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滾出去。"林薇把離婚協(xié)議甩在茶幾上。高跟鞋尖不耐煩地敲著大理石地面。
我盯著那幾頁紙。沒抬頭。"財產分割寫清楚了?"她嗤笑一聲。"裴凜,
你進我家門的時候,兜比臉干凈?,F(xiàn)在想分錢?"她下巴朝協(xié)議點了點。"仔細看,第三條。
"我翻到第三條。白紙黑字:裴凜自愿放棄婚姻存續(xù)期間所有夫妻共同財產。
"你媽的手術費,我家墊的。"林薇抱著胳膊,語氣像談生意。"這三年,你吃我家,
住我家。保姆都比你開銷大。簽字,兩清。"茶幾很涼。我拿起筆。"簽?。∧ゲ涫裁?!
"丈母娘王美鳳尖利的聲音從樓梯口砸過來。她穿著真絲睡袍,剛做完臉,下巴還泛著光。
"廢物東西,耽誤薇薇青春!"林薇皺眉。"媽!"王美鳳哼了一聲,扭著腰去餐廳。
"趕緊讓他滾!看著晦氣!"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沙沙聲。裴凜。兩個字。寫完最后一筆,
喉嚨里涌上一股鐵銹味。林薇一把抽走協(xié)議。檢查簽名。松了口氣。"你的破爛在儲物間。
"她抽出一張卡,扔過來。"里面有十萬。算我仁至義盡。"銀行卡掉在地毯上。我沒撿。
"現(xiàn)在,滾出我家。"林薇指著大門。我站起身。腿有點麻。走向儲物間。
身后傳來王美鳳拔高的調子。"喲,還知道要他那堆垃圾?"儲物間堆滿舊家具。
我的東西塞在一個褪色的登山包里。幾件舊衣服。一個磨掉漆的木盒子。我拎起包。很輕。
穿過客廳。王美鳳在吃燕窩,眼皮都沒抬。林薇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聲音嬌滴滴。
"…解決了,晚上老地方見?"陽光透過玻璃,打在她新做的頭發(fā)上。栗棕色,很襯她。
三年前,我就是被這顏色晃了眼。大門在身后關上。砰。世界安靜了。我把登山包甩上肩。
走出這片別墅區(qū)。保安亭里的小伙瞥了我一眼,又低頭刷手機。走出兩公里。
找了個公交站坐下。長椅冰涼。摸出褲兜里的錢包。癟的。幾張零錢。一張身份證。裴凜。
照片還是三年前,眼神有點愣。還有張卡。林薇給的。十萬。指尖碰到個硬東西。
在錢包夾層。拽出來。是塊玉佩。拴著褪色的紅繩?;覔鋼涞?,邊緣磕了個小口。
這東西從小掛我脖子上。我媽給的。說是撿到我時就在襁褓里。后來繩子快斷了,
就收進錢包。三年了。差點忘了它。玉佩躺在手心?;颐擅傻摹O衩闪藢雍窈竦挠凸?。
鬼使神差,我用力擦了擦那個小豁口?;砜谶吘?,有點鋒利。指腹一痛。血珠冒出來。
滴在玉佩上。血沒流下去。像被吸進去一樣,沒了。玉佩猛地發(fā)燙!一股滾燙的氣流,
順著手心,狠狠扎進我胳膊!我眼前一黑。無數(shù)碎片炸開!山崩了。海嘯了。天塌了。
一個穿著古袍的人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一劍揮出,星河倒卷!無數(shù)聲音在腦子里尖叫,
廝殺,咆哮!"九轉玄天功!""紫府元嬰秘錄!""三千丹道真解!
""陣符本源…"龐雜的信息洪流,沖垮了每一根神經。最后定格在兩個字。玄霄。修真界。
玄霄仙尊。肉身隕滅。一縷殘魂,裹著本命法寶"太一佩",撞入時空亂流…"…喂!
