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旁邊的沙發(fā)上,雙手撐在膝蓋上,頭低著,像是在思考怎么跟我說。過了幾秒,他抬起頭,眼神里帶著點愧疚:“我早就知道床板夾層里有這個瓷瓶,蘇晚去世前跟我說過,讓我好好藏著,別讓任何人找到?!?/p>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你知道蘇晚是被陳醫(yī)生害死的,知道我媽是蘇晚的姐姐,知道我小時候見過你,你什么都知道,卻一直瞞著我!”
他伸手想拉我,我躲開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慢慢收了回去,聲音有點?。骸拔遗履闶艽碳?,怕你卷進來。陳醫(yī)生背后還有人,他們想要的是瓷瓶里的東西,我不想你有危險。”
“瓷瓶里有什么?”我追問,目光落在那個刻著蓮花印的瓷瓶上。
他拿起瓷瓶,輕輕摩挲著瓶身:“里面裝著半張地圖,是當年蘇晚的爺爺留下的,地圖上標著一個寶藏的位置,而蓮花印,就是打開寶藏的鑰匙?!?/p>
“寶藏?”我愣住了,“就為了一個寶藏,陳醫(yī)生才害死蘇晚?”
“不止是寶藏,”他把瓷瓶放在桌上,“地圖上還藏著一個秘密——關于傅家和蘇家的恩怨。當年我爺爺和蘇晚的爺爺是生意伙伴,后來因為寶藏反目,我爺爺害了蘇晚的爺爺,蘇晚的爺爺臨死前,把地圖分成兩半,一半給了蘇晚,一半給了你媽。”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原來傅家和蘇家還有這樣的恩怨。那我媽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要讓我來修復傅家的古籍和床?
“我媽手里也有半張地圖?”我問。
他點了點頭:“是,你媽當年為了躲傅家的人,才改了名字,帶著你搬到這里。蘇晚去世后,我找到你媽,跟她達成了協議——我?guī)退Wo你,她幫我找齊兩半地圖,解開當年的恩怨。”
“那我媽現在在哪?”我盯著他的眼睛,“你之前給我看的照片,是不是假的?”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封信,遞給我:“這是你媽昨天讓我交給你的,她說如果陳醫(yī)生找你,就把這封信給你看。”
我接過信,信封上是我媽的字跡,寫著“致清沅”。拆開信封,里面的信紙有點皺,像是被我媽反復折過:
“清沅,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可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別恨傅硯深,他是個好孩子,他一直在保護你。
媽媽手里的半張地圖,已經交給傅硯深了,你別找,也別問,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管傅家和蘇家的恩怨。
還有,你脖子后面有個小小的蓮花印,是你出生的時候就有的,那是打開寶藏的真正鑰匙,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媽媽永遠愛你?!?/p>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頸,果然有個小小的凸起——我一直以為是顆痣,沒想到是蓮花??!
“陳醫(yī)生他們想要的,其實是你后頸的蓮花印,”傅硯深走到我身邊,聲音很輕,“瓷瓶里的地圖只是引子,沒有蓮花印,就算找到寶藏也打不開?!?/p>
我盯著手里的信,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媽為了保護我,居然瞞了我這么多事。
“那我媽現在到底在哪?”我抬頭看傅硯深,聲音帶著哭腔,“她是不是出事了?”
他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淚,動作很溫柔:“沒有,她去國外躲著了,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帶你去找她。”
“真的?”我有點懷疑。
他點了點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一個視頻給我看——視頻里,我媽坐在一個院子里,手里拿著本書,看起來很精神?!斑@是今天早上拍的,”他說,“她讓我告訴你,別擔心她,好好照顧自己?!?/p>
看著視頻里的媽媽,我心里的石頭稍微放下了點。可就在這時,陽臺上傳來“咚”的一聲——是陳醫(yī)生醒了,他把椅子撞翻了,正掙扎著要站起來。
傅硯深皺了皺眉,走過去,又把陳醫(yī)生按在椅子上,用膠帶把他的腿也綁住了?!拔易屃种磉^來處理他,”他拿出手機,要給林助理打電話,卻發(fā)現林助理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不對勁,”傅硯深的臉色變了,“林助理可能也出事了?!?/p>
我心里一緊:“那怎么辦?我們要不要報警?”
他搖了搖頭:“不能報警,陳醫(yī)生背后的人勢力很大,要是報警,他們會先對我們下手,包括你媽。”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起來,里面?zhèn)鱽韨€沙啞的聲音:“蘇清沅,想救林助理,就帶著瓷瓶來西郊的廢棄工廠,下午三點,只能你一個人來,要是傅硯深跟著,你就等著收林助理的尸體吧?!?/p>
電話突然斷了。我握著手機,手在發(fā)抖。
“是誰?”傅硯深走過來,看到我的臉色,就知道出事了。
“是陳醫(yī)生背后的人,”我把手機遞給傅硯深,“他讓我?guī)е善咳ノ鹘紡U棄工廠,只能我一個人去,不然就殺了林助理?!?/p>
傅硯深的眼神變得兇狠,攥緊了拳頭:“他們是沖瓷瓶來的,也是沖你后頸的蓮花印來的?!?/p>
“那我怎么辦?”我有點慌,“我不能讓林助理出事?!?/p>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說:“你去,我跟著你,我會在暗處保護你,不會讓他們發(fā)現。”
我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瓷瓶,放進包里。就在我們要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傅硯深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條短信,發(fā)件人是“媽”,內容是:“別帶清沅去,他們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