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再哭就把你舌頭割掉!"
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我捂著臉,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
十八歲的我被人販子從老家拐到這個偏遠山村已經(jīng)五年了,每天做著最臟最累的活,吃的是豬狗不如的剩菜殘羹。村里人都說我是李家買來的媳婦,可李家根本沒把我當人看。
"媽,她又偷懶了。"李建國指著我對他母親告狀,"早上讓她去割豬草,到現(xiàn)在才回來。"
我急忙解釋:"我沒有偷懶,是山上的草不好找,我..."
"找借口!"李建國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我重重摔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
李婆婆冷笑著看我:"小賤蹄子,別以為長得好看就能偷奸?;8嬖V你,你這輩子就是我們李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們李家的鬼!"
我趴在地上,內(nèi)心絕望到了極點。這五年來,我無數(shù)次想過要逃跑,但這里四面環(huán)山,根本跑不出去。而且李家人威脅說,一旦我跑了被抓回來,就把我賣到更遠的地方去。
"行了,別打死了,還指望她干活呢。"李建國的父親李大山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一把鋤頭,"趕緊起來準備晚飯,今晚有客人要來。"
我咬著牙爬起來,拖著疼痛的身體走進廚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李大山低聲對李建國說:"今晚來的人不簡單,你們都客氣點,別惹事。"
"爸,什么人啊,讓您這么緊張?"
"城里的大老板,聽說手下有不少人,專門收購我們這些山貨。這次生意要是談成了,咱家就發(fā)財了。"
我一邊忙活著準備晚飯,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五年來,我從未放棄過逃跑的念頭,每一個可能的機會我都不會錯過。
天黑后,果然有車開進了村子。在這個連電都不通的地方,汽車絕對是稀罕物。我透過廚房的小窗戶往外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院子里,從車上下來三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他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他的臉很瘦,眼神犀利得像刀子,讓人不敢直視。
跟在他身后的兩個男人明顯是保鏢,虎背熊腰的,腰間鼓鼓的,不知道藏了什么東西。
"沈老板,您來了!快請進!"李大山諂媚地迎上去。
為首的男人點點頭,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廚房的窗戶上。我趕緊縮回腦袋,心跳得像打鼓一樣。
"把飯菜端出去。"李婆婆進來催我。
我端著菜走進堂屋,那個叫沈老板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李大山一家子都陪著小心。我把菜放在桌上,準備退下,卻聽見他開口說話了。
"這丫頭多大了?"
我渾身一僵,不敢抬頭。
李大山搓著手說:"二十三了,是我們家買來的媳婦,給我兒子配的。"
"買來的?"沈老板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人販子的貨?"
"是是是,當年花了三萬塊錢呢。這丫頭能干活,也聽話。"
我死死咬著嘴唇,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在他們眼里,我就是一件商品,可以隨意買賣的貨物。
"抬起頭來。"沈老板突然對我說。
我猶豫了一下,慢慢抬起頭。當我的目光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東西。
"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曉雨。"我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哪里人?"
"四川的。"
沈老板點點頭,沒再說話。李大山趕緊打岔:"沈老板,咱們談正事吧,那批貨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接下來他們開始談生意,我聽不太懂,只知道李家要賣什么東西給這個沈老板,價格不菲。我默默地站在一邊伺候著,心里卻在想著這個男人的身份。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隱約聽出這個沈老板不是什么正當生意人。他收購的"山貨"很可能是什么違法的東西,而李家顯然是他的供貨商之一。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而且不止一輛。李大山臉色一變:"怎么回事?"
沈老板的兩個保鏢瞬間站起來,手已經(jīng)按在腰間。
"沈哥,有情況!"外面?zhèn)鱽砑贝俚暮奥暎?警察來了!很多人!"
沈老板猛地站起來,臉色陰沉如水:"被人舉報了。"
李大山嚇得臉都白了:"沈老板,這...這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跑!"沈老板轉身就要往后門走,但剛走兩步,他突然悶哼一聲,捂著胸口,臉色瞬間慘白。
"沈哥!"兩個保鏢趕緊扶住他。
我看見他的嘴角滲出了血絲,整個人的臉色差得要命。
"心臟??!"其中一個保鏢急聲說,"藥呢?藥在哪里?"
另一個保鏢翻遍了沈老板的口袋:"沒有!可能落在車里了!"
外面的警笛聲越來越近,沈老板的情況卻越來越差,呼吸急促,冷汗直冒。
李家人早就嚇傻了,只知道抱頭亂轉。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沖進廚房,從調料盒里抓了一把東西出來。
"吃這個!"我把手里的東西塞到沈老板嘴里。
那是我偷偷藏起來的速效救心丸,當年我爸爸有心臟病,我記得這個藥的用法。
沈老板下意識地把藥吞了下去,他的保鏢驚愕地看著我:"你..."
"快走!從后山走!"我拉著沈老板就往后門跑,"我知道一條小路,警察找不到的!"
或許是藥效發(fā)揮了作用,沈老板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在前面帶路,帶著他們從后山的小徑往山上爬。這條路是我這五年來無數(shù)次想要逃跑時踩出來的,除了我沒人知道。
山路崎嶇難行,但好在夠隱蔽。我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山頂?shù)囊粋€山洞。
"在這里休息一下,天亮了再走。"我說。
沈老板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很多,但臉色還是很差。他靠在石壁上,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你為什么要救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啊,我為什么要救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救他對我有什么好處?
"我...我也不知道。"我老實地說,"可能是不想看著人死在我面前吧。"
沈老板沉默了很久,然后問:"你想離開這里嗎?"
我的心狠狠跳了一下:"什么?"
"我問你,想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想!做夢都想!"我脫口而出,然后又擔心地問,"可是...可是李家人不會放我走的。"
沈老板冷笑一聲:"李家?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階下囚了。"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
"警察不是沖我來的,是沖他們來的。我早就知道李家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今晚來這里,就是為了掌握他們的罪證。"
我感覺腦子都轉不過來了:"那你...你是..."
"我是臥底。"沈老板平靜地說,"真正的身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