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沈眠是圈內(nèi)出了名的孤僻私生女,又純又欲,卻低調(diào)寡言。
霍凜川是豪門最雷霆手段的掌權(quán)人,衿貴冷傲,生人勿近。鮮有人知道,
這樣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會在凌晨三點的庫里南后座沉淪相擁,
在頂樓辦公室的沙發(fā)上輾轉(zhuǎn)廝磨,在半山別墅的陽臺上,被他摟著吻得意亂情迷。
又一次瘋狂過后,浴室傳來淅瀝的水聲。沈眠強撐起身,帶著滿身紅痕,
輕手輕腳地閃出主臥,下樓??蛷d里一片昏暗,她撥通了一個加密電話?!跋牒昧藛??
”聽筒里,磁性低沉的男聲傳來。沈眠望著通往主臥的樓梯,聲音輕得散在風(fēng)里?!跋牒昧耍?/p>
我的愿望是離開霍凜川,讓他永遠(yuǎn)也找不到我?!睂γ娴穆曇艉艿?,
“你的身份登記在霍氏系統(tǒng),想出去絕非易事,除非假死,徹底改頭換面?!薄昂?。
”她毫不猶豫應(yīng)下?!拔倚枰雮€月時間準(zhǔn)備,半個月后我來接你。
”對面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只剩忙音。沈眠轉(zhuǎn)身正要上樓,
目光卻被客廳茶幾上霍凜川的平板電腦攫住。微信界面亮著,
置頂消息來自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姜明姝?!緞C川哥,他又動手打我了,
我好怕……】【你說過我可以隨時回去找你,還算數(shù)嗎?】她心臟猛地一縮。下一秒,
霍凜川回復(fù):【算數(shù),永遠(yuǎn)算數(shù)。】“啪嗒?!睒翘萋暱?zé)趔E然亮起。樓梯上方,
霍凜川手里拿著手機,只著深色浴袍,水珠順著鎖骨滑落,慵懶姿態(tài)下透著壓迫感。
“誰允許你到這來的?”他聲音不悅。沈眠指甲掐進掌心:“我,我有點口渴,下樓倒杯水。
”男人眼神驟然冰冷:“滾回來?!鄙蛎吖郧缮蠘牵瑒偱采洗?,下巴卻猛地被大力鉗住。
“記住,”霍凜川俯身逼近,氣息灼熱,“沒有我的準(zhǔn)許,半步也不準(zhǔn)離開。”“是。
”她垂眼掩去所有情緒?;魟C川滿意地松開手,大手卻滑至她的腰間,
又一次將她卷入情欲的浪潮。沈眠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身體在麻木的痛楚中浮沉。
三年前那個夜晚,撞入腦?!菚r,霍凜川還是霍家不起眼的小兒子,與姜明姝青梅竹馬,
兩情相悅。但這段感情卻遭到了姜父的極力反對。只因他認(rèn)定霍凜川的堂哥霍成更有前途,
就強行拆散他們,把姜明姝嫁給了霍成。誰成想命運弄人,最終執(zhí)掌霍氏權(quán)柄的,是霍凜川。
為了平息新掌權(quán)者的怒火,站錯隊的姜父決定把沈眠這個不受寵的私生女送給霍凜川當(dāng)玩物。
沈眠身材纖瘦,為了讓她更像姜明姝,姜父逼著她把木瓜當(dāng)飯吃,催乳藥劑當(dāng)水喝,
瑜伽普拉提練到虛脫。直到她的身材前凸后翹,姜父才滿意地給她灌下加料的酒,
把她送進霍凜川的總統(tǒng)套房。醉酒的霍凜川回到房間,錯將她當(dāng)成了心尖上的白月光,
毫不憐惜地占有了她。清醒后,霍凜川看著滿身狼狽的沈眠,嘴角勾起一絲玩味。
“聽說姜家有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一直當(dāng)金絲雀豢養(yǎng)著,只等某天送出去給姜家鋪路。
”他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沒想到竟送到我床上了,
看在你這張臉和她有幾分像的份上,今后你就當(dāng)我的貼身秘書,隨叫隨到。”沈眠眼睛通紅,
囁嚅道:“是……霍總?!?。心臟像被針扎一樣,細(xì)細(xì)密密地疼。沒人知道,
她暗戀了霍凜川許多年。童年時的一次善意解圍,讓她長大后,如飛蛾撲火一般,
接受了這個恥辱的“替身計劃”。只為可以離霍凜川更近一點。她乖巧聽話,
迎合討好男人的一切癖好。可無論她再努力,霍凜川看她的眼神,似乎永遠(yuǎn)在看另一個人。
霍凜川要求她穿姜明姝愛穿的衣服,吃姜明姝愛吃的食物,
