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蜷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突然跳了出來。
她的指尖頓住了。彩信里是一張略顯模糊的照片。照片上，她的丈夫周澈正低頭微笑著。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氣質(zhì)溫婉的女人。女人的側(cè)臉被鏡頭捕捉得十分清晰。
林薇的心臟猛地一沉。那是蘇晴，周澈的前妻。他們在一家燈光曖昧的西餐廳里。周澈的手，
似乎正覆在蘇晴的手背上。林薇感到一陣冰冷的窒息。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機。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彩信下面還有一行簡短的文字?！钢芴恐苋颊f加班，
對吧？」冰冷的文字像針一樣刺入她的眼睛。今天，恰好就是星期三。
墻上的掛鐘指向晚上八點。周澈早上出門時的話還在耳邊。「今晚項目要趕進度，
我得晚點回來?！顾恼Z氣和往常一樣溫柔。甚至還親了親她的額頭。
林薇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她沖到玄關(guān)，抓起車鑰匙。甚至沒來得及換掉身上的家居服。
引擎發(fā)動的聲音在雨夜里顯得格外突兀。車輪碾過濕漉漉的路面，濺起一片水花。
她的思緒混亂得像一團糾纏的線?！笧槭裁词撬俊埂笧槭裁雌翘K晴？」
雨水不停地刮在擋風(fēng)玻璃上。雨刷器機械地左右擺動。那家西餐廳的位置，她居然記得。
是周澈以前常帶她去的那家?！肝覀円郧俺Ｈサ哪羌业?，味道確實一直不錯?！?/p>
周澈上周還無意中提起過。現(xiàn)在想來，那或許是一種試探。車內(nèi)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緊緊握著方向盤，指尖冰涼。二十分鐘后，車停在了餐廳對面的街角。
透過朦朧的雨幕和餐廳的落地窗。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周澈穿著她早上為他挑的那件襯衫。他的對面，蘇晴正微笑著說著什么。蘇晴端起酒杯，
輕輕抿了一口。那動作優(yōu)雅得讓林薇感到刺眼。周澈忽然笑了起來，
是那種她很久沒見過的放松的笑。林薇推開車門，冰冷的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頭發(fā)。
她穿過馬路，甚至沒看紅綠燈。推開餐廳沉重的玻璃門。溫暖的氣息和輕柔的音樂撲面而來。
她徑直走向那個靠窗的座位。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周澈先看到了她。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jié)?！皋鞭?？你怎么……會來這里？」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慌亂。
蘇晴聞聲轉(zhuǎn)過頭，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那驚訝就被一種平靜所取代。甚至，
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林薇站在桌前，雨水從她的發(fā)梢滴落。她看著周澈，
聲音顫抖卻清晰。「這就是你必須要加的班，對嗎？」周澈急忙站起身，試圖拉住她的手。
「薇薇，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林薇猛地甩開他的手。她看向蘇晴，
目光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蘇晴緩緩放下酒杯，迎上她的目光。她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林薇，有些事，或許你不知道會更好。」「你什么意思？」林薇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周圍的顧客紛紛側(cè)目。周澈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壓低聲音?！皋鞭?，我們回家再說，
別在這里鬧?！埂富丶?？」林薇覺得無比諷刺?！改膫€家？你和我的家，還是你和她的家？」
蘇晴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她拿起自己的包，目光復(fù)雜地看了周澈一眼。「我先走了，
你們談吧。」她從林薇身邊走過時，腳步微微停頓。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
「他手機里，我們的聊天記錄還沒刪?！惯@句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刺入林薇的心臟。
