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狐燼鎖靈書狐燼鎖靈書幽冥血海的水是黑紅色的,像摻了碎血痂,
風(fēng)一吹就裹著股腥氣往鼻子里鉆,連骨頭縫都能凍得發(fā)疼。海底立著九根“鎮(zhèn)魂柱”,
每根都粗得要三個人合抱,柱身上刻滿了金色符文,符文亮一下,
纏在柱子上的鎖鏈就緊一分,鐵鏈子勒進玄燼的皮肉里,血珠順著鎖鏈往下滴,
落在海底的黑石上,“滋啦”一聲就冒起黑煙。玄燼是九尾天狐,
可現(xiàn)在九條尾巴都被釘在鎮(zhèn)魂柱上,每根尾巴尖都釘著一根骨刺,骨刺從尾骨穿進去,
只要他稍微動一下,骨頭摩擦的疼就能順著脊椎往天靈蓋竄。他就這么懸在血海里,
已經(jīng)一萬年了。一萬年前的事,好多細節(jié)都模糊了,
可他記得自己是為了一個人類女子闖的南天門,還偷了仙界的“輪回鏡”。
那女子當時躺在他懷里,身子涼得像冰,他抱著她往輪回鏡跑,想把她的魂魄拉回來,
可剛摸到鏡子,就被天兵圍住了。后來那女子怎么樣了?好像是魂飛魄散了,
連一點碎片都沒剩下。玄燼低頭看著胸口,那里藏著一小塊輪回鏡的碎片,
碎片里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穿著淺粉色的裙子,梳著雙丫髻,可臉怎么也看不清。
他每天都盯著碎片看,想記起她的名字,可腦子里就像蒙了層霧,越想越空,越想心里越疼。
這些年,妖族都叫他“燼狐”,說他一口“劫火”能燒穿十八層地獄,說他恨透了仙界,
恨透了所有人類??蓻]人知道,他最想燒的是自己那顆心——記了萬年,
卻連心上人名字都快忘了的心。這天,血海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玄燼抬眼,
看見個穿淺青色道袍的小姑娘,手里舉著半塊破碎的青銅鎖,鎖上的符文閃著微弱的光。
小姑娘看著不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臉有點白,嘴唇抿得緊緊的,雖然聲音有點發(fā)顫,
可腰桿挺得筆直:“妖物,我?guī)煾甘遣皇悄阕サ??”玄燼的劫火在尾尖燃了起來,
橘紅色的火苗裹著黑煙,只要他吐口氣,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就能化成飛灰。
可他剛要動手,目光突然落在小姑娘的頸間——那里有個月牙形的胎記,淺粉色的,
像他當年用自己心頭血,在那女子鎖骨處烙下的印記。玄燼的九條尾巴突然劇烈抽搐起來,
骨刺穿透尾骨的疼讓他悶哼一聲,可他沒管,死死盯著那個胎記,
心里翻起了萬年沒動過的浪:這胎記……怎么會一模一樣?
2 靈汐初遇靈汐攥著手里的九宸鎖,指尖的渡靈火明明滅滅。她找?guī)煾刚伊巳齻€月,
從鎮(zhèn)元山一直找到幽冥血海,路上聽小妖說,血海深處有只厲害的狐妖,
好多進山的道士都沒回來,她猜師父肯定是被這狐妖抓了??裳矍斑@狐妖看著有點怪。
他明明被鎖鏈釘在柱子上,渾身是血,可那雙金色的眼睛盯著她的胎記時,竟有點發(fā)愣,
連尾尖的火都弱了幾分。靈汐皺了皺眉,又往前邁了一步:“我問你,我?guī)煾甘遣皇窃谀氵@?
你要是放了他,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毙a緩過神,心里已經(jīng)有了算計。
他知道九宸鎖是鎮(zhèn)元師的本命法器,能封印萬妖,更能沖開鎮(zhèn)魂柱的封印——當年封印他的,
就是完整版的九宸鎖。這小姑娘是三界最后一位鎮(zhèn)元師,她的血脈能激活九宸鎖的力量,
只要讓她解開第一根鎖鏈,他就能借血脈之力,松動鎮(zhèn)魂柱的禁制。玄燼壓下尾骨的疼,
聲音故意放得沙?。骸澳銕煾复_實在我這,不過他現(xiàn)在被上古兇獸盯著,我要是放了他,
兇獸會把他撕碎的。”他說著,
用妖力造了個幻境——靈汐看見師父被一只長著三只眼睛的兇獸逼到墻角,師父的道袍破了,
嘴角流著血,手里的劍也斷了。靈汐的臉瞬間白了,渡靈火都抖了起來:“你快救我?guī)煾福?/p>
我怎么幫你,你才肯救他?”玄燼指了指自己最左邊的那根尾巴:“看見那根鎖鏈了嗎?