小伙子!醒醒!"有人在拍我的臉。我猛地睜開眼。刺目的陽光扎進來。是個環(huán)衛(wèi)大爺。
一臉擔憂。"咋睡這兒了?病啦?臉白得跟紙似的!"大爺?shù)哪樣悬c模糊。但聲音很清晰。
公交站。長椅。登山包掉在地上。我低頭看手。玉佩不見了。手心多了一個極淡的印記。
像個小漩渦。微微發(fā)燙。腦子里,多了一座山。不,是一片海。
無數(shù)修煉法門、丹方、陣法、符箓…浩瀚如煙海。清晰無比。玄霄仙尊…是我?不。
我是裴凜。一個剛被掃地出門,兜里只剩一百二十三塊五毛的…棄婿。大爺還在叨叨。
"趕緊回家吧!這天,容易著涼!""家?"我扯了扯嘴角。站起來。腿不麻了。
渾身有種奇怪的輕。"沒了。"撿起登山包。拍掉灰。對著公交站光亮的廣告牌照了照。
臉還是那張臉。裴凜。眼神變了。像藏了把開了刃的刀。玄霄的記憶,
成了我腦子里一個龐大的圖書館。而我,是個剛拿到鑰匙的窮光蛋。需要力量。需要錢。
最要緊的,是錢。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很響。我摸了摸口袋。一百二十三塊五毛。
旁邊有家牛肉面館。走了進去。"大碗牛肉面!"我找了個角落坐下。熱氣騰騰的面端上來。
我吃得很快。面湯滾燙,身上那股寒氣被逼退了些。鄰桌兩個小年輕在刷手機。聲音外放。
"…綠野科技又跌停了!坑死老子了!""醫(yī)藥股最近也不行…""…誒?快看!本地推送!
林氏集團那個美女總裁,跟她那個吃軟飯的老公離了!""真的假的?網上有圖嗎?
""有??!你看這男的…嘖嘖,看著是挺窩囊…"手機屏幕朝我這邊歪了歪。
一張模糊的側臉。我拎著包,走出林家大門的瞬間。被偷拍了。標題醒目:《豪門夢碎!
林氏贅婿凈身出戶,疑因女方搭上宏遠太子爺!》我端起碗,把最后一口湯喝光。"老板,
結賬。"十五塊。走出面館。天快黑了。冷風颼颼地往脖子里鉆。得找個地方住。橋洞?
公園?腦子里自動蹦出個地名:城南老區(qū)。那兒有片待拆遷的城中村。便宜。轉了兩趟公交。
找到地方。巷子窄得像腸子。污水橫流。電線桿上貼滿"專治淋病梅毒"的小廣告。
一個掛著"住宿"燈箱的小門臉。油膩膩的玻璃門。老板娘嗑著瓜子,上下掃我。"單間,
五十一天。押一付一。一百。"我遞過去一張百元鈔。她甩給我一把黃銅鑰匙。"二樓最里。
公用廁所走廊盡頭。"房間小得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個破桌子。一股霉味。我把包扔床上。
坐了一會兒。肚子還在叫。一碗面頂不了多久。得弄錢。我盤腿坐在那張嘎吱作響的破床上。
閉上眼。意識沉入那片龐大的記憶海洋。丹道。符箓。陣法…太遙遠。醫(yī)術?!缎T醫(yī)經》。
無數(shù)藥方、針法、病理…清晰浮現(xiàn)。其中有一篇?;卮荷?。名字俗氣。但效果霸道。
固本培元,修復暗傷。尤其對臟腑隱疾、陳年內傷有奇效。所需的藥材…我飛快地過了一遍。
百年野山參?千年何首烏?沒有。替代!玄霄的經驗本能般啟動。人參年份不足?
用黃芪補氣,升麻提氣,輔以…何首烏沒有?
普通何首烏炮制后…一味味藥材在意識中拆解、重組。最終,一個簡化版的方子成型。
七味藥。都很普通。但君臣佐使,藥性搭配,在玄霄的丹道智慧下,達到了微妙的平衡。
效果可能只有原版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但治個現(xiàn)代人的亞健康、體虛、小病小痛?
