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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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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雨是冷的。血是熱的。我踩著張禿子的臉從倉庫里走出來時,

暴雨正往人骨頭縫里鉆。巷口的垃圾桶被撞翻了,爛菜葉混著血水在積水里泡出白沫。

然后我就看見了它。一團(tuán)白得發(fā)晃的東西蜷在垃圾桶底下,大半截毛被血糊住,

看形狀像只狐貍。金色的眼珠子在雨里亮得嚇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我。

手里的短刀還在滴血,順著刀刃砸在水洼里,濺起的泥點落在它鼻尖上。它沒躲。

這就有意思了。我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見過的畜生更是不計其數(shù),無論是人是狗,

見了我這模樣,要么跪地求饒,要么夾著尾巴逃竄。這狐貍倒好,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兒。

“滾。”我踢了塊石頭過去。石頭砸在它旁邊的鐵皮上,哐當(dāng)一聲巨響。它還是沒動,

就是那雙金瞳眨了眨,像是有眼淚要掉下來。操。我最煩這種眼神。

組織里那些被抓來的新人,挨不住打的時候也會露出這種眼神,水汪汪的,

好像我是什么十惡不赦的魔鬼。我確實是。代號夜鶯,鴉巢最鋒利的刀。沒有名字,

沒有過去,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殺人。任務(wù)完成得好,能得到一支抑制劑——不是治病的,

是壓制感情的。組織說,殺手有了感情,就像刀生了銹,該扔。我摸向腰間的槍,

想著給這小東西個痛快。槍管剛抵住它濕漉漉的腦袋,它突然輕輕蹭了蹭我的褲腿。

像團(tuán)雪落在燒紅的烙鐵上。我的手頓了一下。這幾年刀口舔血,早就忘了“燙”是什么滋味。

抑制劑打多了,連疼都快沒感覺了。雨越下越大,它身上的血混著雨水往下淌,

眼看就要咽氣。鬼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錯了,竟脫下外套裹住它,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巷尾的陰影里。

我的藏身處是間廢棄的閣樓,墻皮掉得像牛皮癬,唯一的窗戶糊著報紙。

把那團(tuán)東西扔在浴缸里時,它突然抖了一下。不是冷的,是像是在…發(fā)光?白光閃過的瞬間,

我下意識握緊了刀。等我看清浴缸里的東西,刀刃差點脫手。哪還有什么狐貍。

一個少年蜷縮在水里,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荔枝,黑色的長發(fā)貼在脖頸上,

水珠順著下巴往下滴,砸在鎖骨窩里,像碎了的星星。那雙金色的眼睛還望著我,

只是沒了剛才的警惕,只剩下純粹的茫然。“你…”我嗓子有點發(fā)緊,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快有半年沒說過超過三個字的句子。少年眨了眨眼,突然笑了。那笑容太干凈,

像雪后初晴的太陽,把我這閣樓里的陰暗都照得無處遁形?!澳闶恰B(yǎng)我嗎?

”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點奶氣。養(yǎng)?我養(yǎng)過的東西,除了槍就是刀。

指尖的刀疤突然開始發(fā)燙,那是上次任務(wù)被人砍的,縫了七針,組織沒給我用麻藥。

我一步步走近浴缸,掐住他的下巴。皮膚細(xì)膩得不像話,比我殺過的所有女人都要滑。

“知道我是誰嗎?”我的聲音應(yīng)該很冷,抑制劑的藥效還在,“我是殺手,

專殺你這種…怪物?!彼慕鹜镉吵鑫业哪?,一張被刀疤和戾氣填滿的臉。換作別人,

現(xiàn)在已經(jīng)嚇尿了。可他偏偏歪了歪頭,伸手碰了碰我眉骨上的疤痕:“這里…疼嗎?

”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像被火燒。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后退三步,刀柄被攥得咯咯作響。

“安分點,不然吃了你?!蔽伊滔逻@句話,轉(zhuǎn)身摔上了浴室的門。閣樓里只有一張床,

我把它扔在地板上,丟了條毯子過去。它——現(xiàn)在該叫“他”了——倒是聽話,

乖乖裹著毯子縮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是因為他在看我,是因為那雙手碰過的地方,一直燒得慌。后半夜,手機(jī)突然震了。

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明晚十點,張議長,必死。張議長。我嗤笑一聲。

鴉巢這是嫌我活得太久了。這人的保鏢是“瘋狗”,上個月剛砍掉我半只耳朵的雜碎。

這任務(wù),明擺著是讓我去送死。我起身摸槍,手腕突然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低頭一看,