玩姜明姝愛玩的極限運動……就連每次情到濃時,男人在她耳畔呢喃的,也永遠(yuǎn)是“明姝”。
沈眠后悔了,卻沒有資格喊停這場荒謬的游戲。
她原以為自己一輩子也逃不出這座窒息的牢籠。直到半年前,她意外救了隱世家族的當(dāng)家人,
紀(jì)野。紀(jì)野離開時,留下了一句承諾和一個加密號碼:“我欠你一條命,許你一個愿望。
想好了,隨時打這個電話?!比缃袼脑竿挥幸粋€——自由。“專心點。
”霍凜川察覺到她的走神,力道驟然加重。她只得咬緊下唇,努力迎合。不知過了多久,
她終于在男人的懷中攀上頂峰,眼前一片空白。暈過去前,她在心里低喃:“再熬半個月,
只有半個月了……”很快,無論是將她當(dāng)作棋子的姜家,還是將她當(dāng)作替身的霍凜川,
都再也困不住她了。次日清晨,沈眠強撐著渾身酸痛,幫霍凜川系領(lǐng)帶。
霍凜川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指尖,又掃了眼她哭得紅腫的雙眼,眉間微蹙?!俺笏懒?,
腫成這樣,一點都不像她,滾出去,別礙眼?!彼兔柬樠蹜?yīng)道:“好的,霍總,我這就走。
”才邁出房門,趙助理匆匆追來:“沈秘書,等一下。
”他往沈眠手中塞了個小藥瓶:“這個藥是霍總送的,對化瘀很有用,我這兒就剩這一瓶,
你拿著用吧?!薄斑€有,霍總說三日后霍家家宴,你也要跟著一起去,不要忘了。
”沈眠心頭微暖:“謝謝趙助理。”別墅內(nèi),霍凜川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出了神?!盎艨偅?/p>
藥已經(jīng)給沈秘書了?!壁w助理開口?!班??!被魟C川緊蹙的眉頭松開了些。
沈眠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對著鏡子,將冰涼藥膏抹在頸間的淤痕上。趁著這難得的空閑,
她開始收拾東西。這三年,霍凜川偶爾心情好的時候,
也會隨手扔給她幾件昂貴的名牌包和首飾。就像主人給寵物賞賜玩具。不知不覺,
竟攢了不少。她面無表情地給它們一一拍照,聯(lián)系了隱秘的二手機構(gòu)委托出售。三日后,
霍家家宴的日子到了。黑色勞斯萊斯幻影停穩(wěn)在霍家老宅大門前。霍凜川率先下車,
身姿挺拔,衿貴迫人。沈眠低頭緊隨其后。就在她抬腳邁上臺階時,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
猝不及防地撞入了眼簾。是姜明姝。沈眠的腳步瞬間釘在原地。02姜明姝眼尾上挑,
嘴唇嫣紅,身穿一字肩緊身連衣裙,大氣又明艷??匆娀魟C川,姜明姝笑得明媚:“凜川哥,
好久不見?!被魟C川點點頭,“好久不見?!敝車鷤蛉寺牭浇麈瓕ψ约盒∈遄映龈竦姆Q呼,
都面露八卦之色。姜明姝絲毫不覺,和霍凜川一邊聊天,一邊往里走。不經(jīng)意間,
姜明姝余光掃過沈眠,眼里劃過一絲輕蔑。沈眠嘴角扯了扯,悶頭跟上。宴席上,
霍成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討好妻子姜明姝?!懊麈?,你最喜歡的佛跳墻,我給你盛點。
”“明姝,這個蝦我都給你剝好了,多吃點……”可姜明姝面對霍成刻意的殷勤,
一直神色懨懨,反而余光一直在偷看霍凜川。忽然,她貌似不經(jīng)意地撩開額前秀發(fā),
額頭上的青紫傷痕一閃而過?;魟C川鳳眸微瞇,刀子一般的眼神射向霍成。席間,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勸道:“阿川,你單身五年了,也該找個人結(jié)婚生子了。
”霍凜川把玩著紅酒杯,語氣冷淡:“集團還沒穩(wěn)定,我暫時不想考慮個人問題。”聞言,
老太太一臉無奈,搖頭嘆息。這幾年,霍凜川沒少拿這話敷衍她。
老太太心里清楚霍凜川不結(jié)婚的原因,于是把話鋒轉(zhuǎn)向姜明姝?!懊麈?/p>
你和老大也該考慮要個孩子了。”“咔嚓——”霍凜川手中的紅酒杯突然碎裂,
鮮血順著掌心滴落。他一把拉過正在倒酒的沈眠:“沈秘書,給我包扎?!毖任稉涿娑鴣?,
沈眠突然一陣惡心。“嘔……”污穢弄臟了錚亮干凈的地板。沈眠慌忙鞠躬道歉,
桌上眾人皆是神色各異?;艏依咸荒槾认?,“小沈秘書是不是生病了?
