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法院傳票下來了?？粗掷锏碾x婚傳票，我心情復(fù)雜。
結(jié)婚五年，竟然要以這種方式結(jié)束。
小寶懂事地問我："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我抱住他："小寶，是我們不要爸爸了。以后就我們娘倆相依為命。"
小寶點點頭："小寶會保護媽媽的。"
看著兒子懂事的樣子，我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下午，我去醫(yī)院給小寶復(fù)查。結(jié)果顯示他的血小板指數(shù)有所回升，但還是偏低，需要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
"顧女士，小寶的身體正在慢慢恢復(fù)，但是一定不能再有大的刺激了。"醫(yī)生囑咐道。
我點點頭："我知道，謝謝醫(yī)生。"
走出醫(yī)院的時候，我遠遠看到林浩然站在門口。他看到我們，立刻迎上來。
"心怡，小寶怎么樣？"他關(guān)切地問。
我抱緊小寶，繞開他往前走："與你無關(guān)。"
林浩然跟在后面："心怡，我們談?wù)劇?
"沒什么好談的。"我頭也不回。
"那至少讓我看看小寶的檢查報告。"林浩然說，"我是醫(yī)生，我能看懂……"
我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心了？之前讓他抽二十八次血的時候，你怎么不關(guān)心？"
林浩然臉色慘白："我……我那時候昏了頭……"
"昏了頭？"我諷刺地笑了，"為了別人的孩子昏頭，對自己的孩子就清醒得很！"
小寶躲在我身后，怯怯地看著林浩然。
林浩然蹲下來想跟兒子說話："小寶，爸爸……"
"我不要聽！"小寶捂住耳朵，"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不會讓我抽血的！"
聽到兒子的話，林浩然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抱起小寶就走，林浩然在后面喊："心怡！小寶！"
但我們頭也不回。
晚上回到家，小寶問我："媽媽，那個叔叔為什么說他是我爸爸？"
我心里一酸，兒子連爸爸都不認了。
"小寶，"我輕撫著他的頭，"如果有人傷害你，不管他是誰，我們都不要理他，好嗎？"
小寶點點頭："我聽媽媽的話。"
一周后，開庭了。
法庭上，林浩然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滿血絲。
律師代表我陳述了事實：林浩然為了救別人的孩子，不顧醫(yī)生勸阻，強行給五歲的兒子抽血二十八次，導(dǎo)致孩子血小板指數(shù)嚴重偏低，差點得再生障礙性貧血。
"法官大人，"我的律師說，"這種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對未成年人的傷害，我們要求法院判決離婚，并且將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女方。"
林浩然的律師為他辯護："我的當事人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他的出發(fā)點是救人，而且他已經(jīng)深深悔悟了……"
法官看了看證據(jù)，特別是小寶的體檢報告，皺起了眉頭。
"林先生，你作為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過度抽血對兒童的危害性。為什么還要這樣做？"法官問。
林浩然站起來："法官大人，我當時以為小雅是我的女兒，我想救她……"
"但是即使是為了救人，你也不應(yīng)該拿另一個孩子的生命冒險。"法官嚴肅地說，"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你的親生兒子。"
林浩然低下頭："我知道錯了。"
法官又問："你現(xiàn)在要求什么？"
"我要求共同撫養(yǎng)孩子。"林浩然說，"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也愿意給妻子經(jīng)濟補償。"
"不需要！"我站起來，"法官大人，我只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其他什么都不要！"
法官看了看雙方，然后說："鑒于男方的行為確實對未成年人造成了傷害，本庭傾向于將撫養(yǎng)權(quán)判給女方。但是男方有探視權(quán)。"
"我不同意！"我激動地說，"我不能讓我兒子再受到任何傷害！"
"顧女士，請冷靜。"法官說，"孩子有見父親的權(quán)利。"
"他沒有權(quán)利！"我大聲說，"一個差點殺死兒子的人，有什么權(quán)利見孩子？"
法庭里一片混亂，法官敲了敲法槌："安靜！"
這時候，林浩然站起來："法官大人，我放棄探視權(quán)。"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放棄對孩子的所有權(quán)利。"林浩然的聲音很低，"我不配做他的父親。"
我看著他，心情復(fù)雜。
法官確認道："林先生，你確定放棄探視權(quán)？"
林浩然點頭："確定。我只要求法院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面向兒子道歉。"
法官看向我："顧女士，你同意嗎？"
我猶豫了一下，最后點頭："只要這一次。"
當天下午，在法院的調(diào)解室里，林浩然見到了小寶。
小寶躲在我身后，不肯看他。
"小寶，"林浩然蹲下來，"爸爸知道錯了。"
小寶不說話。
"爸爸以前讓你抽血，是爸爸不對。"林浩然的眼淚掉了下來，"爸爸應(yīng)該保護你，而不是傷害你。"
小寶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躲開。
"小寶，你能原諒爸爸嗎？"林浩然伸出手想摸摸兒子的頭。
小寶退后一步，搖搖頭："你讓我疼，我不喜歡你。"
林浩然的手僵在空中，眼淚流得更兇了。
"我知道，爸爸讓你疼了。"他哽咽著說，"爸爸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因為爸爸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
小寶有些困惑："為什么？"
"因為爸爸做錯了事，要接受懲罰。"林浩然擦了擦眼淚，"小寶，你要聽媽媽的話，好好長大，知道嗎？"
小寶點點頭。
林浩然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爸爸給你的禮物。"
小寶看向我，我點點頭，他才伸手接過盒子。
盒子里是一只小熊玩具，還有一封信。
"等你長大了，讓媽媽讀給你聽。"林浩然說。
小寶抱著小熊，還是不說話。
"小寶，爸爸要走了。"林浩然站起來，"你……你保重。"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小寶突然叫了一聲："爸爸！"
林浩然猛地回頭，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
小寶小聲說："你……你以后不抽血了嗎？"
林浩然用力點頭："不抽了，絕對不抽了！"
小寶想了想，然后說："那……那你要保重。"
聽到兒子的話，林浩然徹底崩潰了，蹲在地上大哭。
我看著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怎么說，他們畢竟是父子。
但是，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