蘇晴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口。周澈試圖再次靠近林薇?！皋鞭?，我和她只是……只是吃個飯。
」林薇后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西裝口袋上?！甘謾C給我?！?/p>
周澈明顯猶豫了?！脯F(xiàn)在給我！」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周澈艱難地掏出手機，
解鎖，遞給她。微信的聊天列表里，蘇晴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最后一條信息是一個小時前發(fā)出的?！咐系胤降饶??！沽洲秉c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
指尖在屏幕上緩緩滑動。她的臉色一點點變得蒼白。周澈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
整個餐廳安靜得只剩下背景音樂。她抬起頭，眼里充滿了破碎的淚光。
「從我們結(jié)婚第二個月就開始了嗎？」周澈張了張嘴，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
「每周三的加班……」「上個月你說去出差……」「所以都是和她在一起，是嗎？」
每一個問題，都讓周澈的臉色更加灰敗。他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林薇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里充滿了悲涼。她將手機重重地塞回周澈手里。轉(zhuǎn)身沖出了餐廳。
冰冷的雨水再次包裹了她。周澈追了出來，在她身后喊著她的名字?！皋鞭?！你聽我說！」
她頭也不回地拉開車門，發(fā)動了汽車。車子匯入車流，將他的身影徹底拋在身后。雨，
下得更大了。2雨刮器瘋狂擺動。卻怎么也刮不盡傾瀉而下的雨水。就像她此刻的情緒。
林薇緊握方向盤。指尖因為用力而失去血色。后視鏡里。周澈的身影在雨幕中越來越小。
最終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徹底消失。車內(nèi)只剩下空調(diào)的低鳴。和雨水敲打車頂?shù)拿芗曧憽?/p>
她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在濕滑的路上加速。儀表盤的數(shù)字不斷攀升。
收音機里突然播放起一首老情歌。是周澈當(dāng)年向她求婚時放的那首。她伸手狠狠關(guān)掉。
世界瞬間只剩下雨聲。和她自己粗重的呼吸。手機在副駕駛座上不停震動。屏幕亮起又暗下。
周澈的名字反復(fù)出現(xiàn)。她看也不看。直接抓起手機。按下關(guān)機鍵。世界終于徹底安靜了。
她不知道該去哪里。家？那個布滿謊言的地方還能叫家嗎。方向盤一打。
車子拐進了常去的購物中心地下車庫。她需要一個人待著。需要一個沒有周澈的地方。
停好車。她癱在駕駛座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水泥柱。包里有什么東西硌著她。伸手摸去。
是兩張硬質(zhì)的紙片。拿出來一看。是今晚九點的電影票?！稅墼谟洃浬钐帯?。
周澈上周就買好的。還說是個驚喜?！改悴皇钦f，這片子是我們定情作的續(xù)集嗎?！?/p>
他當(dāng)時笑著摟住她?！敢欢ㄒ獛闳ナ子??！蛊泵嫔嫌≈鹈鄣男麄髡Z。此刻看來無比諷刺。
她盯著那兩張票。突然覺得喘不過氣。車窗被輕輕敲響。她嚇了一跳。
轉(zhuǎn)頭看見車庫保安關(guān)切的臉?！概?，您沒事吧？」「需要幫忙嗎？」她慌忙抹了把臉。
搖搖頭。降下車窗?！肝覜]事，謝謝?！贡０勃q豫地看了看她紅腫的眼睛?！感枰埥韱?？」
她再次搖頭?！刚娴牟挥?，謝謝。」保安這才離開。一步三回頭。她不能待在這里。
重新發(fā)動車子。駛出車庫。雨小了些。但天色更沉了。像一塊灰色的絨布壓下來。
她漫無目的地開著車。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路邊的霓虹燈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光影。最終。
車停在了江邊觀景臺。這里平時有很多情侶。今晚因為大雨。空無一人。正好。
她需要這樣的空曠。推開車門。江風(fēng)夾雜著雨絲撲面而來。冷得她一個哆嗦。她走到欄桿邊。
望著下面洶涌的江水。翻涌著深灰色的泡沫。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手機雖然關(guān)了。
但車載藍牙自動連接。提示有新的語音消息。是周澈。他的聲音嘶啞而焦急?！皋鞭保?/p>
你在哪里？」「求你接電話。」「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埂肝液吞K晴只是……」
