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還帶著一絲涼意,祝棠把手里熱騰騰的塑料袋放在路澤遠桌上,
十個醬肉小籠包透油噴香,是她爸天沒亮就去老字號排隊的成果?!斑觯脽岢?。
”路澤遠正和夏晚晚說笑,聞言眉頭立刻擰成疙瘩,嫌棄地用指尖推開袋子:“祝棠,
你能不能別丟人了?大清早吃這么油膩,我又不是干體力活的農(nóng)民工?!彼桃馓岣吡艘袅?,
引得周圍幾個同學側目。夏晚晚掩嘴輕笑,纖細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路澤遠的肩膀,姿態(tài)親昵。
她拿出一個包裝精美、印著外文的三明治,優(yōu)雅地放在路澤遠面前,目光掃過祝棠的包子,
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哇,這么多包子!夠我吃三天了吧?棠棠你胃口真好。
”她語氣里的優(yōu)越感和隱隱的嘲諷像細針,扎得祝棠心頭一刺。委屈剛涌上來,
眼前忽然飄過幾行半透明的文字,像直播彈幕一樣懸浮在空氣中:【噗!笑死我了,
貧困生學神許易剛才路過,對著那包子默默咽了三次口水!】【破案了破案了!
怪不得學神以后成了科技新貴,被財經(jīng)雜志采訪時說自己人生摯愛是醬肉小籠包!
原來根兒在這兒!】【學神的肚子在打鳴!聲音我都聽見了!這個時候要是誰給他幾個包子,
估計能直接成為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祝棠猛地轉頭,
果然看見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許易正低著頭,校服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清瘦卻線條流暢的小臂,握著筆的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他面前的草稿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
彈幕的信息像驚雷在她腦中炸開??萍夹沦F?白月光?未來的許易?
再看看眼前路澤遠和夏晚晚那副嘴臉,一股強烈的叛逆和一種抓住救命稻草的沖動涌了上來。
她憑什么要按“情節(jié)”走,去當那個悲慘的墊腳石?祝棠深吸一口氣,
果斷拿起桌上的包子袋,幾步走到許易桌邊,把袋子往他桌角一放,
聲音帶著點刻意的爽朗:“許易,吃嗎?還熱乎的,醬肉的,我爸排大隊買的,可香了!
”許易筆尖一頓,緩緩抬起頭。過長的劉海遮住了部分眉眼,
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薄唇。他的眼神像深秋的潭水,淡漠疏離,掃過祝棠,
又落在包子上,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他開口,聲音低沉微?。骸爸x謝,我不餓。
”祝棠:“……?” 一個兩個都拿她當小日子整是吧?她不死心,
直接上手解開塑料袋的結。濃郁的肉香、面香和油脂的焦香瞬間隨著升騰的熱氣彌漫開來,
霸道地鉆進每個人的鼻腔。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我都聽見你肚子叫了,
”祝棠湊近一點,壓低聲音,帶著點推銷員的熱情,“真的不吃嗎?這個小籠包巨巨巨好吃!
皮薄餡大,湯汁飽滿,咬一口能鮮掉眉毛!我爸的手藝,錯過后悔一輩子!” 她有個毛病,
吃到好東西就忍不住安利,渴望得到認同,仿佛小眾寶藏被發(fā)掘。在她的“強力攻勢”下,
許易終于再次停筆,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這是祝棠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認真地打量這位沉默的同桌。劉海下的眉眼其實很英挺,
鼻梁高直,下頜線清晰利落,喉結突出。洗得發(fā)白的藍白校服穿在他身上,
襯得他身形格外清瘦,但肩膀卻很寬闊,有種矛盾的力量感。
像……像她小時候看過的動漫里的流川楓?這個念頭讓她臉頰莫名有點發(fā)燙。
許易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落回那袋散發(fā)著致命誘惑的包子上,薄唇微啟,
吐出的話卻像冰碴子:“謝謝,不過我不需要你的可憐?!?說完,他立刻低下頭,
重新投入題海,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fā)生。祝棠僵在原地,尷尬得腳趾摳地。這狗脾氣,
還真像流川楓!誰可憐他了!她只是想分享美食順便……呃,抱個未來大佬的大腿怎么了!
