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厲承決從醫(yī)院接回我家,而不是他的別墅,是我計劃中的第二步——隔絕。
當我開著車帶他回到我那間極簡風的頂層公寓時,他像一只初次踏入陌生領地的大型犬,好奇又緊張地跟在我身后。
“老婆,我們家……好小。”他環(huán)顧了一圈,最后得出了這個結論。
我瞥了他一眼。跟你的古堡似的別墅比,我這三百平的大平層,確實是“小”了點。
“你不喜歡?”我故意問。
他立刻搖頭,從身后抱住我,把下巴擱在我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沒有。有你的地方,就是家?!?/p>
他的呼吸噴在我頸側,溫熱、潮濕,帶著一絲陌生的癢意。
我身體僵了一下。
過去五年,我們不是在會議室唇槍舌劍,就是在競標會上你死我活。最近的距離,也不過是簽合同時,隔著一張長桌的遙遙相望。
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第一次。
“先去洗澡?!蔽覓觊_他的懷抱,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我自己的浴袍扔給他,“你的衣服,我明天讓人送過來?!?/p>
他拿著我的浴袍,乖乖地進了浴室。
我松了口氣,癱在沙發(fā)上,腦子里亂成一團。
演戲,比開一天會還累。
浴室里很快傳來水聲。我閉著眼,開始復盤接下來的計劃。首先要拿到擎天集團的內部資料,尤其是他們正在秘密研發(fā)的“天樞”芯片項目,那是我一直想……
“老婆?!?/p>
厲承決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我嚇得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他赤著腳,站在我面前。寬大的浴袍松松垮垮地系著,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和若隱隱現(xiàn)的人魚線。水珠順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滴落,滑過喉結,沒入衣襟深處。
美男出浴,沖擊力十足。
我喉嚨有點干。
“怎么了?”我強裝鎮(zhèn)定。
“我不會用?!彼噶酥冈∈依锬莻€全智能的淋浴系統(tǒng),眼神無辜又可憐,“它不聽我話?!?/p>
一個能掌控百億商業(yè)帝國的男人,被一個蓮蓬頭難住了。
我忍著笑,起身帶他回到浴室,手把手教他怎么操作。
“按這里是水溫,這里是模式……”
我正指著控制面板,他突然從身后抱住了我。浴室里水汽氤氳,他的胸膛滾燙,緊緊地貼著我的后背。
“老婆,你身上好香。”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里,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比我聞過的所有味道都好聞?!?/p>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亂了一拍。
“厲承決,你先放開?!?/p>
“不放?!彼У酶o了,像個耍賴的孩子,“老婆,我們是不是很久沒有……”
他后面的話沒說,但那逐漸升溫的體溫和危險的氣息,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我大腦警鈴大作。
劇本里沒這段??!我只想騙錢,沒想過要“獻身”!
“我……我想起來了!”我急中生智,猛地推開他,“廚房里還煲著湯!”
我狼狽地逃出浴室,心臟還在怦怦狂跳。
回到客廳,我灌了一大杯冰水,才勉強冷靜下來。
厲承決,失憶了,但男人的本能還在。
看來,我不僅要防火防盜防他下屬,還要防他本人。
他洗完澡出來,已經(jīng)換上了我找出來的一套備用男士睡衣。雖然有點小,但總比浴袍安全。
他乖乖地坐在沙發(fā)上,像個等待主人投喂的大金毛。
我把煲好的湯端給他,他喝得很香。
“老婆,你做的湯真好喝?!?/p>
“……”那是我叫的外賣。
“老婆,我們什么時候結的婚?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了?”他喝完湯,開始對我進行“靈魂拷問”。
來了,演戲的關鍵時刻。
我早已打好腹稿,半真半假地開口:“我們……是隱婚?!?/p>
“隱婚?”他皺眉,顯然不喜歡這個詞。
“嗯?!蔽覈@了口氣,開始我的表演,“因為我們的公司是競爭關系,所以我們約定好了,不對外公開關系。你總說,不想讓商業(yè)上的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p>
我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了愛情委曲求全、顧全大局的形象。
果然,厲承決的眼神里,瞬間充滿了心疼和自責。
“對不起,老婆。”他抓住我的手,“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我明天就召開發(fā)布會,告訴全世界,你是我厲承決的妻子!”
“別!”我嚇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好嗎?”
開什么玩笑,他一開發(fā)布會,我們倆雙雙登上頭條,到時候還怎么騙?
他雖然不情愿,但還是聽話地點了點頭。
“都聽老婆的。”
搞定。
我正暗自得意,門鈴突然響了。
我通過可視門鈴一看,瞳孔一縮。
是沈舟。
他竟然找到了這里。
他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
“顧總,開門吧?!鄙蛑鄣穆曇魪拈T外傳來,冰冷而執(zhí)著,“我知道厲總在里面。您這樣私自帶走厲總,不合法?!?/p>
我還沒想好對策,身后的厲承決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色沉了下來。
“他好煩。”他看著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老婆,把他趕走?!?/p>
我看著門口的沈舟,又看了看身邊這個占有欲爆棚的“老公”。
我知道,第一場硬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