不舒服的話還是別勉強上班了,阿川你也是,要關(guān)心下手下員工……”霍凜川臉色鐵青,
一把拽起還在鞠躬的沈眠,“奶奶說得對,生病了就去醫(yī)院檢查,我先帶她走了。
”說完就丟下眾人,拉著沈眠揚長而去。到了醫(yī)院,沈眠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帶到了婦產(chǎn)科。
“我沒事,我只是胃不太舒服……”她慌得想逃,可看見霍凜川陰沉的臉色,只得乖乖進去。
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救焉?周】的黑字格外刺目。霍凜川骨節(jié)分明的手攥著紙張,
手背青筋暴起。沈眠心底掀起驚濤駭浪。她竟真的懷了霍凜川的孩子!為什么,
偏偏是這個時候,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離開的時候?“先住院吧。”霍凜川神色淡淡的,
示意保鏢帶沈眠辦住院手續(xù)。剛住進病房沒多久,一張人流手術(shù)同意書就遞到了面前。
沈眠抬眸看向霍凜川,他唇線緊抿,一言不發(fā),就這么居高臨下看著她。
心里一陣稍縱即逝的刺痛,隨即是悄悄松了口氣。也好,不被祝福的孩子,生下來也是受苦。
于是,沈眠沒有猶豫,拿過筆,直接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簽了字。見她簽字簽得爽快,
霍凜川眸光閃了閃。進手術(shù)室前,霍凜川忽然喊住她:“沈眠?!薄班??”沈眠回頭。
霍凜川盯著她,喉結(jié)幾度滾動,最后只說:“做完手術(shù),給你放幾天假?!薄昂玫模?/p>
謝謝霍總?!鄙蛎咝α?,笑得眉眼彎彎。說罷,她就轉(zhuǎn)身進了手術(shù)室。
看著女人頭也不回的背影,霍凜川心頭忽然沒來由的焦躁。手術(shù)很快結(jié)束了。
從手術(shù)室被推出來時,沈眠捂著墜脹的小腹,臉色蒼白。經(jīng)過霍凜川時,
她似乎見男人眼底掠過一絲緊張的關(guān)切。錯覺吧?霍凜川怎么會關(guān)心她?他關(guān)心的,
一向都只有姜明姝啊。聽到醫(yī)生說術(shù)后需要觀察2小時,霍凜川帶著保鏢就回了公司。
霍凜川走后不久,姜明姝便帶人闖進了病房。還未反應(yīng)過來,
姜明姝便一腳狠狠踹在她的腹部!03“啊……!”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
沈眠疼得弓起身子,額頭沁起細(xì)密冷汗?!百v人!”姜明姝揪著她的頭發(fā),
“你居然敢懷上凜川哥的孩子!”沈眠疼得淚水混著冷汗糊了一臉,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霍總他……”“啪!”她的臉被扇歪到一邊,高高腫起。
姜明姝惡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閉嘴!誰允許你這個野種喊我姐姐?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凜川哥愛的只有我,他又怎么會在你身上留種!
”“你該不會覺得讓他睡了幾年,你就能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和我有幾分相似,你以為凜川哥會碰你一根手指頭?
他不過用你排遣寂寞而已!”“等我和他的堂哥離了婚,我再找他哭一哭,
他馬上就會接我回來做霍氏女主人,到時候,你連跪著給他舔鞋子的資格都沒有!
”姜明姝甩開沈眠,對身旁助理厲聲道:“給我往死里打!打到她這輩子都別想再懷孕!
”拳腳如狂風(fēng)驟雨般落下,劇痛中,沈眠徹底昏死過去。再睜眼時,病房內(nèi)已空無一人。
小腹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墜痛,她顫抖著捂住肚子,落下淚來。沒關(guān)系的,再忍忍。還有九天,
她就可以離開了。出院后,沈眠被霍凜川的人接回了別墅,說是流產(chǎn)后要好好休養(yǎng)。
但不知怎的,她被打昏迷的事情,傳到了霍凜川耳朵里。面對他的詢問,
姜明姝故作無辜地解釋。“霍總,是我身邊的助理打的妹妹?!薄拔胰ヌ酵妹?,
可妹妹也許因為沒了孩子,情緒不穩(wěn)定,在病房里亂砸東西?!薄拔业闹硪彩菫榱吮Wo我,
以為妹妹要傷害我,才出手的?!币煌嵉故聦嵉慕忉屜聛恚魟C川毫不懷疑。很快,
別墅花園里傳來姜明姝助理凄慘的哀嚎聲?!盎艨?!我錯了,我不敢了,
饒了我吧……”沈眠忍著疼從床上爬起來,
透過窗戶看到姜明姝的“替罪羊”助理被摁著跪在地上,兩個保鏢正輪番扇著她耳光。
她的臉已經(jīng)腫得如豬頭一般,涕泗橫流,哭喊聲越來越弱?;魟C川站在一旁,雙手插入褲兜,
西裝筆挺,一派傲然氣場。察覺到視線,他轉(zhuǎn)頭看向窗邊的沈眠,眼中劃過一絲嫌棄。
“沒用的東西?!彼蟛阶哌M別墅內(nèi),“被人欺負(fù)成這樣都不知道說?
”沈眠低頭囁嚅:“霍總,我錯了?!被魟C川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強迫她抬頭:“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姜家送來給我發(fā)泄的工具,除了我,誰都不能動你。
”“是?!彼p聲應(yīng)道,心里一片冰涼。她剛剛在妄想什么?
居然會以為霍凜川真的是在替她報仇。沈眠,清醒一點,不要因為缺愛,就飲鴆止渴。
她在心里又一次這樣提醒自己。因為做了手術(shù),霍凜川今晚罕見地沒來找沈眠。
她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直到第二日,霍凜川忽然踏入她的房間。來得突然,
沈眠甚至來不及收起日記本?;魟C川一把搶過,只見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逃】字。
他臉色陡然陰沉?!吧蛎?,你想逃?”04沈眠嚇得渾身發(fā)抖,低頭不敢看他。
霍凜川一把將紙張狠狠撕碎,胸膛劇烈起伏?!吧蛎?,你做夢!你有什么資格逃?
