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十八年，我把他從一個會彈著吉他唱情歌的少年，熬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
我以為這是我對他當(dāng)年“不體貼”的最好懲罰。分房睡，無交流，
我們是鄰居口中最般配的模范夫妻，也是關(guān)上門后最熟悉的陌生人。離婚那天，他凈身出戶，
只帶走了那把落了灰的舊吉他。我輕蔑一笑，直到三個月后，他在萬人體育館的舞臺上，
對著聚光燈和另一個女人，唱著我從未聽過的情歌。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懲罰了他，
我是謀殺了我自己的人生。01“離吧。”周序把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推到我面前時，
語氣平靜得像在談?wù)摻裉斓奶鞖狻Ｃ裾值睦錃忾_得有些足，
吹得我裸露的胳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結(jié)婚十八年，周序提了離婚。沒有爭吵，沒有拉扯，
甚至沒有一個質(zhì)問的眼神。他就這樣，平靜地，給我和我們的婚姻畫上了一個句號。
我叫秦箏，一個還算小有名氣的室內(nèi)設(shè)計(jì)師。在外人眼里，我家庭美滿，事業(yè)有成，
丈夫周序是上市公司的中層，兒子周樂樂乖巧懂事，剛剛考上重點(diǎn)大學(xué)。
我們是這個城市里最標(biāo)準(zhǔn)的中產(chǎn)幸福家庭范本?？芍挥形易约褐溃巧群裰氐呐P室門，
已經(jīng)隔開了我和周序整整十八年?！柏?cái)產(chǎn)都給你，房子，車子，存款。樂樂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
我會單獨(dú)打到他的卡里?！敝苄虻穆曇魧⑽业乃季w拉回。他指尖捏著筆，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
曾經(jīng)，這雙手也曾在深夜為我彈過情歌，溫柔地拂過我的長發(fā)。而現(xiàn)在，
它只是冷靜地履行著一道程序。我拿起筆，幾乎沒有看協(xié)議上的條款，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箏。兩個字，我寫得龍飛鳳舞，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沒察KES到的解脫和快意。十八年了，
這場名為“婚姻”的漫長凌遲，終于結(jié)束了。走出民政局，夏日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痛。
周序站在臺階下，身影被陽光拉得很長。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情緒復(fù)雜，有釋然，
有疲憊，但沒有我預(yù)想中的不舍?！拔一厝ナ帐耙幌聳|西。”他說?！澳愕臇|西？
”我嗤笑一聲，“這個家里，除了你這個人，還有什么是你的？”這句話很刻薄，
我自己都清楚。周序沒反駁，他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走向停車場。我看著他的背影，
挺拔但蕭索。十八年的時光，也在他身上刻下了痕跡。
他不再是那個會在宿舍樓下為我唱一夜情歌的少年了。是我親手把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
這一切的開端，是樂樂出生的那個冬天。產(chǎn)后抑郁和激素水平的紊亂，
讓我變成了一個一點(diǎn)就炸的火藥桶。孩子的哭鬧，喂夜奶的疲憊，以及周序偶爾因工作晚歸，
都成了我情緒崩潰的導(dǎo)火索。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樂樂半夜發(fā)燒，
我抱著滾燙的孩子手足無措，打電話給正在外地出差的周序。電話那頭很吵，
他大概是在應(yīng)酬，大著舌頭安慰我：“沒事的，箏箏，你先給他物理降溫，
我明天一早就回來?！薄懊魈欤康饶愕拿魈?，我跟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我沖著電話歇斯底里地吼，然后狠狠掛斷。那天晚上，
我一個人抱著樂樂在醫(yī)院折騰了一夜。從那天起，我搬到了客房，并鎖上了主臥的門。
我告訴他，我累了，需要自己的空間。這是一種懲罰。懲罰他的“不體貼”，
懲罰他不懂我的辛苦。起初，他會敲門，會道歉，會變著法地討好我。但客房的門，
我一次也沒為他打開過。漸漸地，敲門聲消失了。我們開始在同一個屋檐下，
過著涇渭分明的生活。為了孩子，我們維持著表面的和平。一起參加家長會，
一起出席家庭聚會，在朋友圈里曬著P得完美無瑕的全家福。他配合著我的一切表演，
敬業(yè)得像個奧斯卡影帝?；氐郊?，他從車庫里搬出了那把陪了他整個大學(xué)時光的舊吉他。
那是我最討厭的東西，因?yàn)樗傋屛蚁肫鹉莻€窮得只剩下夢想，
卻能用一首歌就讓我心動的少年。而我，早已不需要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嘲諷他：“都多大年紀(jì)了，還抱著那破玩意兒當(dāng)寶？能彈出錢來嗎？
”他通常不說話，只是用一塊軟布，一遍遍擦拭著琴身。那專注的樣子，讓我覺得礙眼。
