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親手把自己撞進了地獄活下來,
并且證明“我”死不了1 我親手把自己撞進了地獄雨像發(fā)瘋的潑婦,
一巴掌一巴掌抽在我臉上。凌晨一點二十,我把油門踩到底,時速指針像喝多的舌頭,
顫顫巍巍舔到一百一十。敞篷沒關(guān)——關(guān)它干嘛?
我需要風把酒精、耳光、還有那句“廢物”統(tǒng)統(tǒng)刮走。今晚真他媽熱鬧。
“MUSE”俱樂部燈光晃得跟迪廳似的,我爸當著所有人,
揚手就是一巴掌:“董事會都在等你,你倒好,跟網(wǎng)紅打卡?”我舔了舔嘴角,鐵銹味。
旁邊有人起哄:“趙公子,玩不起???”我把整杯龍舌蘭倒進喉嚨,杯子摜在地上,
玻璃渣子蹦起來劃破手背,血珠子滾進百達翡麗的表盤,秒針還在優(yōu)哉游哉地轉(zhuǎn)。
我指著他們的鼻子:“誰慫誰是狗?!庇谑蔷陀辛爽F(xiàn)在這一幕:雨、風、引擎的咆哮,
和我心里那團想把自己燒成灰的火。雨刮器瘋了似的左右搖擺,可雨幕比刀片還密。
紅燈倒計時3、2……右側(cè)小巷突然沖出一輛單車,女孩弓著背,像被生活壓彎的蝦米。
她抬頭的一瞬,我看見她睫毛上炸開的雨珠——像碎鉆,又像眼淚。2我叫趙宇,二十六歲,
趙氏集團獨子,身家隨便一甩就是九位數(shù)??蛇@一刻,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一個喝了太多、氣瘋了的醉鬼。方向盤在我手里抖,我猛打輪,輪胎發(fā)出凄厲的尖叫,
水花被撕成兩半。單車像紙片一樣飛起來,女孩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砸在地上。
“砰——”聲音悶鈍,像被暴雨吞掉的求救。我踉蹌下車,酒全醒了。女孩倒在十米外,
保溫箱翻倒,咖喱飯灑了一地,被雨水沖成渾濁的黃色溪流。她仰面躺著,
黑發(fā)貼住蒼白的臉,右臂以不可能的角度彎折。最刺目的是她左手——緊攥著半截剎車線,
斷口處銀色鋼絲呲出來,像嘲笑的牙齒。我跪下來,手指抖得連手機都掏不出。
“喂……你聽得見嗎?”她的眼皮動了動,瞳孔失焦,卻對著我,
輕輕說了一個字:“燈……”十字路口的紅燈熄滅,綠燈亮起,雨幕中,
我們的血在柏油路上匯成一條細線。黑暗降臨時,我最后的意識是: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掌心粗糙,有硬繭,卻冰涼得像雨。3我醒來,先聞到霉味,像泡了十年的抹布。
天花板滲水,一滴一滴砸在床尾的臉盆里,咚、咚、咚。我猛地坐起,牽動全身酸痛。
低頭——纖細的手臂,淤青從手腕蔓延到手肘,掌心有長期握筆留下的繭。
枕邊手機屏幕碎裂,屏保是一行手寫便簽:「6:30便利店早班,別忘了給室友帶退燒藥。
」署名:李婷。我沖到衛(wèi)生間,鏡子里映出女孩的臉:濕漉漉的劉海,左眉尾有一顆小痣,
眼底青黑。我抬手,鏡子里的人也抬手。我張嘴,鏡子里的人也張嘴。
我聽見自己發(fā)出一聲不屬于我的尖叫——尖細、驚恐、絕望。我不是趙宇了。我是李婷。
4同一時刻,城市另一端。“少爺醒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我睜眼,
天花板是浮雕石膏,一盞水晶吊燈晃得刺眼。我想抬手,卻發(fā)現(xiàn)右臂打著石膏——不對,
是左臂?視線往下:手指修長,指甲圓潤,右手腕戴著一塊只在雜志見過的機械表。我張嘴,
喉嚨擠出嘶啞的男聲:“……水?!崩险哌f來玻璃杯,杯壁凝著水珠。
我看見杯中自己的倒影:趙宇的臉。我不是李婷了。我是趙宇。
5我花了一分鐘才接受這個事實:我,趙宇,撞了人,然后——靈魂互換?開什么國際玩笑?