你就算逃到世界盡頭,我也會將你抓回來!”沈眠垂下眼睫,聲音發(fā)顫:“霍總,我不敢。
”霍凜川盯著她慘白的小臉與瘦削的身形,眉頭蹙起:“你歇兩天也歇夠了,從今天開始,
你便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伺候?!苯酉聛淼膸滋?,霍凜川突然對餐食百般挑剔。
各色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從廚房送來,他卻每樣只嘗一口便推給沈眠?!罢骐y吃,給你了,
要全吃掉?!鄙蛎邿o奈,只得在他的注視下,小口小口地咽下那些精致餐點。而她的身子,
也在不知不覺間養(yǎng)好了些,就連氣色也逐漸紅潤起來。直到這日,姜明姝的生日到了,
給霍凜川和她都下了生日宴的邀請函。沈眠手指不安地摩挲著邀請函,
小心翼翼開口:“霍總,我,我身體還是不太舒服,可不可以不去?
”霍凜川盯著筆記本電腦,眼皮都沒抬一下:“不可以?!鄙蛎咝沽藲?,
只能認(rèn)命地回房間打扮。姜明姝的生日宴辦得很盛大,在A市最好的酒店舉辦,
邀請了各界名流,擺足了千金大小姐的排場。沈眠跟在霍凜川后面進來時,
姜明姝正和姜家父母笑著說話?!皠C川哥,你來了!”姜明姝見到霍凜川,
踩著細(xì)高跟就迎上來。一襲香檳色細(xì)鉆抹胸魚尾禮裙,襯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愈發(fā)美麗。
霍凜川深邃地注視著姜明姝,從西裝內(nèi)袋里取出一個深藍(lán)色絲絨首飾盒。盒子打開,
是一條繁復(fù)華麗的鴿血紅寶石手鏈。沈眠的呼吸猛地一窒。這條手鏈,她認(rèn)得。幾天前,
霍凜川突然帶她去那家頂級珠寶店,挑剔了半天,才最終選定了這一條。
當(dāng)時她在心底驚艷過一瞬。原來這份價值連城的禮物,是送給姜明姝的?!懊麈?,生日快樂。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霍凜川取出手鏈,親手鄭重地為姜明姝戴上。寶石濃烈如血,
完美貼合在姜明姝纖細(xì)白皙的手腕上?!爸x謝凜川哥!我太喜歡了!
”姜明姝欣喜地抬起手腕欣賞。沈眠壓下眼底的澀意,視線轉(zhuǎn)向別處。
姜明姝毫不避諱地挽上霍凜川的手臂:“凜川哥,真的謝謝你,那個人能這么快就同意離婚,
都是你的功勞……”沈眠聞言,驚訝地瞪大眼看向霍凜川。
霍凜川完全沒有將手抽出來的意思,垂眸看著姜明姝,眼里溢滿溫柔?!吧蛎??發(fā)什么呆!
”姜父出現(xiàn)在她身側(cè),臉色不虞地低聲呵斥。她回過神來,就被姜父拽到宴會廳的角落。
“爸……”沈眠剛開口,就被姜父嚴(yán)厲打斷?!翱纯茨憬憬悖≡倏纯茨?!
”姜父眼神充滿嫌棄,“木頭一樣杵在那里,真上不得臺面。
”“明姝馬上就要恢復(fù)自由身了,現(xiàn)在正是姜家徹底翻身的關(guān)鍵時候!
”“你給我擺正自己位置,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多哄哄霍總,
讓他盡快娶你姐姐回去做霍太太,聽見沒有?”沈眠垂下眼睫,麻木地點點頭:“知道了,
爸?!薄昂?,知道就好。你媽死的早,這些年可都是姜家養(yǎng)著你,別當(dāng)個白眼狼!
”姜父丟下警告,又立刻換上諂媚的笑容,快步朝霍凜川走去。沈眠指甲死死掐進掌心里。
姜父提起她母親,就像往她心口捅了一刀。如果不是姜父年輕時醉酒,
把她當(dāng)保姆的母親拐上床,又在甜言蜜語哄著她母親生下孩子后,拍拍屁股去聯(lián)姻。
她母親也不會在她三歲時就抑郁自殺,留她一個人在郊區(qū)公寓孤零零長大。人聲喧嘩,
沈眠的目光不受控地飄向霍凜川。男人正微微傾身,專注地聽著姜明姝說話,
嘴角罕見地帶著一絲柔和。姜明姝巧笑嫣然,手指親昵地搭在他小臂上。
這一幕刺得沈眠眼睛生疼,只覺周圍空氣粘稠得令人窒息。她轉(zhuǎn)身,正想悄然溜出去透口氣。
突然,宴會廳入口處傳來尖叫聲?!敖麈∧憬o我出來!”一個沙啞的男聲癲狂嘶吼。
05沈眠看清來人時,心臟猛地一沉。是姜明姝的“前夫”,霍凜川的大堂哥,霍成。
男人西裝凌亂,雙眼赤紅,身上酒氣熏天。更駭人的,是他右手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姜明姝!你這個賤人!休想甩掉我!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他嘶吼著,
揮刀沖進人群。人群驚慌散開,露出了核心圈里的霍凜川和姜明姝。霍凜川周身戾氣,
有力的雙臂死死護住懷中的女人。“危險!”沈眠脫口驚呼,試圖上前阻攔。
但霍成速度極快,眨眼已沖到兩人面前!千鈞一發(fā)之際,霍凜川抄起一個香檳酒瓶,
狠狠砸向霍成的面門。“砰——”悶響伴隨著玻璃碎裂聲?;舫缮眢w晃了晃,轟然倒地,
匕首脫手飛出?;魟C川立刻回身,將姜明姝緊緊擁入懷中,柔聲安撫:“明姝!別怕。
”姜明姝像受驚的小兔,窩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凜川哥,他瘋了!他要殺我!