你用九宸鎖碰一下鎖鏈上的符文,就能暫時困住兇獸,我才能去救你師父。不過你要小心,
九宸鎖和我的妖力相沖,碰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膘`汐沒多想,舉著九宸鎖就往鎖鏈走去。
鎖上的符文碰到鎖鏈時,突然發(fā)出一陣金光,玄燼悶哼一聲,故意裝作疼得厲害的樣子,
其實是借著金光的力量,悄悄沖開了鎮(zhèn)魂柱上的一道小禁制??删驮谶@時,
幻境里的兇獸突然從幻境里沖了出來——那不是玄燼造的幻境,是真的上古兇獸!
這兇獸一直在血海深處待著,剛才被九宸鎖的金光驚動,才跑了出來。兇獸張開大嘴,
噴出一團黑霧,直撲靈汐。靈汐沒反應(yīng)過來,被黑霧掃中,后背瞬間疼得像被火燒,
她踉蹌著后退,九宸鎖也掉在了地上。玄燼的瞳孔猛地一縮,想都沒想,
硬生生扯斷了釘在最左邊尾巴上的骨刺——尾骨斷裂的疼讓他眼前發(fā)黑,
可他還是用尾巴卷起靈汐,把她護在身后,同時吐出口劫火,橘紅色的火苗瞬間裹住兇獸,
兇獸發(fā)出一聲慘叫,身上的毛都被燒光了,轉(zhuǎn)身就往海底鉆。靈汐靠在玄燼的尾巴上,
后背的傷口還在疼,可她看著玄燼流血的尾巴,突然有點發(fā)愣:這狐妖不是要騙她解鎖鏈嗎?
怎么會救她?玄燼低頭看著靈汐蒼白的臉,心里也有點亂。他本來是想算計她的,
可剛才看見她被兇獸傷了,他竟覺得比自己扯斷尾骨還疼。萬年的恨意,
好像在看見她蹙起眉頭的那一刻,突然就沒那么重了。靈汐的后背敷了玄燼用狐血調(diào)的藥膏,
疼倒是減輕了不少,可她還是不敢放松警惕。師父留下的手札里寫著:“燼狐乃三界大患,
其劫火能焚盡神魂,遇之必除?!笨蛇@幾天相處下來,
玄燼好像沒那么壞——他會幫她找干凈的水,會用尾巴幫她擋住血海里的腥風(fēng),
還會在她晚上凍得發(fā)抖時,讓尾尖的劫火保持著溫暖的溫度,卻不燒到她。這天,
靈汐想練習(xí)九宸鎖的第二層法術(shù)。九宸鎖一共有九層,每層都需要用鎮(zhèn)元師的靈力激活,
第二層最難,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靈汐坐在玄燼旁邊,手里握著九宸鎖,閉上眼睛,
慢慢把靈力注入鎖中??蓜傋⑷胍话耄`力突然不受控制,在她體內(nèi)亂撞,
靈汐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嘴角也流出了血。她想停下,可靈力像脫韁的野馬,根本控制不住,
眼看就要沖破她的經(jīng)脈。玄燼本來在盯著輪回鏡的碎片發(fā)呆,聽見靈汐的悶哼聲,立刻轉(zhuǎn)頭,
看見她渾身發(fā)抖,身上的靈力亂飄,就知道她走火入魔了。他想都沒想,用尾巴卷起靈汐,
把她抱在懷里,同時張開嘴,對著她的眉心吐了一口劫火——劫火是冷的,裹著玄燼的妖力,
慢慢順著靈汐的眉心,進入她的體內(nèi),幫她疏導(dǎo)亂飄的靈力。
靈汐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力量在體內(nèi)游走,剛才的疼痛感漸漸消失了。她睜開眼,
看見玄燼的臉離自己很近,他的金色眼睛里滿是擔心,尾尖的劫火還在微微發(fā)抖。
“你……為什么幫我?”靈汐小聲問。她記得手札里說,鎮(zhèn)元師的靈力和妖力是相克的,
玄燼用妖力幫她,自己也會受傷。玄燼把她放下來,別開臉,
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要是不幫你,你死了,誰幫我解鎖鏈?
