你懂我的音樂。
汐瑤她...她只需要做我的繆斯就好?!蹦菚r我多傻,居然為這句話感到榮幸。
“那是你的問題?!蔽肄D身要走。他卻從背后抱住我,聲音哽咽:“我錯了,月淺。我愛你,
真的愛你?;貋砗貌缓??”他眼里的痛苦,濃烈到幾乎要溢出來。真好。又一首新歌的靈感,
有了。我掙開他,頭也不回地走進大樓。他從身后追上來,聲音里帶上了哀求。"月淺,
回來吧。""我知道錯了,你回來,我給你名分,我們公開,好不好?""白汐瑤那邊,
我會去說清楚。"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顧言辭,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該圍著你轉?
""你想要的時候,我就得搖著尾巴過去。""你不要的時候,我就該識趣地滾開。
""憑什么?"我看著他震驚又受傷的眼神,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你沒錯,
你只是不愛我。""我也沒錯,我只是,不愛你了。"說完,我不再看他,揚長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顧言辭像是瘋了一樣找我。電話,短信,轟炸個不停。我全部拉黑。
他找不到我,就把目標轉向了季嶼川。季嶼川的通告現(xiàn)場,
總能看到顧言辭的助理鬼鬼祟祟的身影。季嶼川的私人手機,也收到了顧言辭發(fā)來的信息,
開出天價,想買他手里的新歌。季嶼川把手機遞給我看,撇了撇嘴。"這人腦子有病吧?
孔夫子搬家——凈是書(輸)。"我被他逗笑了。季嶼川看著我,眼神認真。"姐,你放心,
我不是白眼狼。""是你把我從泥潭里拉出來的,我這輩子,只唱你寫的歌。"我心里一暖。
為了慶?!肚豇B》登頂年度金曲榜,公司給季嶼川辦了一場小型的慶功宴。
地點選在了一家高級會所。我沒想到,會在這里,再次撞上顧言辭。彼時,季嶼川正在臺上,
唱著我寫給他的第二首歌,《偽裝》。激烈的鼓點,帶著嘲諷和不屑的歌詞,
瞬間點燃了全場。我站在臺下,看著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的季嶼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杯酒,遞到了我的面前。我回頭,就對上了顧言辭那雙陰沉的眼。他身邊,
站著臉色同樣難看的白汐瑤。上一世,我母親病重,我想找他借錢,
他卻因為要陪白汐瑤去國外看一場秀,連電話都不接。我媽最終沒能撐過去。葬禮那天,
我一個人抱著骨灰盒,天上下著瓢潑大雨。而他,正和白汐瑤在秀場前排,笑靨如花。
我的心,在那一天,就徹底死了。旁邊的白汐瑤先開了口,語氣里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
"沈小姐,你開個價吧,多少錢,你才肯把歌賣給他?""言辭也不是故意的,
他最近壓力很大。你要是心里還有他,就回來幫幫他。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我才是正宮"的臉,忽然覺得很可笑。我還沒說話,
季嶼川已經(jīng)結束了演唱,從臺上走了下來。他徑直走到我身邊,自然而然地攬住我的腰,
將我?guī)нM他懷里。少年身上清爽的氣息,瞬間將我包裹。他看著顧言辭和白汐瑤,
笑得天真又殘忍。"顧前輩,白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姐她,現(xiàn)在是我的專屬制作人。
""你們想要歌,不如,求求我?"顧言辭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我腰上那只手上。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眼里的理智寸寸碎裂。他猛地伸手,想把我從季嶼川懷里拽出來。
"沈月淺!你到底想怎么樣!"他的手腕被季嶼川半路截住。季嶼川的臉上依舊帶著笑,
眼神卻冷了下來。"顧前輩,對姐姐動手動腳,不太好吧?"顧言辭像是沒聽到,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眼里的痛苦和不甘幾乎要化為實質。
"那首歌……《偽裝》……你是在罵我,對不對?""你心里明明還有我,
不然你寫不出這樣的歌!""月淺……你看著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我?
"他卑微的質問,痛苦的神情,像是一把鑰匙,猛地打開了我腦海里某個禁錮的閘門。
一段激昂又悲愴的旋律,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炸開。我能感覺到,
這將是一首超越《囚鳥》和《偽裝》的,真正的杰作。我看著顧言辭痛苦到扭曲的臉,
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顧言辭,你想要答案?"4.我輕輕推開季嶼川,
朝顧言辭走近了一步。在他期待又恐懼的目光中,我湊到他耳邊,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我寫的每一句歌詞,都是真的。""我恨你,
也是真的。"說完,我退后一步,挽上季嶼川的手臂。"我們走。
"季嶼川朝他挑釁地揚了揚眉,擁著我,在眾人的注視中,轉身離開。我沒有回頭。
但我能想象得到,顧言辭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氐焦ぷ魇?,
我立刻把自己關進了錄音室。顧言辭的痛苦,化作了洶涌的靈感,在我胸中激蕩。
我寫下了第三首歌的名字?!东I祭》。這是一首關于背叛與毀滅的歌。
季嶼川看到曲譜的時候,沉默了很久。他抬頭看我,眼底帶著一絲心疼。"姐姐,都過去了。
"我笑了笑,把情緒掩去。"嗯,所以,用這首歌,跟過去做個了斷吧。"《獻祭》的制作,
比前兩首都要精良。我?guī)缀跬度肓斯ぷ魇胰康牧鲃淤Y金。歌曲發(fā)布那天,
整個樂壇都為之震動。宏大的編曲,充滿宿命感的歌詞,季嶼川近乎完美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