我好怕……”“不怕,他動不了你了?!被魟C川輕拍她后背。此時,
地上看似昏迷的霍成猛地彈起。他滿臉血污酒液,抓起地上的刀,刺向背對著他的霍凜川!
“狗男女!去死吧!”電光火石間,沈眠大腦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fù)淞松先ァ?/p>
左肩劇痛襲來,鮮血迅速洇透了米白色禮服?;魟C川聞聲回頭,正看見沈眠肩頭綻開的血花。
瞳孔驟然緊縮?;舫稍俅闻e起匕首,趕來的保鏢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摁在了地上。
霍凜川冷冷掃過地上的男人,“送去警局。”霍成罵罵咧咧地被押走了。危機終于解除。
沈眠癱坐在地,右手捂住肩頭鮮血淋漓的傷口,疼得面無血色。“沈眠,
你……”霍凜川下意識就要向她邁去,身后忽然傳來姜明姝的痛呼:“啊!”“怎么了?
”霍凜川立刻轉(zhuǎn)身?!澳_崴了……”姜明姝淚眼婆娑,“我沒事,你快去看沈眠妹妹吧,
她受傷了?!被魟C川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會有醫(yī)生給她包扎的?!彪S即,
在姜家父母的簇?fù)硐?,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口。姜父的眼神,
甚至半分沒有施舍給坐在地上的另一個女兒。宴會廳安靜下來。肩頭鮮血順著手臂滑落,
在地面蜿蜒。周圍投來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沈眠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有什么好哭的?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醫(yī)護人員趕來,為她包扎好了傷口。
沈眠拒絕了去醫(yī)院,搖搖晃晃站起來,背脊挺得筆直,一步步走出宴會廳。
直到行至無人的走廊拐角,她才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獸,她埋頭蜷縮起來,
低聲嗚咽。良久,她抬起淚痕斑駁的臉,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五天,
還有五天……她一遍遍在心里默念。五天后,她一定會頭也不回地離開。06接下來的兩天,
霍凜川都沒有回別墅。而社交媒體上,關(guān)于他和姜明姝的各種約會照片,屢次沖上了熱搜。
游樂場,霍凜川穿著休閑裝,陪著姜明姝一遍又一遍地坐旋轉(zhuǎn)木馬,在集團里不茍言笑的人,
卻任由姜明姝給他戴上滑稽的兔耳朵拍大頭照。商場里,霍凜川一擲千金,
給姜明姝掃蕩了各大奢侈品專柜,據(jù)說那天商場全體銷售員就差買個鞭炮慶祝了。拍賣會上,
霍凜川更是為了博美人一笑,
點天燈斥資一個億拍下了一套古董寶石首飾……所有人都在感慨,這對豪門青梅竹馬,
歷經(jīng)波折,總算要修成正果了。別墅傭人一邊八卦,一邊用看小丑的眼神斜睨著沈眠。
“嘖嘖,不像有些人啊,陪了霍總幾年,連個女友的名分都撈不著,都是破鞋了,
誰還要她……”沈眠端著牛奶,面不改色地從她們面前走過,她們只得暫時噤了聲。
“?!笔謾C銀行了收到二手機構(gòu)打來的錢。果然,金額不多。霍凜川這幾年送她的東西,
全部價值加起來還比不上給姜明姝買的一個手鐲。原來,錢在哪,愛就在哪,是真的。
沈眠嘴角輕扯了扯,正要摁滅手機屏幕,霍凜川給她發(fā)來信息:【今天下午兩點,
蘇真拍賣行?!繛榱瞬辉谧詈蟮娜兆庸?jié)外生枝,沈眠還是收拾好自己,按時去到了拍賣行。
拍賣會坐席上,姜明姝一臉甜蜜地坐在霍凜川身邊。沈眠走到霍凜川跟前時,
瞥了一眼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便垂下眼瞼:“霍總。”“嗯,坐下吧。”不知為何,
霍凜川見到她時,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姜明姝向她投來一個挑釁得意的笑。沈眠沒多想,
面無表情地在霍凜川身邊坐下。前面的幾個拍品都中規(guī)中矩,但只要姜明姝說喜歡,
霍凜川都大手筆拍下??戳艘粫?,沈眠有些乏了。可下一秒,新拍品的內(nèi)容讓她瞬間清醒。
“這一輪的拍品,是一位名叫沈眠的女士的999張私密照?!彼郎喩硌核查g凝固。
那些照片……只有霍凜川有。她僵硬地轉(zhuǎn)頭過去看身邊的男人,喉頭哽咽:“……霍總,
為什么?”她能接受霍凜川不喜歡她,理解霍凜川心中只有姜明姝。可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霍凜川目視前方,輪廓分明的側(cè)顏透著冷峻,沒有回答她。