”可他的尾巴卻悄悄纏了纏靈汐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
靈汐看著玄燼流血的嘴角——剛才幫她疏導(dǎo)靈力時,他確實受了傷。她心里有點暖,
又有點亂,不知道該信手札里的話,還是信眼前的玄燼。晚上,靈汐坐在海邊,
看著血海里飄著的孤魂。那些孤魂都是被血海的戾氣困住的,只能在海里飄來飄去,
永遠出不去。靈汐的渡靈火在指尖燃著,她輕輕揮手,火落在孤魂身上,孤魂漸漸平靜下來,
慢慢化成了光點,消失在空氣里。靈汐看著那些光點,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想起師父,
不知道師父現(xiàn)在怎么樣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他。玄燼走過來,
用尾巴輕輕圈住靈汐的肩膀,他不太會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說:“哭什么?以后我護著你,
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膘`汐靠在玄燼的尾巴上,眼淚流得更兇了。她突然覺得,
也許手札里的話,不一定是對的。3 輪回之謎靈汐找了個機會,偷偷拿出師父留下的手札,
想再看看有沒有關(guān)于玄燼的記載??煞绞衷淖詈髱醉摃r,
她突然愣住了——手札里夾著一張紙,紙上是師父的字跡,寫著:“燼狐脫困之日,
便是三界大亂之時,吾與仙界諸仙約定,布下誅仙陣,待靈汐解開燼狐前三層鎖鏈,
便啟動陣法,將二人一同抹殺?!膘`汐的手開始發(fā)抖,紙也掉在了地上。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父不是被玄燼抓了嗎?怎么會是封印玄燼的人之一?
還要用她來引玄燼解鎖鏈,然后把他們一起殺了?玄燼正好走過來,看見靈汐的樣子,
又撿起地上的紙,看完之后,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其實他早就猜到靈汐的師父沒那么簡單,當年封印他的人里,就有一個鎮(zhèn)元師,
只是沒想到會是靈汐的師父。“你早就知道?”靈汐抬頭看著玄燼,眼睛里滿是失望,
“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讓我解鎖鏈,然后借我的手報仇?”玄燼張了張嘴,想解釋,
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他一開始確實是想算計靈汐,可后來他是真的想護著她,
不想讓她受傷?!拔摇毙a剛想說什么,突然聽見血海上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抬頭一看,看見靈汐的師父帶著幾個仙官,正站在血海邊上。“靈汐,別被這妖物騙了!
”師父喊道,“他就是想利用你解開封印,然后殺了我們所有人!快跟我走,
我們啟動誅仙陣,除了這妖物!”靈汐看著師父,又看看玄燼,心里像被刀割一樣疼。
她想起這些天玄燼對她的好,想起他扯斷尾骨救她,想起他用劫火幫她疏導(dǎo)靈力,
她怎么也不信玄燼是壞人?!皫煾福闳鲋e!”靈汐喊道,“你根本沒被玄燼抓,
你是想利用我!”師父的臉色變了,他沒想到靈汐會發(fā)現(xiàn)真相。他不再偽裝,
冷笑著說:“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這妖物當年闖南天門,殺了好多仙官,
必須除了他!你要是不跟我走,就別怪我不客氣!”師父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把劍,
劍上的符文亮了起來,直撲靈汐。玄燼立刻擋在靈汐身前,尾尖的劫火瞬間燃起來,
擋住了師父的劍?!跋雱铀?,先過我這關(guān)!”玄燼的聲音冷得像冰,九條尾巴在身后展開,
劫火裹著尾巴,整個血海都被照得通紅。師父沒想到玄燼的妖力這么強,就算被鎖鏈釘著,
也能擋住他的劍。他對著仙官們喊道:“快啟動誅仙陣!別讓這妖物跑了!