可事實擺在眼前。鏡子里的女孩,或者說“我”,正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瞪著我。
我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呲牙。不是夢。手機響了,備注“便利店老板”:“李婷,
幾點了還不來?想被扣全勤?”我條件反射:“馬上!
”說完我就愣了——這身體對“李婷”兩個字有本能反應(yīng)。我沖到衣柜,
翻出一件洗得發(fā)白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錢包里只有87塊5毛,一張公交卡,
一張學生證:李婷,南城大學金融系,大四。我盯著學生證上的照片,女孩笑得靦腆,
左眉尾那顆痣像一粒墨點。現(xiàn)在,這張臉是我的了。6我擠上早高峰的公交,被擠成沙丁魚。
旁邊大媽的雨傘滴水到我鞋面,我皺眉,大媽瞪我:“小姑娘,擠什么擠?”小姑娘?
我差點忘了,我現(xiàn)在是“小姑娘”。便利店在科技園區(qū)旁邊,我遲到了十分鐘,
老板黑著臉:“扣五十?!蔽尹c頭哈腰,心里把趙宇罵了一萬遍:都是你害的!收銀臺旁邊,
兩個男生在聊天:“聽說昨晚科技園路口出車禍了,趙氏集團太子爺撞了個送外賣的女生。
”“嘖嘖,有錢人的游戲?!蔽沂忠欢?,掃碼槍“滴”地一聲,多掃了一瓶水。
老板更黑臉了:“再扣十塊?!蔽矣逕o淚。7中午,我蹲在便利店后門啃飯團,手機響了,
備注“媽媽”。我猶豫了一下,接起來:“喂?”“婷婷,你弟弟學費還差兩千,
你不是說這個月多發(fā)獎金……”我喉頭一緊。李婷的媽媽聲音疲憊,帶著討好,
“媽不是催你,就是……你爸的藥也吃完了?!蔽疫o手機:“我……我盡快?!睊鞌嚯娫?,
飯團哽在喉嚨,咽不下去。我抬頭,科技園區(qū)的高樓玻璃幕墻晃著太陽,刺得我眼睛疼。
趙宇啊趙宇,你隨手甩的一瓶酒,可能就是李婷一家一個月的飯錢。8晚上十點,
我拖著快散架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推開門,一股泡面味撲面而來。沙發(fā)上躺著一個女孩,
臉色潮紅,嘴唇干裂——李婷的室友,林夏。我湊過去,她睜眼,聲音沙?。骸版面?,
我發(fā)燒了……”我手忙腳亂找退燒藥,想起便簽——藥在抽屜第二層。喂她吃完藥,
我癱坐在地。手機震動,一條微信:「想換回來嗎?今晚十二點,科技園C棟地下停車場?!?/p>
發(fā)件人:趙宇。9我盯著這條微信,心跳如鼓。換回來?怎么換?我抬頭,
鏡子里女孩的臉蒼白,眼底卻燃起一簇火。我回復:「去?!刮艺酒鹕恚?/p>
從床底拖出一個紙箱——李婷的遺物?不,現(xiàn)在是我的“裝備”。一件雨衣,一把折疊傘,
一只沒電的手電筒。我摸出口袋里僅剩的50塊,咬咬牙,打車。
司機從后視鏡看我:“小姑娘,這么晚去科技園?”我笑笑:“加班。
”10科技園地下停車場,燈光慘白。我站在C棟電梯口,手心全是汗。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抬頭——趙宇。不,是我的身體,趙宇的靈魂。他穿著高定西裝,領(lǐng)口別著鉆石領(lǐng)帶夾,
臉還是那張臉,可眼神里的疲憊和焦躁,是我從沒見過的。我們對視,像照鏡子,
又像看陌生人。他開口,聲音低?。骸袄铈??”我點頭:“趙宇?”我們同時伸手,
指尖相觸,電流似的麻。他苦笑:“我沒想到,會是你?!蔽乙а溃骸拔乙矝]想到,會是你。
”沉默。停車場安靜得能聽見水滴聲。他深吸一口氣:“我們得想辦法換回來。
