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暑假,才初二的路明非不必煩惱中考,當然絕大多數(shù)仕蘭中學(xué)的學(xué)子都不會為學(xué)業(yè)憂愁,考完悠哉悠哉地等待仕蘭高中部的通知就行。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高達,想要飛呀飛卻飛也飛很高~”
路明非歡快地哼著李宗盛的曲調(diào),如同征服大洋的海賊王般,壯志滿懷地推開教室門。
同學(xué)們瞥了他一眼,又繼續(xù)干手頭的事情,路明非用豺狼般的視線橫掃教室,與之前罵他爸媽的栽種對上眼后,傲氣十足地揚起下巴。
來啊,我可是要開高達拯救世界的男人!
出乎路明非的意料,對方撞上他的視線后立馬矮了下去,倒伏速度比燒斷的秸稈還快。
“繪梨衣的震懾真厲害啊~”路明非嘀咕著坐回位子,一臉認真地翻開課本。
周遭的同學(xué)像見了鬼一樣看著他,因為這貨居然在專心默讀……桃花源記!
這和陶淵明走到你面前,親口承認捕魚人是瞎幾把胡扯的有什么區(qū)別?
路明非不語,只是一味默讀文言文。
他突然化身好好學(xué)生的理由很簡單,繪梨衣那么牛掰,被她拯救的男人至少不能是吊車尾!
話雖如此,一個喜歡胡思亂想的人想強制學(xué)習(xí)下去是很艱難的,譬如課間威脅自己再不認真就跳樓,結(jié)果下一堂課就望向窗外慶幸還好教室在一樓,路明非也是如此,他前面還算認真,最后一節(jié)數(shù)學(xué)課還是發(fā)動了自我安慰大法——我還是男孩,暫時當?shù)踯囄惨矝]事……
不行!
路明非也沒想到,愛的力量能給予一個人如此大的決心。他想趴下去摸魚的時候,腦海里陡然浮現(xiàn)出那道暗紅色的呆萌身影,立馬挺直腰桿盯緊黑板,嚇得同桌抄筆記的手都抖了一下,連一向自信的數(shù)學(xué)老師都扶額查看自己的解題思路,生怕有一絲遺漏。
數(shù)學(xué)老師的滑稽模樣給了路明非些許暗爽的感覺,正所謂裝逼打臉是正道,路某人當下有了不錯的思路。
他可以把老師同學(xué)都當成假想敵,敵人慌張即是我方的小勝,勝勝不息,暗爽不絕!
維持著這樣的思路,路明非居然真的認真聽完了今天的每一節(jié)課,連他都覺得有些驚悚,沒想到進入狀態(tài)后,時間會過得這么快,像是被蟲族深深啃了一口。
想到星際,路明非又蹦蹦跳跳地離開學(xué)校,如果他現(xiàn)在去網(wǎng)吧,絕對不會有虛度光陰的頹然,全身上下必是勞逸結(jié)合的充實感!
不過今天先打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呢!
……
模型店。
琳瑯滿目的手辦和高達模型擺在貨架上,平時路明非都只敢偷瞄,今天卻能大大方方地掃視,脖子左右上下瘋狂扭動,兩個年輕店員都擔心他脫臼痙攣,跟門神似的一直佇立在他后面。
不過,他和繪梨衣待了一會就走了,只留下兩名店員面面相覷。
“前輩,怎么樣?!”
“別急,你想要的那個模型和機體真身的比例是多少?”大運N9H遠航依舊沉穩(wěn)。
“飛翼零式高達改應(yīng)該是一比一四四。”
“想駕駛多長時間?想不想被人看見?”
“5分鐘就夠了,雖然很拉風(fēng),但還是隱蔽起來吧?!?/p>
大運N9H遠航估算了一下,問道:“你要付出什么?”
路明非絞盡腦汁,最終還是尷尬一笑:“前輩,我能付出什么?”
“一滴血。”
“???”路明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需不需要再割個腎斷個手什么的?當都市楊過有點慘,但一個腎還是可以的……”
“不,你只是駕駛五分鐘,一滴血就夠了?!贝筮\N9H遠航像個專業(yè)鑒寶師一樣評估著。
“前輩,牛!”路明非喜滋滋地咬下指頭,一粒渾厚的血珠滴落,在觸及地面前拐向繪梨衣的手環(huán)。
“麻煩你了,大運前輩?!崩L梨衣一邊向大運致謝,一邊幫路明非止住傷口。
路明非也不擔心大運前輩圖謀不軌,連高達都能召喚,碾死他不比碾死一只螞蟻輕松?
大運N9H遠航納下路明非的血液,在只有他能看見的虛幻角落里,坐著一個容貌俊美的小男孩。
小男孩眼神冷淡地看著銜尾蛇手環(huán),“你要對他做什么?”