倒是姜明姝軟著聲調(diào)解釋:“沈眠妹妹,你別生凜川哥的氣,是我讓他這么做的。
”“畢竟他這幾年的枕邊人都是你,如今我要和他重新在一起,我這心里多少有點芥蒂。
”“所以,除非他把你的照片公開拍賣,我才能放心,他心里真的沒你?!苯麈Φ们纹ぃ?/p>
眼神卻如毒蛇般黏著她:“沈眠妹妹,就委屈你一下了,
相信你也很開心看見姐姐能和姐夫復(fù)合吧?”沈眠慘白著臉,再次看向霍凜川,
“霍總……是這樣嗎?”霍凜川依舊沒說話。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良久,
霍凜川終于轉(zhuǎn)過臉來,眉頭微蹙,聲音清冷:“沈秘書,你先委屈一下,回頭,我會補償你。
”轟——沈眠腦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崩了。07眼前蒙了一層霧氣,
她顫抖著將目光投向大屏幕。屏幕上,已經(jīng)開始滾動著她的私密照。那些照片,
有她熟睡時的側(cè)臉;有她洗澡時的背影;還有她滿身吻痕的裸照……她都知情,
也都默許了霍凜川拍下來。只因每次霍凜川舉起手機對著她時,那雙一向冷漠的眼眸,
終于會短暫地流露出對她的一絲欣賞。就像久旱逢甘露,她貪戀這種“被看見”,
便一次次縱容霍凜川拍下無數(shù)張照片。不曾想,如今每一張照片,
都成了射向她尊嚴(yán)的一顆顆子彈。“霍總……霍凜川,
你不能這么對我……”她死死咬著牙關(guān),近乎嗚咽地發(fā)出控訴:“你可以不喜歡我,
但是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么對我,不公平……”霍凜川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古井無波的眼眸終于有了波動。“沈秘書,我說了,我會補償……”他話沒說完,
沈眠離開座椅,“撲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澳恪被魟C川被驚到了,
壓低聲音吼道:“沈眠!你發(fā)什么瘋!快起來!”沈眠已經(jīng)不管不顧了,
伸出手揪住男人的褲腳:“霍總,我求你,把照片撤了?!薄爸灰颜掌妨耍?/p>
你讓我做什么都行。”“你討厭我的話,我保證以后再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她哭得淚痕斑駁,整個人瑟瑟發(fā)抖?;魟C川怔住了。印象中,
沈眠從沒開口主動向他要過什么。這是沈眠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地求他。忽然,
他腦海里浮現(xiàn)生日宴那天,女孩肩頭的一片殷紅?;魟C川的右手緩緩舉起來,
剛要做出點天燈的手勢——“凜川哥?!苯麈鋈蛔ё∷氖直郏澳悴蝗绦牧??
”女人泫然若泣,“所以你是真的對沈眠妹妹動心了嗎?那你為什么還要找我回來?”說罷,
姜明姝抹著眼淚,就起身離去?!懊麈?!”霍凜川再顧不上沈眠,也起身匆匆離去。
沈眠跪在原地,只覺心口被捅了一個大洞,血肉模糊。周圍的人聽到動靜,紛紛看過來。
有人認(rèn)出了沈眠就是私密照的主人公。一時之間,男人們垂涎的目光黏在她身上,
調(diào)侃聲不堪入耳?!斑@臉蛋,這身材,嘖嘖,真人可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勾人。
”“剛才出去的人是霍氏集團的霍總?原來是霍總的身邊人啊,這是失寵了?”“你不懂,
再漂亮也有玩膩的時候,嘻嘻……”“咚?!迸馁u槌落下,有人拍下了她的10張私密照。
接著,是下一批照片開始拍賣……成交槌不斷落下,沈眠的照片不斷落入不同男人的手中。
有人開始對著她吹口哨:“美人兒,霍總不要你了,不如跟我吧,
我可是出了名的對女人大方……”沈眠依舊跪在原地,背對眾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毯上。成交槌每敲一次,她的心就被割一刀。直到呼吸不暢暈倒過去,
她對霍凜川的愛,也徹底磨滅了?;煦玳g,沈眠又夢到了小時候。五歲那年的春節(jié),
姜父忽然大發(fā)慈悲,讓保姆將她從郊外公寓接到姜宅過年。小小一個的沈眠躲在保姆身后,
怯生生地看著來拜年的一群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不敢上前??山麈匆娏怂ч_保姆,
將她拎過去,塞進孩子堆里,轉(zhuǎn)著圈編歌謠罵她是小野種。她無措極了,只能蹲下身,
死死捂住耳朵,咬著唇不敢哭出聲。直到一個清冷沉穩(wěn)的少年音打斷這出鬧劇。
“你們怎么能欺負(fù)人?當(dāng)心我告你們家長去?!鳖B童們一哄而散,沈眠紅腫著眼抬起頭時,