”我盯著他:“怎么換?”他搖頭:“不知道。但……我查到點東西?!彼f給我一張名片,
黑色燙金:「忒修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我捏緊名片,指節(jié)發(fā)白。趙宇看著我,
眼神復雜:“李婷,我們可能……被盯上了?!?1凌晨一點二十,暴雨,十字路口。
我站在剎車線斷裂的地方,雨水沖刷路面,血跡早已不見。趙宇站在我身邊,西裝濕透。
我們誰都沒說話。綠燈亮起,車流如織。我低頭,看見地上一截銀色鋼絲,像嘲笑的牙齒。
我彎腰撿起,攥在手心,刺痛。趙宇開口,聲音輕得像風:“李婷,你恨我嗎?”我抬頭,
雨砸在臉上,生疼?!昂?。”我說,“但更恨自己?!彼蹲 ?/p>
我把鋼絲塞進他手里:“從現(xiàn)在起,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薄澳繕??”“活下來,
然后——換回來?!钡诙?一條被加密的朋友圈2 一條被加密的朋友圈凌晨三點,
我回到出租屋,渾身濕透,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抹布。林夏還在昏睡,
額頭的退燒貼翹起一個角。我輕手輕腳地爬上床,衣服沒脫,被子蒙住頭,
黑暗里只剩下心跳——咚、咚、咚,像倒計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趙宇發(fā)來的微信:「明早八點,金融大廈地下咖啡廳,帶上那張名片。」我回了個“1”,
然后把手機反扣在枕邊。2第二天,鬧鐘五點四十響起。我關(guān)掉它,輕手輕腳地下床。
林夏翻了個身,含糊地問:“今天不是早班?”“替人頂班?!蔽胰鲋e。她沒再追問。
我端起床頭的水杯,把退燒藥又數(shù)了一遍:三粒布洛芬,
一粒對乙酰氨基酚——李婷的記賬本里,這些藥夠她一周的生活費。我心里一酸,
把藥盒揣進兜里。七點,我擠進地鐵三號線。車廂里人貼人,我旁邊的大叔吃著韭菜包子,
味道沖得我差點吐出來。我低頭看手機,刷到一條朋友圈:「昨晚科技園車禍,
趙氏集團太子爺疑似酒駕,受害者身份曝光:南城大學金融系大四女生,李婷?!?/p>
配圖是我學生證上的照片。評論區(qū)熱鬧得像菜市場:【同學A】:臥槽,
這不是我們系那個特困生嗎?【同學B】:聽說她欠了助學貸款,這下好了,直接換命。
【同學C】:有錢人真會玩,一條人命就值八十萬?我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抖得停不下來。
八十萬?趙家已經(jīng)準備賠錢了嗎?那我現(xiàn)在算什么?——死人?活人?
還是……一筆待結(jié)的賬?3八點整,金融大廈B1層咖啡廳。我推門進去,冷氣撲面,
凍得我一哆嗦。趙宇已經(jīng)坐在角落,面前擺著兩杯黑咖啡,沒加糖,苦得能腌舌頭。
他今天沒穿西裝,而是套了件連帽衛(wèi)衣,帽子壓得很低,只露出半張臉。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坐下,把名片推過去:“忒修斯生物,C棟18層,昨晚我查了,公司注冊地址是假的。
”趙宇沒接話,而是遞給我一部手機——我的手機,或者說,趙宇的?!澳阄⑿爬?,
有條三天前的聊天記錄?!彼f。我點開,
備注【忒修斯-張博士】:【張】:實驗體配對成功,今晚12點,C棟負3層。
【趙】:確定不會出錯?【張】:概率0.01%,除非剎車線斷了。我后背一涼,
抬頭看趙宇:“什么意思?”他苦笑:“意思就是——我們被選中做實驗,車禍不是意外,
是測試。”我攥緊杯子,燙得掌心發(fā)紅:“他們憑什么?