此刻，我開著我的白色寶馬回到那個被稱之為“家”的房子里。周序的車已經(jīng)停在樓下。
我上樓時，他正提著一個行李箱和一個黑色的吉他包從里面走出來?！熬瓦@些？
”我掃了一眼，有些意外?！班??！彼哪抗庠竭^我，看向屋里，
最后定格在玄關(guān)柜上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上。照片里，我們笑得燦爛。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最終什么也沒說，提著箱子，與我擦肩而過。我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
心里空落落的。我贏了，不是嗎？我用十八年的冷漠，贏得了所有的財(cái)產(chǎn)，
贏得了這場婚姻戰(zhàn)爭的最終勝利。可為什么，我一點(diǎn)也高興不起來。
我走進(jìn)那個他住了十八年的客房。房間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張床和一張書桌。書桌上，
有一個很深的印子，像是什么東西常年壓在上面留下的。我忽然想起，很多個深夜，
我起夜時，總能從門縫里聽到一絲極輕的、壓抑的撥弦聲。原來他一直沒有放棄。
我走到陽臺，正好看見周序走出單元門。他把行李箱放進(jìn)了一輛網(wǎng)約車的后備箱，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個黑色的吉他包抱在了懷里。陽光下，那個吉他包的邊緣，被磨得泛白。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一把破吉他，他還能彈出什么花來？
02離婚后的第一個月，我過得前所未有的舒心。不用再費(fèi)心扮演一個賢妻，
不用再對著那張沉默的臉。我約上閨蜜去做SPA，去逛街，買下最新款的包包。
我在朋友圈曬出精致的下午茶和自己光彩照人的照片，配文是：“新生活，新開始。
”點(diǎn)贊和評論瞬間刷滿了屏幕?！巴郏~姐越來越年輕了！”“這狀態(tài)，哪像剛離婚的，
簡直是重返二十歲??！”“女神！求保養(yǎng)秘籍！”我一條條地回復(fù)著，
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窗桑x開周序，我只會過得更好。閨蜜小冉一邊幫我攪著咖啡，
一邊八卦地問：“說真的，周序就這么凈身出戶了？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所以才這么干脆？
”我端起咖啡杯，吹了吹熱氣：“誰知道呢。可能是在公司里跟哪個年輕小姑娘好上了吧。
男人嘛，不都一個樣?！蔽业恼Z氣里帶著三分不屑，七分篤定?！澳悄憧傻米⒁饬耍?/p>
別讓他把財(cái)產(chǎn)轉(zhuǎn)移給小三?！薄胺判?，”我放下杯子，指尖在光滑的杯壁上劃過，
“他那點(diǎn)工資，我閉著眼睛都算得出來。再說了，十八年，
我把他熬成了一個無趣的中年男人，哪個小姑娘能看得上他？”這是我的自信。
我親手磨平了他的棱角，熄滅了他眼里的光?，F(xiàn)在的周序，就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安全，
卻也無味。小冉羨慕地看著我：“還是你厲害，把男人拿捏得死死的。不像我，
還得天天跟防賊一樣防著我們家老王?！蔽倚α诵Γ瑳]接話。晚上回到空蕩蕩的家，
那種白天的喧囂和得意，像是潮水般褪去，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寂靜。我打開了主臥的門，
那張我睡了十八年的大床，顯得格外空曠。我鬼使神差地走進(jìn)了客房。
周序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清空，只剩下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他以前抽煙，
后來因?yàn)槲艺f不喜歡，就戒了。但偶爾，我還是能在他身上聞到這種味道。
大概是躲在哪個角落里偷偷抽的吧。我拉開書桌的抽屜，里面是空的。但在抽屜的最深處，
我摸到了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紙。打開一看，是一張泛黃的歌譜。手寫的，字跡是周序的，
剛勁有力。歌名叫《箏》。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蟄了一下。這是大學(xué)時，
他寫給我的第一首歌。那時候，他穿著白襯衫，抱著吉他坐在操場的草坪上，
陽光灑在他身上，他看著我，眼里有星辰大海。“秦箏，這是為你寫的歌。
”歌詞簡單又熾熱，每一個音符都充滿了愛意。我有多久沒想起這個畫面了？
我捏著那張歌譜，指尖有些發(fā)抖。他為什么還留著這個？是在懷念，還是在諷刺？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jī)響了，是兒子周樂樂打來的視頻電話?！皨?。”屏幕那頭，樂樂的臉露了出來，
背景是大學(xué)宿舍?！皹窐?，在學(xué)校怎么樣？錢夠不夠花？”我迅速收斂情緒，
臉上堆起慈母的笑容?！皦蛄藟蛄?，”樂樂撓了撓頭，“媽，我爸……你們，真的離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嗯。我們覺得這樣對大家都好?！薄皩λ茫€是對你好？