“幫他圓夢,隨便收藏物品?!?/p>
大運N9H遠航?jīng)]有撒謊,他的確只是單純地收藏,想他以前在國道上運載無數(shù)貨物,何其光榮?如今車廂空空如也,難免有些落寞了。
小男孩沒再說話,盯了手環(huán)和路明非良久,才消失在大運的視野中。
“起飛吧,飛翼零式高達改。”
隨著大運N9H遠航話音落下,隱蔽形體的雷霆銀龍倒墜向天穹,飛翼零式龐大的機體自空中傾瀉而下的光暈中降落,純白的機身,流線型的設(shè)計,宛若天使羽翼的巨大可變形翅膀無不彰顯它的美感。
大運不會召喚機體,但他可以用雷電憑空捏造。
飛翼零式高達改優(yōu)雅地佇立在街道上,車影人流從它足部穿行而過,潔白羽翼透過高樓大廈,卻沒有絲毫穿模的違和感,仿佛它是城市亙古不變的招牌。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當無數(shù)人心目中的白月光真正出現(xiàn)在眼前時,路明非還是忍不住高高跳起,大吼大叫。
他突然面目猙獰地蹦起來屬實有點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整蠱節(jié)目派出來的演員。
“去偏僻角落,我隱匿你們。”大運N9H遠航貼心地為兩人附上免費服務(wù)。
路明非和繪梨衣照做,果不其然,再次走上街后,不管路明非怎么張牙舞爪都沒人搭理他。
這下可爽了!
時間有限,路明非拉上繪梨衣一同狂奔向飛翼零式高達改,跟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它的機體。
繪梨衣喜歡酷炫的高達,更喜歡和Sakura一起玩,她感覺現(xiàn)在的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大運N9H遠航不了解高達,所以其運作機理和內(nèi)部空間全憑自由發(fā)揮,柔和的無形雷芒裹住兩只樹袋熊,將他們送上寬敞的駕駛艙。
駕駛艙內(nèi)同樣是全周天人機一體,但不需要檢查機體,駕駛員也無需經(jīng)歷艱苦的訓(xùn)練,只要站在光圈內(nèi),操控簡潔的按鈕和拉桿即可。
路明非也不管這操控方法正不正宗,站在光圈內(nèi)就是一頓比劃。抬腳,遼闊的城市景觀跟著傾斜,揮拳,流線型機械臂毫無延遲地刺出,跳躍奔跑,遠處的山峰一蹦一跳地迎面撞來。
光是這幾個動作,路明非就感覺自己能玩上一天。
但鑒于歷史上不恪守契約的多半沒好下場,路明非還是抓緊解鎖其他姿勢。
他蹲下后猛地躍起,小手一拽,潔白羽翼在機體背后極限展開,底下的城市景觀越來越小,人群逐漸縮成一撮撮的芝麻粒。
當云層遮蔽了整片地貌后,路明非暢快地尖嘯一聲,雙手揮舞虛擬光劍,飛翼零式高達改同樣拔出光束軍刀,邊在空氣面前炫技邊向上翱翔。
云層逐漸褪到機體后方,死寂冰涼的外太空緩緩露出它的猙獰面孔。
繪梨衣被如深海般窒息的黑暗嚇到了,不由得朝路明非靠近了一點,路明非放下光劍,大膽地摟住對方的肩膀,他朝前方的虛無詢問:“前輩,熱武器會不會造成真實破壞,發(fā)散的光源會不會被衛(wèi)星鎖定?”
“都不會。”大運N9H遠航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他給出了對方想要的答案。
路明非嘿嘿一笑,對懷里的美少女說:“繪梨衣,我請你看最絢爛的煙花!”
按鈕全點,拉桿全拽,雙管破壞步槍、機關(guān)炮等武器頃刻噴吐出瘋狂的雷蛇,飛翼零式高達改優(yōu)雅地漂浮在太空中,遠處的無垠黑暗驟然綻放只有路明非、繪梨衣和大運N9H遠航能看見的盛大煙花,光驅(qū)散了繪梨衣眼中的害怕,她的眼眸只裝點了路明非的側(cè)臉和他承諾的絢爛煙花,幸福感如蜜浸透。
煙花短暫,回憶無限。
待光芒退去,路明非讓出了駕駛位,讓繪梨衣自己嘗試駕駛。他已經(jīng)夠爽了,剩下的便留給恩人吧。
繪梨衣同樣很興奮,她駕駛著高達在太空中穿梭,又沖回低空環(huán)繞世界,最終以手持雙劍的架勢墜向住所。
其實五分鐘早就過去了,不過誰讓駕駛的是沒參與交易愿望的繪梨衣呢,大運默認了這兩人卡的bug,反正就是打個噴嚏,給機體多輸送點能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