”趙宇壓低聲音:“憑我爸投了三個億,想買‘永生’的入場券?!?趙宇告訴我,
忒修斯生物的真正老板,是他爸趙明遠。這個項目叫“忒修斯之船”,
核心是通過量子糾纏+記憶覆寫,把富人的意識移植到年輕、健康的軀體里。而我,
是“適配度最高”的耗材。我氣得笑出聲:“所以,我窮得連命都要被回收?”趙宇沒笑,
他盯著我,一字一頓:“現(xiàn)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他從背包里掏出一個U盤:“昨晚我黑了他們的服務(wù)器,這是實驗日志,
你看完就知道我們有多危險?!蔽也暹M手機,文件打開,
密密麻麻的表格:實驗編號:T-13供體:李婷(女,22歲,BMI19.2,
無家族遺傳病史)受體:趙宇(男,26歲,BMI23.7,
遺傳性心臟?。┢ヅ涠龋?8.7%備注:需制造“意外”獲取供體軀體,避免法律糾紛。
我手指發(fā)抖,
滑到最后一行:執(zhí)行日期:2025年8月29日凌晨1:20執(zhí)行人:張博士我抬頭,
趙宇的臉色比咖啡還苦:“現(xiàn)在,你信了嗎?”5我信。不信也得信。
因為我突然意識到——如果實驗成功,我現(xiàn)在就該死了,而不是占著趙宇的身體。
“為什么沒成功?”我問。趙宇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剎車線斷了,程序出了BUG。
”我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BUG能出一次,就能出第二次。
”趙宇眼睛一亮:“你是說——再試一次?”我點頭:“但不是按他們的規(guī)則,是按我們的。
”6我們制定了第一個“機會”計劃:① 找到張博士,
逼問實驗漏洞;② 利用趙宇的身份,混進忒修斯生物;③ 找到“靈魂互換”主機,
反向操作。聽起來像電影,但我們沒有退路。7當天下午,我翹了便利店班,
趙宇開車——用我的身體,去南城大學。校門口,我下車,
趙宇搖下車窗:“你確定張博士會來?”我點頭:“他每周三下午來給研究生講課,
百發(fā)百中?!惫?,三點半,張博士夾著公文包走出實驗樓。我迎上去:“張博士,聊聊?
”他愣住,顯然沒認出我——我現(xiàn)在是趙宇的臉。我壓低聲音:“T-13實驗,
出BUG了。”他臉色一變,左右看看,把我拉進旁邊的空教室。8教室里,
張博士搓著手:“你怎么知道的?”我冷笑:“因為我沒死?!彼笸税氩剑骸安豢赡?,
系統(tǒng)顯示供體已腦死亡……”我掏出U盤:“那這個呢?”他臉色煞白,
嘴唇哆嗦:“你想怎么樣?”我說:“帶我進實驗室,我要主機權(quán)限。
”他猶豫:“你爸不會同意的……”我逼近一步:“我爸?我爸現(xiàn)在巴不得我死,
好給他騰位置?!睆埐┦垦柿丝谕倌骸敖裢硎c,C棟負3層,我等你。
”9晚上九點五十,我和趙宇站在C棟門口。趙宇戴了鴨舌帽,
帽檐壓得很低:“你確定他不會?;樱俊蔽椅站o口袋里的錄音筆:“他敢?;樱?/p>
我就曝光。”電梯下到負3層,門開,一股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張博士等在走廊盡頭,
臉色比燈光還白。他刷卡,帶我們穿過三道門禁,最后停在一扇金屬門前?!爸鳈C在里面。
”他說。我推門進去,瞬間愣住——房間中央,擺著兩臺像核磁共振儀的裝置,
中間用無數(shù)光纖連接,屏幕上跳動著紅色倒計時:「距離下次同步:02:47:33」
趙宇喃喃:“這就是……我們的絞刑架?”我轉(zhuǎn)頭看張博士:“怎么反向操作?
”他咽了口唾沫:“需要……需要兩個人的虹膜,同時驗證?!蔽液挖w宇對視一眼,
同時伸手——啪!燈光驟滅,警報聲刺破耳膜!張博士尖叫:“不是我!是自動防御系統(tǒng)!
”黑暗中,趙宇抓住我的手:“跑!”10我們狂奔,警報聲在身后追。
張博士的聲音遠遠傳來:“門禁卡!在左邊口袋!”我摸出卡,刷開安全門,沖出去,
反手關(guān)門。電梯門剛開,我撲進去,手指狂按關(guān)門鍵。門合上的瞬間,
我看見張博士被兩個黑衣人按在地上,嘴巴被捂住,眼睛瞪得極大。我渾身發(fā)冷。電梯上升,
趙宇喘得像風箱:“現(xiàn)在怎么辦?”我低頭,門禁卡背面貼著一張便簽:「機會只有一次,
主機密碼:LI&ZHAO2025」我攥緊便簽,指甲陷進掌心。趙宇看我:“你確定?