看見的就是一個板著臉的清俊小少年。少年將她拉起來,為她拭去眼淚,
給她手心塞了一塊進口巧克力?!澳闶悄募业男『ⅲ吭趺幢黄圬?fù)了也不會喊大人幫忙。
”小霍凜川皺著眉。沈眠握著那塊巧克力,木木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后來的很多年,
沈眠都記得,那塊巧克力真甜啊??刹恢朗裁磿r候起,那塊巧克力,也變苦了。
半夢半醒間,沈眠似乎聽到了一聲嘆息。“沈眠,我該拿你怎么辦……”她猛地睜開眼。
她被送回了霍凜川的別墅。手背上溫?zé)醾鱽怼;魟C川,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
輕輕摩挲親吻。08見她醒來,霍凜川馬上放下了她的手。臉上的一絲旖旎之色也迅速消失。
房間里的空氣一時凝滯了。良久,霍凜川沉聲開口:“拍賣會上,
你為什么要說以后不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沈眠,你想跑?”沈眠躺在床上,忽然覺得好笑。
“霍總,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都回來了,我這個工具的作用也到頭了,
你難道不覺得我留在這里很礙眼嗎?”霍凜川臉色變得很難看,空氣又安靜了。過了會,
他終于一字一頓道:“沈眠,這次我就當(dāng)你是沒了孩子心情不好,以后別再說這種話。
”“記住你的身份,你沒資格耍小性子?!鳖D了頓,他又說,“總之,你好好呆著,
我自會安排好你,你哪都不許去?!闭f罷,霍凜川轉(zhuǎn)身離去。房門被關(guān)上,
沈眠頹然地拿被子蒙住頭。這個霍凜川,不愛她,卻又不肯放她走,真是君心難測。
無所謂了,反正還有兩天,她就可以離開了。當(dāng)天下午,姜明姝怒氣沖沖地推開房門。
床上的沈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死死掐住了脖子?!靶≠v人!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竟讓凜川哥花了翻倍的錢,把你那些照片全買回來了!”姜明姝手下用力,
明艷的臉氣得扭曲。“嗚……我不知道……放開……”沈眠呼吸困難,滿臉通紅,拼命掙扎。
終于掙脫鉗制,她伏在床上劇烈地咳嗽喘息。姜明姝盯著她那張狼狽卻依舊精致的小臉,
眼底恨意翻涌:“嘖,天生會勾引人的狐貍精,和你那短命的媽一樣下賤!”嗡——!
沈眠腦中的那根弦瞬間崩斷。“你閉嘴!”她猛地從床上彈起,
雙手狠狠一推——姜明姝跌倒在地。沈眠看著自己的手,愣住了。
地上的姜明姝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飛快掏出匕首,對著自己左臂就是一刀!鮮血瞬間涌出,
染濕地毯。下一秒,她丟了刀,用流血的手死死攥住沈眠的手腕,聲音陡然凄厲:“妹妹,
求你別殺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別殺我啊……”“你干什么!放開!”沈眠大駭,
想甩開她,卻把更多鮮血蹭到自己身上?!懊麈 被魟C川沖進來,一把將沈眠重重推開。
沈眠后腰狠狠撞上柜角,疼得臉色煞白。姜明姝縮在霍凜川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凜川哥,
別怪沈眠妹妹……都怪我提議拍賣她照片的事,她恨我是應(yīng)該的……”“我沒有!
你血口噴人!”沈眠忍著劇痛辯駁?;魟C川目光掃過沈眠身上的血跡,又掠過她慘白的唇,
眼底閃過一絲掙扎。這時,門口兩個傭人沖進來“作證”:“霍總!
我們在門外親耳聽見沈小姐咒姜小姐去死!”“她還說,只有姜小姐死了,
她才能當(dāng)上霍太太!”最后一句,讓霍凜川臉色瞬間鐵青:“沈眠,好樣的!
看來是我對你太寬容,縱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來人,上家法!”沈眠被保鏢死死按在地上。
沾了水的鞭子呼嘯落下,一鞭接一鞭,抽得她后背皮開肉綻,眼前陣陣發(fā)黑。她咬破了下唇,
硬是一聲不吭。每一鞭揮下,霍凜川便冷聲逼問:“知錯沒?”霍凜川眼中戾氣翻涌,
最終抱起包扎好的姜明姝,頭也不回:“給我打到肯她認(rèn)錯為止!”九十九鞭過后,
沈眠后背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地毯。她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慘白如紙。手機鈴響了。
傭人“貼心”地將手機貼到她耳邊。姜明姝得意的聲音傳來:“看清了吧?
即使我嫁了人又離婚,凜川哥心里也只有我?!薄安蝗凰麨楹我恢辈唤Y(jié)婚?