足夠了。而且,成本低。我睜開眼。走到那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前。
從登山包側兜摸出半截鉛筆。又從一本舊雜志上撕下空白頁。把簡化方子寫下來。
字跡有點抖。這具身體,太虛了。需要錢買藥。需要地方熬藥。
目光落在錢包里那張十萬塊的卡上。林薇的"仁至義盡"??ㄔ谖沂掷?,滾燙。第二天一早。
我去了最近的銀行。查余額。十萬零一塊。取了一萬現(xiàn)金。厚厚一沓。
又直奔本地最大的中藥批發(fā)市場。按照單子抓藥。每種都買了一大包?;瞬坏饺?。
提著一大堆藥包出來。還得找個地方熬。出租屋不行。沒工具,氣味也太大。我打了輛車。
"師傅,找個帶廚房的短租房。要快,安靜點。"司機是個本地通。七拐八繞,
帶我去了另一個老小區(qū)。中介是個小年輕,看了現(xiàn)金,很痛快。一個一居室,押一付三。
四千塊。帶個小廚房。鍋碗瓢盆都是現(xiàn)成的。我把藥材分類。按記憶中的手法處理。
該切的切,該炒的炒。很生疏。手指被刀切了個口子。忙活了整整一天。失敗了幾次。
糊味彌漫。天黑時,看著小鍋里那點粘稠的、黑乎乎的藥膏,
聞著那股奇特的、微苦帶甘的氣味。成了。我用小勺挖了一點,舔了舔。一股熱流,
猛地從胃里炸開!瞬間竄向四肢百骸!像冰封的河道被暖流沖開。僵硬的身體,一下子活了!
有效!我精神大振。小心地把藥膏刮進一個洗干凈的水果罐頭瓶里。裝了半罐。
看著這黑乎乎的半罐藥膏。怎么賣?賣給誰?不能去醫(yī)院門口蹲著。太低級。
我想起昨晚手機上那條本地推送。林薇。林氏集團。林氏是做建材起家的。在本市根基很深。
林薇她爸林國棟,早年打拼,落下不少毛病。最重要的是,林家要面子。我找了個打印店。
花十塊錢。打了三張極簡的小卡片。純白卡片。只有一行打印體黑字:"祖?zhèn)髅胤剑?/p>
調理臟腑,專治虛虧隱疾。一次見效。無效十倍退賠。"下面一行小字:裴先生。
138******(我新辦的卡)。把卡片揣兜里。晚上十點。林家別墅區(qū)附近。
我遠遠站在一棵行道樹的陰影里。看著那棟熟悉的房子。燈火通明。
一輛黑色奔馳S600緩緩駛近,停在門口。司機下車,打開后座門。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中年男人先下來,扶著車門,身體明顯頓了一下,眉頭微皺。手按了按后腰。
林國棟。接著下來一個保養(yǎng)得宜的女人。王美鳳。挽住他胳膊,語氣帶點埋怨:"老林,
說了讓你少喝點!"林國棟擺擺手,沒說話。臉色在路燈下有點發(fā)青。機會。等他們進了門。
我走到那輛奔馳車旁。司機正在擦車。我把一張卡片,輕輕塞進了駕駛座車窗縫隙。
司機看到了。皺了皺眉,想伸手拿出來。我開口,聲音不高,但清晰:"告訴林董,
他的腰傷和肝區(qū)隱痛,我能治。一次。就現(xiàn)在。"司機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我。"你誰???