”我點頭:“確定。”電梯“?!币宦暎T開,外面是漆黑的停車場。我抬腳,
卻不知道該往哪走。但我知道——我們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第三章? ?我爸要殺“我”3 我爸要殺“我”我沒想到,第一個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會是我爸。準確說,是趙明遠——趙宇的親爹,現(xiàn)在也成了我的“親爹”。
事情發(fā)生在逃出忒修斯負三層的第二天中午。我頂著趙宇的身體,剛回到別墅,
就看見客廳燈火通明,律師、保鏢、管家,排成兩列,像在開追悼會。趙明遠坐在沙發(fā)正中,
手邊放著一杯沒動的茶,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前的鐵板?!肮蛳??!彼_口,聲音不大,
卻讓整個客廳的溫度瞬間降到零下。我愣了半秒,
膝蓋已經(jīng)條件反射地彎下去——這是趙宇的肌肉記憶,根深蒂固?!澳阒恢?,
昨晚你差點毀了三個億的生意?”我低著頭,腦子轉(zhuǎn)得飛快:他指的是T-13實驗?
還是別的事?趙明遠抬手,一份文件砸在我臉上,鋒利的A4紙邊緣劃破額頭,
溫熱的血順著眉骨往下淌?!皬埐┦克懒恕!彼f,“警方定性為實驗事故,但我不信。
”我心口一緊。張博士死了?昨晚他還被黑衣人拖走,今天就沒了?趙明遠俯身,
揪住我的衣領(lǐng),聲音壓低:“是不是你?”我喉嚨發(fā)干:“我……我不知道。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突然笑了,笑得我后背發(fā)毛:“很好,既然你不知道,
那就讓知道的人來處理。”他抬手,兩個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把我架起來。
“送少爺去‘靜養(yǎng)’?!壁w明遠說,“沒我的允許,一步都不準離開。”2“靜養(yǎng)”的地方,
是趙家郊外的一棟私人醫(yī)院。白墻、白床、白窗簾,連空氣里都飄著消毒水的苦味兒。
我被推進一間VIP病房,門鎖“咔噠”一聲,世界安靜了。窗戶裝了防盜網(wǎng),
門外的保鏢輪流值班,每四小時換一次崗。手機、錢包、U盤,全被收走。唯一留下的,
是床頭柜上的一本《圣經(jīng)》——諷刺的是,扉頁還印著趙氏集團的logo。我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腦子像過電影。目標:逃出去。機會:暫無。阻礙:我爸要殺我。
努力:……先活著吧。3第三天晚上,機會來了。值夜的保鏢叫阿坤,二十出頭,
臉上還有青春痘。他每晚十一點會偷偷玩手機,聲音開得極小,刷的是抖音同城。
我聽見他笑得跟鴨子似的,心里一動?!鞍⒗?。”我輕聲叫他。他嚇一跳,
手機差點掉地上:“少爺,您還沒睡?”我虛弱地笑笑:“睡不著,聊聊?”他猶豫了一下,
湊過來。我壓低聲音:“你喜歡看直播?我前女友是網(wǎng)紅,我讓她給你刷火箭。
”他眼睛一亮,又警惕:“真的?”我點頭:“真的,但得借你手機發(fā)個消息。
”他糾結(jié)了三秒,把手機遞過來。我迅速打開微信,
給趙宇(李婷身體)發(fā)消息:「我被關(guān)在南郊仁愛醫(yī)院,VIP3樓,救我。」發(fā)完,
刪掉記錄,把手機還給他。阿坤渾然不覺,還傻樂:“少爺,火箭什么時候刷?