為何要你打掉孩子?”“就連睡你,也不過是你這張臉有幾分像我罷了。
”她陰惻惻地說:“小野種,再敢妄想不屬于你的東西,我一定讓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沈眠早已疼得意識渙散,卻輕輕勾起了唇角。不用姜明姝動手。很快,
她就會“灰飛煙滅”,再無痕跡。09再醒來時,沈眠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別墅房間里。
她趴在床上四處張望,有些不知所措。霍凜川走進來,目光掃過她背上滲血的繃帶,
眼底劃過一絲痛色。他將手中的文件擱在床頭柜上,修長的指節(jié)輕敲兩下。
“這是這棟別墅的產(chǎn)權(quán)證明,已經(jīng)過戶給你了。”他喉結(jié)滾動,“就當(dāng)是拍賣你照片的補償。
”沈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霍凜川又放下一張黑卡?!斑@張不限額的卡你也可以隨便刷。
”“我只有一個要求,以后你不要出現(xiàn)在明姝面前,你的存在會惹她不高興?!薄暗惴判?,
我會抽空來看你,你不許去別的地方,不許離我太遠(yuǎn)。”說完,霍凜川緊盯著沈眠,
等待她的回答。沈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笑出了聲。笑得眼尾泛紅:“霍總,
您這是要對我金屋藏嬌嗎?”霍凜川蹙眉:“沈眠,這已經(jīng)是我對你的最大讓步了,
別再使小性子。除了霍太太的位子,其他的我都能給你?!彼p輕撫上沈眠的臉頰:“乖,
聽話,好好養(yǎng)傷,明晚我來看你?!鄙蛎吆鋈恍睦镄沽藲?。她乖順地用臉蹭著男人掌心,
笑得甜美:“好,霍總,我等你。”霍凜川松了口氣,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滿意離開了。
門扉合上,沈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只剩無邊冷漠——不,她不會等霍凜川了。
她沈眠這輩子,絕對不會重蹈母親的覆轍,當(dāng)那見不得人的第三者。她摸索出手機,
撥通了紀(jì)野的加密電話。離開的日子到了。一身黑的紀(jì)野如幽魂一般,出現(xiàn)在沈眠的床頭。
看守的保鏢和傭人,都被他打暈丟出了別墅。他垂眸看著沈眠身上的繃帶,
輕嘆了口氣:“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慘?”沈眠仰頭看著他,咧出一個慘笑:“是啊,
還好有你來帶我走。”紀(jì)野小心翼翼將她背起來,柔聲道:“抱緊我?!鞭D(zhuǎn)瞬,
兩道身影如鬼魅般閃出了別墅,鉆進一輛全黑貼膜的商務(wù)車?yán)?。車子啟動,駛向濃濃夜色?/p>
身后,那棟別墅燃起熊熊烈火,房間內(nèi)躺著一具身高體型與沈眠一模一樣的女尸。
沈眠趴在后座,問紀(jì)野:“DNA怎么辦?”紀(jì)野穩(wěn)穩(wěn)抓著方向盤,笑得嘚瑟:“我辦事,
他們只能驗出來那具尸體就是你?!鄙蛎唿c點頭,最后回望那座險些囚禁她的牢籠。再見了,
霍凜川。這三年的夢,以及二十年的暗戀,都結(jié)束了。從此,沈眠自由了。
10霍氏集團頂層辦公室?;魟C川處理完一天的工作,
拿起西裝外套就走:“帶上新買的項鏈,今天去郊區(qū)別墅?!壁w助理連忙跟上老板步伐。
霍凜川大步走著,嘴角輕輕勾起,似乎心情不錯?!盎艨?,
您當(dāng)時怎么確定沈小姐一定會接受你的提議的?萬一她……”霍凜川直接打斷:“沒有萬一,
我知道她一定會同意?!毕肫鹆艘酝⒑哌筮笕斡伤圬?fù)的模樣,
霍凜川心情大好:“她一向?qū)ξ野僖腊夙?,無有不應(yīng),所以這次也不會拒絕的。”他頓了頓,
“再說了,她在姜家不受寵,沒錢沒人脈,離開我,她能去哪?!笔謾C鈴聲忽然急促響起。
趙助理接通電話,瞬間面如土色:“霍、霍總,
郊區(qū)別墅起了大火……”“沈眠小姐她、她死了!”霍凜川如遭雷擊,眼前發(fā)黑,
耳畔一陣嗡鳴。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良久后,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胸腔劇烈起伏?!摆w助理!你確定你在說什么嗎?!”“她怎么可能死?
”“是不是她收買了你?!你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讓她接電話!讓她立刻滾到我面前來!
”趙助理聲音驚懼:“霍總,是真的,那邊說別墅燒得只剩架子了……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霍凜川深吸一口氣,讓趙助理用最快的速度,開車趕去郊區(qū)別墅。一路上,
他瘋狂地給沈眠打電話,一個都打不通。心里的恐懼瘋狂滋生,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陣風(fēng)馳電掣后,勞斯萊斯幻影停在別墅前?;魟C川下車時,踉蹌了一下,
扶住車門才沒摔倒。別墅已經(jīng)被徹底燒成灰燼,只剩下一地漆黑的廢墟和未融盡的鋼鐵框架。
幾個消防員正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裹尸袋抬上擔(dān)架車?;魟C川不顧阻攔,
連滾帶爬地?fù)涞焦?,顫抖著手,拉開了拉鏈。濃烈的焦糊氣味撲面而來。
霍凜川的呼吸瞬間停滯。一具漆黑的焦尸,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蜷縮著,仿佛死得極為痛苦。
看見這一幕,霍凜川瞳孔驟縮。心像是被人捅了個對穿,血肉模糊,疼得喘不過氣。
沈眠……死了?怎么會這樣?明明昨天她還好好的,分明她還答應(yīng)過今天會等他來!不對,
不對,這個肯定不是她??隙ㄊ鞘裁凑涎鄯ā;魟C川拳頭攥得咔咔作響,嘶吼著:“趙助,
你去協(xié)助警方調(diào)查,一定要查出真相!我不信這具尸體是她!”趙助理嚇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