""卡片上有電話。"我轉身就走,沒入夜色。"今晚有效。過時不候。"回到家。
盯著那個新買的廉價手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二點。手機沒響。我扯了扯嘴角。
意料之中。剛準備收起手機。嗡——屏幕亮了。一個陌生號碼。接通。"喂。
"一個刻意壓低的中年男聲,透著疲憊和不耐煩。"卡片上的?""是我。""你剛才的話,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林董腰傷是老毛病,至少十年。每逢陰雨天或勞累就發(fā)作。
最近肝區(qū)隱痛,持續(xù)三個月。醫(yī)院查不出具體問題。對嗎?"我語速平穩(wěn)。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呼吸聲重了點。"…你怎么知道?""這不重要。我能治。一次。
現(xiàn)在。""…怎么治?你在哪?""把你地址發(fā)這個手機。我現(xiàn)在過去。只帶眼睛和手。
""…好。"二十分鐘后。我站在林家別墅的偏廳。林國棟穿著睡袍,靠在沙發(fā)上。
臉色依舊不好,眼神銳利地審視我。王美鳳站在旁邊,抱著胳膊,一臉狐疑和鄙夷。"裴凜?
怎么是你?"王美鳳尖聲問,"你搞什么鬼名堂?"林國棟抬手,止住她的話。盯著我。
"你學過醫(yī)?""祖?zhèn)魇炙嚒?我走到他面前。沒帶藥罐。"林董,信,就試試。十分鐘。
不信,我現(xiàn)在走。"林國棟看著我,又看看我空著的雙手。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很久。
那眼神,有商人的精明和審視,也有被病痛折磨的煩躁。"試試。"他閉上眼,靠回去。
手按在腰后。"爸!"林薇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她穿著真絲睡裙,快步下來,看到我,
臉色瞬間難看。"裴凜?你來干什么!滾出去!""薇薇!"林國棟低喝一聲,眼睛沒睜開。
"讓他試試。"林薇氣得胸口起伏。"他一個吃軟飯的廢物!會什么醫(yī)術?他就是來騙錢的!
""十分鐘。"我開口,打斷她。"不耽誤你們睡覺。"林國棟沒再說話。我走到他身后。
右手食指中指并攏,輕輕按在他后腰命門穴上。玄門醫(yī)經·回春指法。
體內那微弱的、剛剛被回春散激活的熱流,艱難地順著手臂,凝聚在指尖。
一絲絲溫潤的氣息,透過睡袍,滲入穴位。林國棟身體猛地一震!
"嘶——"他倒抽一口冷氣。"爸!"林薇和王美鳳同時驚叫。"別動!"林國棟低吼,
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我指尖緩緩移動。沿著脊椎兩側的膀胱經穴位。
腎俞、氣海俞、大腸俞…力道時輕時重。那絲熱流微弱,控制起來極其耗費心神。
額頭很快見汗。林國棟牙關緊咬。剛開始是劇痛,像被燒紅的針扎。幾秒后,
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從那被陰寒淤塞了十幾年的地方,緩緩化開!劇痛漸消。取而代之的,
是酸、麻、脹…然后,是一種久違的松快感!他的手,無意識地松開了緊按的腰部。最后,
我食指猛地一按他肝區(qū)附近的章門穴!"呃!"林國棟悶哼一聲,身體繃直!一股濁氣,
從他口鼻中長長地吐了出來。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那層暗沉的青灰。我收回手。
指尖的微熱散去。渾身發(fā)冷,像虛脫。擦了把汗。"…好了。"林國棟緩緩睜開眼。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腰。又用手按了按肝區(qū)。然后,猛地站起身!