”我拍拍他肩膀:“明晚,一百個?!?第四天凌晨兩點,走廊傳來騷動。我扒著門縫看,
只見阿坤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手機摔得稀碎。趙明遠帶著醫(yī)生沖進來,臉色比鍋底還黑。
“有人下毒?!贬t(yī)生說,“劑量不大,但足夠讓人昏迷。
”我心口一涼——趙明遠開始清場了。果然,十分鐘后,兩個新保鏢把我拖出病房,
塞進一輛黑色商務(wù)車。車窗貼了防窺膜,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引擎的轟鳴。半小時后,
車停了。我被推下車,抬頭,看見一棟廢棄的寫字樓,外墻爬滿藤蔓,像被時間啃噬的怪物。
門口站著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胸口繡著“忒修斯”的logo。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他們的備用實驗室。5寫字樓內(nèi)部比醫(yī)院更陰森。走廊昏暗,
地板積了厚厚的灰,每走一步都揚起嗆人的塵土。我被帶進一間地下室,
墻上掛著紅色倒計時:「距離下次同步:01:15:20」主機還在!我心臟狂跳。
趙明遠坐在主機旁,手里轉(zhuǎn)著一把手術(shù)刀,刀刃在燈下閃著冷光?!澳阒绬??”他開口,
“張博士臨死前,說了一個名字?!蔽液韲蛋l(fā)緊:“誰?”“李婷。”他盯著我,“他說,
李婷沒死,靈魂在趙宇的身體里。”我后背瞬間濕透。趙明遠起身,
一步步逼近:“你是我兒子,還是別人?”我強裝鎮(zhèn)定:“爸,你在說什么?”他抬手,
手術(shù)刀貼在我臉頰,冰涼:“證明給我看。”我腦子飛轉(zhuǎn),
突然想到一個細節(jié)——趙宇左肩有一顆痣,芝麻大小,從小就有。我迅速扯開衣領(lǐng),
露出左肩:“痣在這兒,你要不要驗DNA?”趙明遠瞇起眼,刀尖停在痣旁,沒動。
我知道,我賭對了。他收起刀,轉(zhuǎn)身:“再給你一次機會,今晚同步,別再讓我失望。
”6同步前,我被關(guān)進一間小休息室。屋里只有一張床,一個攝像頭,
一盞24小時不滅的燈。我躺在床上,盯著攝像頭,
HAO2025虹膜驗證:需要兩個人趙明遠肯定會讓“李婷”的身體來配合——也就是說,
趙宇(李婷)會被帶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7晚上十一點,門開了。
兩個保鏢押著“我”進來——準確說,是趙宇頂著我的臉,穿著病號服,
手腕被塑料扎帶勒出紅痕。我們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保鏢退出去,門關(guān)上。
趙宇壓低聲音:“你怎么進來的?”我苦笑:“被我爸請來的?!彼郑?/p>
露出掌心的U盤:“我黑了醫(yī)院的監(jiān)控,找到這里?!蔽已劬σ涣粒骸爸鳈C呢?
”他點頭:“就在隔壁,但虹膜驗證需要同步啟動,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干?!?凌晨一點,倒計時歸零。我們被帶進主機室,
趙明遠坐在操控臺前,身后站著四個保鏢?!伴_始吧?!彼f。我和趙宇被按在兩臺裝置上,
手腕、腳踝、脖子,全被金屬扣鎖死。頭頂?shù)墓饫w亮起藍光,像無數(shù)條細小的蛇,
鉆進我們的血管。趙明遠按下紅色按鈕,主機發(fā)出低沉的嗡鳴。
我盯著屏幕:「虹膜驗證中……驗證失敗,剩余次數(shù):2」趙明遠皺眉:“怎么回事?
”我大喊:“機器故障!讓我來操作!”他猶豫了一秒,起身。我撲到操控臺前,
O2025屏幕跳轉(zhuǎn):「管理員權(quán)限已開啟請選擇操作:1. 同步2. 反向3. 銷毀」
我毫不猶豫,按下“2”。趙明遠怒吼:“住手!”保鏢沖上來,趙宇突然暴起,
用頭撞翻最近的一個,另一人被他一腳踹中膝蓋,跪倒在地。
我手指繼續(xù)飛點:「反向同步準備中……倒計時:10、9、8……」趙明遠掏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我:“停下!”我盯著他,一字一頓:“爸,你殺不死我兩次。
”倒計時歸零。主機發(fā)出刺眼的白光,整個地下室劇烈震動。我聽見趙明遠的怒吼,
保鏢的咒罵,還有趙宇的笑聲。然后,世界陷入黑暗。9再次睜眼,我躺在醫(yī)院的床上。
天花板是白的,窗簾是白的,手背上的留置針也是白的。我試著動了動手指——能動。
我轉(zhuǎn)頭,看見趙宇坐在床邊,頂著李婷的臉,沖我咧嘴一笑:“歡迎回來,趙公子。
”我愣了兩秒,突然意識到:我們換回來了?!趙宇把一面鏡子遞給我,
鏡子里是趙宇的臉——我的,真正的我。我抬手,掐了一把臉,疼得呲牙。不是夢。
趙宇抬手,露出掌心的U盤:“備份都在里面,包括趙明遠的犯罪證據(jù)?!蔽疑钗豢跉猓?/p>
心臟狂跳。阻礙,暫時解除了。但我知道,真正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四章?把命運押在一根剎車線上4 把命運押在一根剎車線上“換回來”只解決了一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