她猛地掐斷了語音。「只是什么？」「只是舊情復(fù)燃？」她對著江水喃喃自語。
又一串語音涌入。「你先回來好不好？」「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埂肝覀儺?dāng)面談?！?/p>
「我可以解釋一切?！菇忉?。多么蒼白的詞。她想起蘇晴那個憐憫的眼神。
想起她臨走時那句話。「他手機里，我們的聊天記錄還沒刪?！鼓切┯H昵的稱呼。
那些她沒見過的溫柔語氣。都是給另一個女人的。給那個他曾經(jīng)發(fā)誓不再聯(lián)系的人。
一輛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她的車后面。車燈熄滅。車門打開。有人撐著傘走過來。
腳步踩在水洼上。發(fā)出輕微聲響。她以為是周澈找來了。猛地回頭。
ready to scream.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蘇晴。她撐著一把透明的傘。
站在幾步之外。雨水從傘沿滴落。形成一道細密的珠簾。隔在兩人之間。「你怎么找到我的？
」林薇的聲音冷得自己都陌生。蘇晴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疲憊。「我猜你會來這里。
」「周澈以前常說?！埂改阈那椴缓脮r就喜歡來看江?！沽洲钡男拿偷匾怀?。
他連這個都告訴她?！竵砜次倚υ?？」「來炫耀你的勝利？」蘇晴搖搖頭。
傘上的雨水隨著動作滑落?！肝覜]有勝利。」「從來就沒有什么勝負?！埂改沐e了?！?/p>
林薇握緊欄桿。指尖冰涼?！改悄銇碜鍪裁?？」蘇晴上前一步。將傘稍稍傾向她。
擋住飄來的雨絲?！竵砀嬖V你一些。」「周澈永遠不會告訴你的事。」林薇警惕地看著她。
「什么事？」蘇晴望著洶涌的江水。沉默片刻。「關(guān)于為什么我們離婚?！?/p>
「以及為什么他選擇你?！沽洲钡男奶┝艘慌??！肝也幌胫滥銈冞^去的事?！?/p>
「那與我無關(guān)?！埂概c你有關(guān)?！固K晴轉(zhuǎn)頭看她。目光深沉?！负艽蟪潭壬稀！?/p>
「你現(xiàn)在的痛苦。」「與我們當(dāng)年的離婚原因直接相關(guān)。」江風(fēng)卷著雨水打濕了林薇的衣袖。
她卻沒有感覺到冷。「說清楚?！固K晴深吸一口氣?！钢艹河袥]有告訴過你?！?/p>
「我們?yōu)槭裁措x婚？」林薇怔住。周澈從未詳細說過。只含糊表示性格不合。
「他說是性格不合?！固K晴笑了。那笑容里帶著苦澀?！傅湫偷闹艹菏交卮?。」
「永遠回避核心問題。」「我們離婚是因為……」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喇叭聲打斷。
一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猛地停在她們身邊。周澈從車上沖下來。甚至沒關(guān)車門。
他渾身濕透。頭發(fā)貼在額頭上。顯得狼狽而焦急?！柑K晴！」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在這里做什么！」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蘇晴的手臂?！肝腋阏f過不要打擾她！」
蘇晴甩開他的手。神色冷靜?！肝以谧瞿阋恢辈桓易龅氖隆！埂父嬖V她真相。」
周澈的臉色瞬間蒼白。他轉(zhuǎn)向林薇。聲音顫抖?！皋鞭保瑒e聽她的?！埂肝覀兓丶??！?/p>
「我什么都告訴你?！沽洲笨粗矍斑@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又看看一旁神色平靜的蘇晴。
「什么真相？」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傅降子惺裁词俏也恢赖?？」周澈張了張嘴。
卻發(fā)不出聲音。蘇晴替他回答了。聲音清晰而冷靜?！肝覀冸x婚是因為?！埂杆荒苌！?/p>
「而我一直想要個孩子?！菇L(fēng)似乎在這一刻靜止。雨滴懸在半空。林薇感到時間突然變慢。
周澈痛苦地閉上眼?！皋鞭薄顾笸艘徊健？吭诒涞臋跅U上?！杆阅?？」
她看著周澈?！高@和你與她私下見面有什么關(guān)系？」「這解釋不了你們的背叛。」
蘇晴輕聲接話。「因為我告訴他?！埂肝液蠡诹??！埂肝铱梢圆灰⒆印！?/p>
「我想回到他身邊。」周澈猛地睜眼。「蘇晴！別說了！」蘇晴卻繼續(xù)看著林薇。
「但他拒絕了?！埂杆f他愛你?！埂覆粫x開你?！埂杆晕覀冎皇窃凇绖e?！?/p>
「用每周三的晚餐。」「告別我們七年的感情。」林薇的目光從蘇晴臉上移到周澈臉上。
「真的嗎？」周澈艱難地點頭。雨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像淚水?！甘钦娴??！?/p>
「但我怕你誤會?！埂杆圆桓腋嬖V你。」「薇薇，我從沒想過離開你?！沽洲蓖?。
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破碎在風(fēng)里。「每周三的晚餐？」「持續(xù)數(shù)月的道別？」「多么浪漫啊。