在偏廳里來回走了幾步。越走越快。"老林?"王美鳳驚疑不定。林國棟停下。轉過身,
臉上是壓不住的激動和震驚。"…不疼了!腰…一點也不僵了!肝這里…"他又按了按,
"…那種悶脹感,沒了!"他猛地看向我,眼神復雜。"小裴…你…這…""一次見效。
"我打斷他,語氣平淡。"我的承諾完成了。"林國棟深吸一口氣,迅速冷靜下來。
商人本色回歸。"開個價。""二十萬。"我說。"你怎么不去搶!"王美鳳尖叫。
林國棟瞪了她一眼。"值!"他轉向我,"現(xiàn)金還是轉賬?""現(xiàn)金。"二十分鐘后。
我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走出林家大門。塑料袋里,是二十沓嶄新的鈔票。
林薇追到門口。夜色里,她的臉有些扭曲。"裴凜!你給我爸下了什么迷魂藥!"我沒回頭。
"站??!"她尖聲喊,"你以為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就能賴上我家?做夢!"我停下腳步。
微微側頭。"林小姐。"聲音在安靜的夜里很清晰。"拿錢辦事。兩清。""還有,
你頭發(fā)沾到粉底了。"說完,我提著袋子,走進黑暗的樹影里。身后,
傳來林薇氣急敗壞的跺腳聲?;氐蕉套馕荨fi好門。把錢倒在床上。紅彤彤一片。二十萬。
加上卡里剩下的九萬多。差不多三十萬。第一桶金。身體很累。但精神亢奮。
那半罐回春散藥膏,效果還是太弱。今晚給林國棟治病,
幾乎耗盡了我催動指法的那點微弱氣息。需要更好的藥。更強的身體。我攤開紙筆。
借著燈光,寫下新的藥方。這次,不是簡化版?;卮荷ⅰじ摹?/p>
加入了幾味略貴但市面上能買到的藥材。百年野山參買不起,但十年份的林下參,
咬咬牙可以。又加入了幾味輔助引氣的普通藥材。成本飆升。但效果,
應該能達到原版的十分之一。足夠讓我這具身體,脫胎換骨。第二天。跑藥市。照著單子,
精挑細選。十年林下參,品相不錯的蟲草,炮制好的鹿茸片…一趟下來,花了將近十五萬。
拎著大包小包名貴藥材,回到出租屋。支起新買的砂鍋。小心翼翼。這一次,
熬藥的過程順利許多。玄霄的記憶和經驗,像刻在骨子里。
火候、投藥順序、攪拌手法…精準無比。房間里彌漫開一股奇異的藥香。比之前的濃郁百倍。
聞一口,都覺得精神一振。熬了整整一天。傍晚,
鍋里只剩下淺淺一層粘稠如蜜、色澤金黃的藥膏。晶瑩剔透,異香撲鼻。成了!
我小心翼翼刮進一個瓷罐。只有小半罐。盤膝坐下。用木勺挖了一小勺。送入口中。轟——!
像一顆炸彈在體內爆開!狂暴的熱流瞬間席卷四肢百??!筋骨齊鳴!血液奔涌如大江!
身體像被撕裂重組!無數(shù)雜質被逼出毛孔,化為粘稠的黑色汗液!劇痛!
但也伴隨著難以言喻的舒暢!意識沉入一片混沌。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天已大亮。
渾身濕透,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黑泥。散發(fā)著惡臭。但身體,輕得像要飄起來!
五感變得無比敏銳。窗外樹葉的脈絡,樓下行人壓低的交談聲,
甚至遠處汽車駛過的輪胎摩擦聲…清晰可辨。握緊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噼啪輕響。
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感,在肌肉中流淌。內視丹田。一絲微弱但無比精純的氣流,緩緩旋轉。
引氣入體!雖然只是煉氣期一層,微不足道的一絲真氣。但,路通了。我走進狹小的衛(wèi)生間。
打開淋浴。冷水沖下。黑色的污垢被沖走。露出皮膚。光滑緊致。
曾經長期缺乏運動和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消失不見,透著一層溫潤的光澤。鏡子里的臉。
還是裴凜。但眉宇間的懦弱、畏縮、郁結,一掃而空。眼神沉靜,像深潭。我笑了。第一步,
站穩(wěn)了。接下來的日子,規(guī)律而充實。每日打坐,煉化體內殘余的藥力,
引導那絲真氣流轉溫養(yǎng)經脈?;卮荷⒌乃幜Ρ粡氐孜?。煉氣期一層,穩(wěn)固。
身體強度、反應速度、五感敏銳度,遠超常人。
我開始研習玄霄記憶里那些最低階的實用法門。
一套錘煉筋骨皮膜的基礎拳法——《磐石勁》。動作古樸笨拙,但配合呼吸,能引動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