”樂樂突然問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像一根針，扎進(jìn)了我的耳朵里。我愣住了：“樂樂，
你這是什么意思？大人的事，你……”“我長大了，媽?！睒窐反驍辔?，
“我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十八年，你們演得很好，但假的終究是假的。我只是想問你，
你開心嗎？”“我當(dāng)然開心。”我?guī)缀跏橇⒖袒卮?。樂樂在屏幕那頭沉默了。
他那雙酷似周序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澳蔷秃谩！彼p聲說，
“媽，我爸他……挺不容易的?！闭f完，他找了個借口掛斷了電話。我握著手機(jī)，
久久沒有動彈。什么叫“挺不容易的”？這十八年，不容易的人是我！
是我在屎一把尿一把地拉扯孩子，是我在平衡工作和家庭，是我在人前強(qiáng)顏歡笑！他周序，
除了提供一顆精子和一張工資卡，還做了什么？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竄起。
我將那張歌譜揉成一團(tuán)，狠狠地扔進(jìn)了垃圾桶。懷念過去？可笑。接下來的幾天，
我刻意讓自己忙碌起來。接了兩個新的設(shè)計(jì)案，每天加班到深夜。我用工作填滿所有的時間，
不給自己留下一絲胡思亂想的空隙。一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
習(xí)慣性地打開一個短視頻APP放松一下。劃著劃著，一個同城推送的視頻吸引了我的注意。
視頻的封面是一個男人抱著吉他的側(cè)影，在一家小酒吧的舞臺上。
標(biāo)題是：“#寶藏大叔#一開口就讓人跪了！這才是被生活吻過的聲音！”我心里咯噔一下，
點(diǎn)了進(jìn)去?；璋档臒艄庀拢腥俗诟吣_凳上，懷里抱著一把眼熟的木吉他。他低著頭，
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靈活地跳動。然后，他開口唱了。
那是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嗓音，沙啞，滄桑，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性感。
他唱的是一首很小眾的民謠，歌詞里充滿了對自由的向往和對過往的釋懷。
“……我曾被困在無聲的黑夜，也曾仰望過虛假的星空，直到我敲碎了身上的枷鎖，
才發(fā)現(xiàn)遠(yuǎn)方，有真正的風(fēng)……”彈幕瘋了?！拔业奶?，這是誰？求告知！”“這聲音有毒！
我一個大男人都聽哭了！”“大叔缺腿部掛件嗎？會喊666的那種！”視頻的最后，
鏡頭拉近，給了一個正臉的特寫。盡管光線昏暗，盡管他瘦了一些，留起了微長的頭發(fā)，
顯得有些藝術(shù)家的頹廢感，但我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是周序。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一片空白。他怎么會……在酒吧唱歌？我反復(fù)將視頻看了十幾遍，確認(rèn)那個人就是他。
視頻的定位顯示，那家酒吧離我們家不過三公里。
評論區(qū)已經(jīng)有人扒出了酒吧的地址和他的駐唱時間。我關(guān)掉手機(jī)，心臟卻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那個我以為被我熬成一潭死水的男人，那個我以為只會沉默和順從的男人，
竟然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活成了另一副模樣。一種陌生的、恐慌的情緒，像藤蔓一樣，
緊緊地纏住了我的心臟。03周末，樂樂從學(xué)校回來了。我做了一大桌子他愛吃的菜，
殷勤地給他夾菜，試圖修復(fù)我們之間那點(diǎn)微妙的裂痕?！皨?，你別忙了，坐下吃吧。
”樂樂看著我，眼神里有些無奈。“沒事，媽不累。”我笑著說，又給他盛了一碗湯，
“在學(xué)校要好好吃飯，別老吃外賣?！憋堊郎系臍夥沼行┏翋?。樂樂吃了幾口，放下了筷子。
“媽，我有事跟你說?！薄笆裁词?？”“我爸，他現(xiàn)在在酒吧唱歌?！睒窐氛f得很直接，
沒有絲毫鋪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上卻不動聲色：“哦，是嗎？挺好的，
人總得有點(diǎn)愛好。”“不是愛好。”樂樂搖了搖頭，他的表情很認(rèn)真，“他是認(rèn)真的。
他辭職了?！薄笆裁矗?！”我再也裝不住了，聲音陡然拔高，“他辭職了？他瘋了嗎？
他那個年紀(jì)，辭掉年薪幾十萬的工作去酒吧賣唱？他拿什么給你付學(xué)費(fèi)？他以后怎么生活？
”一連串的質(zhì)問脫口而出，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慌和憤怒。樂樂靜靜地看著我，
直到我喘著氣停下來?！皨專闶窃陉P(guān)心他，還是在氣他脫離了你的掌控？”樂樂的話，