」她收起笑聲。眼神冰冷。「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為什么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因為……」周澈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怕你嫌棄我。」「不能生育這件事。」林薇怔住了。她從未想過是這個原因。
蘇晴輕輕嘆了口氣?！肝业暮桨嗝髟缙痫w?！埂肝乙忾_始新生活了。」
「這是最后一次見面。」她看向周澈。目光復(fù)雜?！缸Ｄ銈冃腋?。」說完。
她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透明傘在雨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雨幕里。
只剩下林薇和周澈站在江邊。雨水淋濕了他們。像兩個狼狽的落湯雞。周澈向她伸出手。
「薇薇，回家吧?！沽洲睕]有動。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她以為完全了解的男人。
「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一次性全都告訴我。」周澈的手懸在半空。慢慢垂下。
「沒有了?！埂刚娴臎]有了?！沽洲蓖?。許久。輕聲問出一個壓在心底的問題。
「你還愛她嗎？」周澈沉默了很久。久到林薇以為他不會回答?！冈?jīng)愛過?！?/p>
「但現(xiàn)在只愛你。」林薇轉(zhuǎn)過身。面向江水。「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周澈走到她身邊。
與她并肩望著洶涌的江面。「給我時間證明。」「用余生證明?！沽洲睕]有回答。
只是靜靜站著。雨漸漸小了。天邊透出一絲微光。照亮了江面上翻涌的泡沫。
「電影票還在嗎？」她突然問。周澈愣了下。慌忙摸向口袋。掏出兩張濕漉漉的票?！高€在。
」「但可能看不清時間了。」林薇接過那兩張浸透的紙片。輕輕一撕。再撕。
碎片從指間飄落。被江風(fēng)卷走。消失在灰暗的水面上。「回家吧?！顾罱K說道。
聲音里聽不出情緒。轉(zhuǎn)身走向車子。周澈愣在原地。隨即快步跟上。為她拉開車門。車上。
兩人一路無話。只有雨聲和引擎聲作伴?？斓郊視r。林薇突然開口。「我要分房睡。」
周澈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负?。」「你需要多久都可以?！管囻?cè)胄^(qū)。停在地下車庫。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電梯。鏡面映出他們濕透的身影。疏遠而陌生。開門進屋。
溫暖干燥的空氣撲面而來。與外面的濕冷形成鮮明對比。卻暖不了心里的寒意。
林薇徑直走向臥室。開始收拾她的枕頭和被子。周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皋鞭薄?/p>
「別說了?！顾驍嗨?。抱起被子走向客房?！肝宜@里?！怪艹焊娇头块T口。
「至少洗個熱水澡?！埂竸e感冒了?！沽洲标P(guān)上門。將他隔絕在外。背靠著門板。
慢慢滑坐到地上。被子散落在一旁。門外。周澈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笇Σ黄??！?/p>
「真的對不起。」她沒有回應(yīng)。只是抱緊自己。窗外。雨終于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
新的一天開始了。帶著未干的淚痕和無法愈合的傷口。3客房的窗簾沒有拉嚴。
一縷晨光斜射進來。落在林薇臉上。她睜開眼?；似滩畔肫鹱约涸谀睦?。
以及為什么在這里。身下的床單有股淡淡的樟腦丸味道。不像主臥那樣熟悉。
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是周澈在準備早餐。往常這個時間。她應(yīng)該正在廚房幫他熱牛奶。
現(xiàn)在她只是躺著。一動不動。聽著外面瓷碗輕碰的聲響。那聲音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什么。
手機在床頭柜上震動。發(fā)出沉悶的嗡嗡聲。她瞥了一眼。是母親。沒有接。
現(xiàn)在她無法面對母親的關(guān)切?；蛘吒恪Ｄ赣H的“我早就說過”。電話自動掛斷后。
屏幕亮起。顯示日期。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生理期已經(jīng)推遲十天了。之前因為周澈的事。
完全忘了這回事。她坐起身。手指無意識地按在小腹上?！覆豢赡??！顾吐晫ψ约赫f。
「絕對不可能?！怪艹翰荒苌＿@是他自己承認的。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