那少年不知什么時候爬了過來,一條雪白的尾巴正死死纏著我的手腕,毛茸茸的,

帶著點溫度。“別去?!彼穆曇魩е耷?,金瞳里全是恐懼,“會死的?!蔽野櫭汲读顺叮?/p>

沒扯開。這尾巴看著纖細(xì),力道卻大得驚人。“滾開。”我踹了他一腳。他沒躲,

硬生生受了這一下,尾巴反而纏得更緊了?!澳抢镉泻枚唷枚鄩娜恕!彼难蹨I掉了下來,

砸在我的手背上,“他們要殺你?!蔽毅读?。這世上想殺我的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

可從來沒人會提醒我。組織不會,同行不會,那些被我救下的人更不會。他們都盼著我死。

只有這只來路不明的狐貍,這只我揚言要吃掉的怪物,在勸我別去送死。手機(jī)屏幕還亮著,

張議長的照片在黑暗里笑得像個彌勒佛。我盯著少年濕漉漉的眼睛,

突然覺得這抑制劑好像失效了。因為心臟的位置,竟開始隱隱作痛。我甩開他的尾巴,

抓起外套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他縮在墻角,尾巴耷拉在地上,

像只被遺棄的小狗。閣樓里太黑了,黑得能吞噬一切。鬼使神差地,我按下了墻上的開關(guān)。

一盞昏黃的燈泡亮了起來,勉強照亮了半個房間。“待著別動。”我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雨還在下。我摸了摸眉骨上的疤痕,那里好像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

口袋里的手機(jī)又震了一下,是瘋狗發(fā)來的彩信。照片上是只被剝了皮的狐貍,

血淋淋地掛在鉤子上。配文:夜鶯,明晚送你份大禮。我盯著照片看了三秒,突然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瘋狗不知道。他惹錯人了。更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最想保護(hù)的,就是一只狐貍。

而誰敢動我的東西,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閣樓的燈還亮著。像黑夜里唯一的星。

只是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顆星,會把我這把生銹的刀,重新燒得滾燙。我是被疼醒的。

后頸的傷口又在流膿,是上次被瘋狗的子彈擦傷的。睜眼就看見一團(tuán)白花花的東西趴在床邊,

鼻子快貼到我的傷口上?!澳阍诟陕??”我嗓子干得像砂紙。白璃猛地抬頭,

金瞳里全是紅血絲,手里還攥著團(tuán)黑乎乎的草藥:“我問過樓下的婆婆,她說這個能止血。

”那草藥沾著泥土,一看就帶著毒。我揚手打掉他手里的東西,草藥摔在地上,

滾出幾只潮蟲。“想死別拉上我?!蔽页哆^被子蒙住頭。他沒說話,

就是有溫?zé)岬臇|西滴在我手背上。操。又是眼淚。這狐貍怎么跟個水龍頭似的。

我掀開被子坐起來,他正蹲在地上撿那些爛草藥,肩膀一抽一抽的。晨光從報紙縫里鉆進(jìn)來,

照在他發(fā)旋上,絨毛金燦燦的。“過來?!蔽覐尼t(yī)藥箱里扔出瓶碘伏。他立刻顛顛跑過來,

膝蓋在地板上磕出輕響也沒在意。我捏著他的下巴往傷口湊,碘伏剛碰到皮膚,

他就疼得嘶嘶吸氣,尾巴卻悄悄圈住我的腰,像在撒嬌?!叭讨!蔽夜室庥昧它c力。

他咬著嘴唇不吭聲,金瞳亮晶晶地望著我,突然說:“你昨天回來的時候,

衣服上有別的味道?!蔽沂忠活D。是瘋狗的血腥味。這次任務(wù)沒殺了張議長,

卻廢了瘋狗一條胳膊,算扯平?!安魂P(guān)你的事。”我把棉簽扔進(jìn)垃圾桶。

他卻突然撲進(jìn)我懷里,毛茸茸的尾巴纏得更緊:“是壞人的味道,對不對?

像上次想抓我的獵人?!蔽颐剿箢i的碎發(fā),軟軟的,像狐貍幼崽的絨毛。這才想起,

他化形前,后頸有塊沒長齊毛的地方,是被獵槍的霰彈擦傷的?!耙院蟛粶?zhǔn)隨便撲人。

”我推開他,耳根有點發(fā)燙。他卻變戲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顆糖,糖紙皺巴巴的,

是水果味的?!皹窍缕牌沤o的,說吃了不疼?!彼谄鹉_尖往我嘴里塞。

糖汁在舌尖炸開的時候,閣樓的門突然被踹開了。鴉九倚在門框上,

黑色皮衣上別著枚烏鴉徽章,指甲涂得血紅?!耙国L,總部讓我來看看你的新寵物。

”她的目光像蛇一樣纏在白璃身上。白璃嚇得往我身后躲,尾巴尖都在發(fā)抖。

我把他往身后拽了拽,摸向枕頭下的槍:“滾?!薄凹笔裁础!兵f九走進(jìn)來,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噠響,“聽說你為了這怪物,把瘋狗的胳膊廢了?