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zhǔn)地剖開了我所有的偽裝。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學(xué)費(fèi)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爸都安排好了。他把之前投資的幾個項(xiàng)目都退了出來，
那筆錢足夠我讀完大學(xué)，甚至讀研?！睒窐返恼Z氣很平靜，“至于他的生活，我想，
他現(xiàn)在比過去十八年的任何時候，都更像是在‘生活’。”“你……”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這是在為你爸說話？你忘了這些年他是怎么對我們娘倆的嗎？他就是一個甩手掌柜！
”“甩手掌柜？”樂樂笑了，笑里帶著一絲悲涼，“媽，我從小到大的每一次家長會，
他都去了。我半夜生病，是他背著我跑幾條街去醫(yī)院。我學(xué)編程，是他陪我熬夜查資料。
這些，你都忘了嗎？”我當(dāng)然沒忘。但我習(xí)慣了將這些都?xì)w結(jié)為“他應(yīng)該做的”。
“你只記得他沒有在你崩潰的時候陪著你，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崩潰的時候，誰又在陪著他？
”樂樂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媽，這個家，對你來說是枷鎖，對他來說，
又何嘗不是呢？你用分房來懲罰他，可你有沒有問過他，想不想要那樣的生活？
”“你以為你困住了他十八年，其實(shí)，你也困住了你自己十八年。”說完，
樂樂拿起沙發(fā)上的背包：“我晚上不回來了，我爸今天有演出，我過去看看。
”門“砰”的一聲被關(guān)上，留下我一個人愣在原地。樂樂的話，像無數(shù)根針，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我困住了我自己？怎么可能！我是勝利者！可是，
為什么我的心這么慌，這么亂？那個晚上，我失眠了。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樂樂的話，
和那個視頻里周序唱歌的樣子。第二天是周一，我破天荒地在公司走了神，
設(shè)計(jì)圖都畫錯了好幾次。“箏姐，你沒事吧？臉色這么差?！敝硇￡愱P(guān)切地問?！皼]事，
可能昨晚沒睡好?！蔽胰嗔巳嗵栄āＯ挛绮钑r間，
辦公室的幾個年輕女孩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澳銈兛戳藛?？
那個‘搖滾老炮兒’的直播，簡直帥炸了！”“看了看了！他今天下午有個粉絲見面會，
就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館！”“真的假的？走走走，去看看真人！”“搖滾老炮兒”？
我心里一動，這個稱呼，我好像在周序那個視頻的評論區(qū)里見過。
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們在說什么？”“箏姐，你out啦！
”一個女孩舉著手機(jī)湊到我面前，“就是這個，最近超火的一個大叔歌手，叫‘阿序’。
唱歌超好聽，人也特別有味道！你看，就是他！”手機(jī)屏幕上，是一張周序的海報。
他穿著簡單的黑T恤，抱著吉他，眼神深邃，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海報的設(shè)計(jì)很簡單，卻透著一股高級的質(zhì)感。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他……很火嗎？
”我艱難地問?！昂沃故腔?！現(xiàn)在好多音樂公司都想簽他呢！聽說他以前是個大公司的白領(lǐng)，
為了音樂夢想，中年叛逆，辭職追夢！這人設(shè)，簡直絕了！”中年叛逆？辭職追夢？這些詞，
跟我認(rèn)識的那個周序，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八蟹劢z見面會？”“對啊，就在樓下！箏姐，
一起去看看嘛，真人肯定更帥！”我的心，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理智告訴我，
我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他的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可是，
我的腳卻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跟著那群小姑娘，走出了辦公室，走向了樓下的咖啡館。
我需要一個答案。我需要親眼看看，這個脫離了我掌控的周序，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
咖啡館里擠滿了人，大部分是年輕的女孩。我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戴上了墨鏡和口罩，
把自己藏在陰影里。很快，伴隨著一陣歡呼，周序走了進(jìn)來。他真的變了。他換了發(fā)型，
微長的頭發(fā)燙出了自然的卷度，身上穿著一件合身的亞麻襯衫，解開了兩顆扣子，
露出一點(diǎn)鎖骨。他瘦了，輪廓更加分明，眉眼間的疲憊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