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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到了?”我看著李海,聲音都在抖。
李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沒說話,只是對下屬做了個手勢。
氣氛再次凝固。
刀下的怪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上嘴不敢再出聲。
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
她眼珠子不停地轉動,像是在思考對策。
突然,她又一次開口了,這次換了策略。
“阿望,你不信我?那我問你,我們第一次約會,你是不是把咖啡灑我身上了?”
她竟然主動向我發(fā)起挑戰(zhàn)。
“在大學城后面的那家咖啡館,你緊張得手抖,一杯卡布奇諾全弄臟了我的白裙子?!?/p>
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連我當時尷尬到臉紅,手足吾措的樣子都學得惟妙惟肖。
周圍的警察聽得入了神,看我的眼神又變了。
李海剛剛升起的懷疑,似乎也動搖了。
他看著我,眼神復雜。
“陳望,這些事......”
“她怎么知道的,你想問這個嗎?”我替他說了出來。
我心里同樣充滿了疑問,但更多的是憤怒。
她在用我的記憶,來對付我。
我冷笑一聲,決定將計就計。
“記得,我當然記得。”
“我還記得,那天你為了安慰我,送了我一本書當回禮?!?/p>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那本書的扉頁上,你親手寫的第一句話,是什么?你念給我聽聽?!?/p>
這是我給她設下的陷阱。
假妻子愣住了。
她臉上的深情和追憶瞬間凝固,眼神躲閃。
她支支吾吾地開口。
“太久了,我......我有點忘記了?!?/p>
“你不是有點忘記了,”我一字一頓地說,“是因為那上面,根本就沒字!”
那本書的扉頁上,根本就沒有任何字。
這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小玩笑,她當時說,最好的祝福,要留到我們結婚時再寫。
我轉向李海,向眾人宣告這個破綻。
“她答不上來!”
李海的眉頭擰成了結。
他身旁的老警察卻搖了搖頭,低聲說。
“這也不能說明什么,可能就是當事人記錯了,或者男方自己臆想的?!?/p>
“車禍對大腦的損傷是不可估量的?!?/p>
我的勝利,在他們眼里,不過是我病癥加重的又一個證據(jù)。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堵得厲害。
假妻子抓住機會,立刻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眼圈一紅,流下兩行清淚,哽咽道。
“阿望,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p>
“車禍之后,我腦袋里總是嗡嗡響,很多事情都變得很模糊?!?/p>
“醫(yī)生說我這是創(chuàng)傷后遺癥,需要慢慢恢復?!?/p>
她再次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需要同情的弱者。
我被眾人的不信任徹底激怒。
語言上的證據(jù),他們根本不信。
那我就帶他們去找無法辯駁的物證!
我用刀逼著假妻子,對她低吼。
“帶我回家!”
“回我們的婚房!”
她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得恐懼。
李海立刻大聲呵斥。
“陳望,你別亂來!離開這里,你會更危險!”
我知道他擔心什么。
一旦離開警局這個相對可控的環(huán)境,外面的狙擊手隨時可能對我開槍。
但我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
“要么,現(xiàn)在就讓她帶我回家!”
“要么,我現(xiàn)在就讓她死!”
我的態(tài)度強硬,不留任何余地。
李??粗?,又看了看旁邊臉色慘白,不停朝他使眼色的假妻子。
他咬咬牙,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好,我答應你?!?/p>
“但我們必須全程跟著,你不能傷害她!”
我同意了。
就這樣,形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我用刀劫持著自己的“妻子”,身后跟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浩浩蕩蕩地朝我家開去。
我知道,家里有她無法抵賴的鐵證。
但我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場戲,既然有人陪她演,就不會那么輕易讓我揭穿。
車隊很快到達了我家小區(qū)樓下。
我押著她走進電梯,李海和幾個警察緊隨其后。
電梯空間狹小,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假妻子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我能聞到她身上因為恐懼而散發(fā)出的汗味。
這和我妻子身上清爽的檸檬味,完全不同。
到了家門口,我命令他開門。
她哆哆嗦嗦地從口袋里拿出鑰匙,試了好幾次才插進鎖孔。
門開了。
客廳里的一幕,讓我瞬間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