”她突然伸手去抓白璃的頭發(fā),指尖快碰到時,被我用槍托砸開。“我的東西,你也敢碰?

”槍管抵住她的太陽穴。鴉九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果然動情了啊,

看來抑制劑對你已經(jīng)沒用了。”她從包里掏出支針管,里面的液體泛著藍(lán)光:“總部仁慈,

讓我給你補一針?!卑琢蝗粡谋澈蟊ё∥业难?,聲音發(fā)顫:“別打…這個不好。

”我低頭看他,他金瞳里映著那支針管,全是恐懼。這狐貍,好像知道些什么?!皾L出去。

”我把槍往前送了送,保險栓咔噠一聲響。鴉九終于收起笑,轉(zhuǎn)身時故意撞了白璃一下,

壓低聲音罵:“狐貍精,遲早扒了你的皮?!遍T被摔上的瞬間,白璃突然軟倒在地,

尾巴緊緊裹住自己?!八砩稀泻瞳C人一樣的符咒味?!彼例X打顫,“會傷害你的。

”我踢開那支被鴉九丟下的針管,金屬管在地上滾出很遠(yuǎn)。組織這是按捺不住了。

當(dāng)天下午帶白璃去市集買繃帶,剛走到街口就被人攔住了。是幾個染著綠毛的混混,

胳膊上紋著張議長的徽章。“這不是夜鶯哥嗎?”領(lǐng)頭的黃毛往地上啐了口痰,

“聽說你撿了個小美人?借哥幾個玩玩?”白璃往我身后縮得更緊了,尾巴尖掃過我的手背,

帶著點涼意。我摸出錢包,抽出一沓錢扔在地上:“滾?!秉S毛卻踩住那些錢,

伸手就往白璃臉上摸:“錢哪有美人好啊?!彼氖种竸偱龅桨琢У南掳?,

我已經(jīng)擰斷了他的手腕。咔嚓一聲脆響,比市集的鞭炮還響。

另外幾個混混掏出彈簧刀的時候,白璃突然擋在我身前,眼睛瞪得圓圓的?!安粶?zhǔn)欺負(fù)他!

”他的尾巴突然變得很長,像鞭子一樣抽在一人臉上,留下道血痕。我愣住了。

這狐貍平時連踩死只螞蟻都要難過半天,現(xiàn)在居然會傷人。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

白璃已經(jīng)被其中一個混混抓住了頭發(fā),刀架在他脖子上。“夜鶯,放了我哥,

不然這小美人就得破相。”綠毛笑得一臉得意。我看著白璃脖子上的血珠,

突然覺得抑制劑徹底失效了。因為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炸開,燙得我眼睛發(fā)疼。那天下午,

市集的人都看到了。代號夜鶯的殺手,像瘋了一樣把幾個混混拖進(jìn)了巷子里。

沒人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和慘叫,持續(xù)了整整十分鐘。

我走出巷子的時候,白璃正蹲在墻根下數(shù)螞蟻,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白吡?。

”我牽起他的手。他的指尖冰涼,掌心卻全是汗?;亻w樓的路上,他突然說:“你的手在抖。

”我低頭看,果然在抖。不是怕的,是興奮。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像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的戰(zhàn)栗?!耙院笤儆腥似圬?fù)你,不用等我動手?!蔽夷罅四笏氖中?,

“直接撓死他們?!卑琢У亩渫蝗回Q了起來,像兩只毛茸茸的三角飯團(tuán)。

“可是…殺人是不對的。”他小聲說。我笑了。這狐貍,還活在童話里。當(dāng)天晚上,

組織的任務(wù)又來了。目標(biāo):鴉巢叛徒,老鬼。地點:廢棄工廠。看到地址的瞬間,

白璃的尾巴突然纏上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差點把骨頭勒斷。“別去!”他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那里有好多好多符咒,比鴉九身上的還厲害!”我掰開他的尾巴,上面的絨毛都豎了起來。

“這是命令?!蔽野褬寗e在腰后。他突然抱住我的腿,哭得渾身發(fā)抖:“他們想殺你!

真的想殺你!”“你怎么知道?”我蹲下來問他。月光從窗戶縫里鉆進(jìn)來,

照亮他濕漉漉的金瞳。“因為…”他吸了吸鼻子,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身體里有我的東西…我能感覺到?!蔽业臇|西?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還沒等我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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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7 20:04: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