”仙官們立刻拿出法器,在空中畫了個陣法,陣法發(fā)出一陣金光,直撲玄燼和靈汐。
玄燼把靈汐護在身后,用劫火擋住陣法,可陣法的力量太強,他的嘴角又開始流血。
靈汐看著玄燼受傷的樣子,心里突然有了決定。她撿起地上的九宸鎖,走到玄燼身邊,
對他說:“玄燼,我們一起擋住他們!”玄燼看著靈汐堅定的眼神,心里暖了一下。
他點了點頭,尾尖的劫火和靈汐指尖的渡靈火纏在一起,兩種火撞在一起,
竟發(fā)出一陣更亮的光,擋住了誅仙陣的攻擊。誅仙陣的攻擊暫時被擋住了,
可靈汐和玄燼都受了傷。靈汐靠在玄燼的肩膀上,喘著氣,后背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玄燼用尾巴幫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輕聲說:“沒事吧?要是撐不住,就先休息一會兒。
”靈汐搖了搖頭,突然想起玄燼胸口的輪回鏡碎片。她之前問過玄燼,碎片里的影子是誰,
玄燼沒說,只是盯著碎片發(fā)呆。現(xiàn)在她突然想看看,那影子到底是誰?!靶a,
你能把輪回鏡的碎片給我看看嗎?”靈汐問。玄燼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胸口拿出碎片,
遞給靈汐。碎片里的影子還是模糊的,穿著淺粉色的裙子,梳著雙丫髻,可靈汐看著影子,
心里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靈汐把指尖的渡靈火放在碎片上,
想讓影子更清楚一點。沒想到渡靈火碰到碎片時,碎片突然發(fā)出一陣金光,
影子慢慢變得清晰——靈汐看見影子的頸間,也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和她的一模一樣!
靈汐的眼睛猛地睜大,手里的碎片差點掉在地上。她轉(zhuǎn)頭看著玄燼,
聲音都在發(fā)抖:“這……這影子是我?”玄燼點了點頭,眼眶有點紅:“是你的前世。
當年你為了護我,被天兵的劍刺穿了心臟,魂飛魄散之前,你讓我用心頭血給你烙了個胎記,
說下輩子憑著胎記找我。”靈汐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她終于明白,
為什么玄燼看到她的胎記會那么激動,為什么玄燼會護著她——他守了萬年的,
從來不是別人,是她的前世?!澳悄銥槭裁床桓嬖V我?”靈汐問,聲音里帶著委屈。
玄燼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我怕你知道了,會怪我利用你。我一開始確實想讓你解鎖鏈,
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更想護著你,不管你是前世的她,還是現(xiàn)在的靈汐。”就在這時,
師父突然又發(fā)動了誅仙陣。陣法的金光更亮了,直撲靈汐和玄燼。玄燼想擋,
可尾骨的疼讓他動不了——剛才為了護靈汐,他的尾骨又斷了一根。
靈汐看著玄燼受傷的樣子,突然把九宸鎖舉了起來。她知道,九宸鎖是封印玄燼的關(guān)鍵,
可現(xiàn)在,她要解開這個封印,讓玄燼恢復(fù)力量?!办`汐,別解開!”玄燼喊道,“解開之后,
我的妖力會失控,可能會傷到你!”靈汐搖了搖頭,眼淚掉在九宸鎖上:“我不怕。
當年前世的我能護你,現(xiàn)在的我也能?!彼f著,用盡全力,
把靈力注入九宸鎖——鎖上的符文發(fā)出一陣金光,纏在玄燼身上的第二根鎖鏈,慢慢解開了。
玄燼的妖力瞬間暴漲,尾尖的劫火也更旺了。他站起來,九條尾巴展開,
對著師父和仙官們吐了一口劫火——橘紅色的火苗瞬間裹住他們,師父的道袍被燒著了,
仙官們也嚇得往后退?!澳銈円窃俑襾?,我就燒了你們的神魂!”玄燼的聲音冷得像冰,
金色的眼睛里滿是殺氣。師父和仙官們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睜睜看著玄燼和靈汐。
師父咬了咬牙,說:“你們等著,我會找更多仙官來,一定要除了你們!”說完,
就帶著仙官們走了。靈汐看著玄燼的背影,心里突然覺得很踏實。她走到玄燼身邊,
拉了拉他的尾巴:“玄燼,我們現(xiàn)在去哪?”玄燼轉(zhuǎn)過身,把靈汐抱在懷里,
輕聲說:“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4 宸鎖合靈汐和玄燼離開了幽冥血海,想去人間躲一躲。玄燼的傷勢還沒好,
解開兩根鎖鏈后,他的妖力雖然強了不少,可尾骨的疼還是時不時會發(fā)作。
靈汐每天都會用渡靈火幫他療傷,渡靈火能修復(fù)神魂,對玄燼的傷勢很有幫助。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