彈幕適時跳出,帶著毫不留情的嘲笑:【哈哈哈,這姑娘沒長腦子嗎?
這么正大光明施舍學神?】【她該不會看見彈幕,想當學神白月光吧?不自量力!
】【省省吧,我們學神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其他人別來沾邊OK?】祝棠的臉更紅了,
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被戳破小心思的羞惱。就在這時,
一陣極其輕微、但在她高度專注下顯得格外清晰的“咕嚕咕?!甭暎瑥脑S易的方向傳來。
她偏頭看去。許易握著筆的手指關節(jié)更白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不自然的痕跡,
但他依舊維持著伏案苦讀的姿態(tài),只是……那原本蒼白的耳垂,悄然染上了一層薄紅。
祝棠心里的那點氣忽然就散了。算了,跟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較什么勁?她嘆了口氣,
伸手輕輕拽了拽許易的校服袖子,聲音放軟,
帶上了點平時跟老爸撒嬌的調調:“幫幫忙嘛許易,我真吃不下了,
你看我這體型……再吃要爆炸了!浪費糧食可恥,你就當幫我個忙,解決掉它們好不好?
”許易沒吭聲,身體卻幾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祝棠心領神會,
立刻把包子往他桌子里面推了推,緊挨著他的文具盒。“記得趁熱吃??!涼了腥!” 說完,
她像怕他反悔似的,抓起書包,“我去趟廁所!” 飛快地溜出了教室。
早自習的鈴聲像催命符,祝棠踩著點沖回座位。那袋小籠包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她下意識吸了吸鼻子,空氣中只有粉筆灰和書本的味道,一絲肉香也無。難道……他扔了?
祝棠心里咯噔一下,剛想開口問,班主任“滅絕師太”那標志性的高跟鞋聲已經(jīng)由遠及近,
伴隨著她冷冰冰的指令:“把昨天發(fā)的模擬卷拿出來,沒寫的自覺站后面去,
別讓我說第二遍!”祝棠瞬間把包子的事拋到九霄云外,手忙腳亂地翻找卷子,
后背驚出一層冷汗。高三的日子,每一分鐘都被壓榨到極致。晚上回到家,
廚房里飄出誘人的飯菜香。
四道菜:油亮亮的糖醋排骨、翠綠的蒜蓉西蘭花、金黃的炸帶魚、紅白相間的西紅柿炒雞蛋。
祝爸爸系著圍裙,正端著一海碗熱氣騰騰的冬瓜丸子湯出來?!巴郏√谴着殴?!
”祝棠眼睛放光,伸手就要去捏?!芭荆 ?腦門被輕輕彈了一下,
媽媽嗔怪的聲音響起:“小臟孩兒,洗手去!”祝棠嘿嘿一笑,放下書包沖向洗手間。
回來時,一家人已經(jīng)坐好。暖黃的燈光下,飯菜氤氳的熱氣模糊了父母眼角的細紋,
顯得格外溫馨?!伴_飯咯!”爸爸笑呵呵地宣布。祝棠雙手合十,
眉眼彎彎:“感謝老媽老爸的辛苦投喂,我一定努力吃光光,不負美食不負卿!”飯桌上,
爸爸一邊給女兒夾排骨,一邊問:“棠棠,今天給小遠帶的包子,他說好吃不?
明早還要不要?我再去排?!薄靶∵h”兩個字像根刺,扎得祝棠嘴里的炸帶魚都不香了。
她含糊地“嗯”了一聲:“還……還行吧?!卑职帜樕下冻鰸M足的笑容:“小遠這孩子,
好久沒來家里吃飯了。你們高三太辛苦,營養(yǎng)得跟上。棠棠你多吃點,瞧這小臉,都瘦了。
” 他語氣里滿是心疼。祝棠和路澤遠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從小兩個小胖子,
一起分享糖醋排骨和大肘子,一起走街串巷尋找寶藏小館。不知從哪天起,
路澤遠像抽條的柳枝,身高猛躥,小肚腩變成了腹肌,小平頭變成了時髦的美式前刺。
他身邊的人,也從祝棠變成了光彩照人的班花夏晚晚。他們去吃精致的西餐,
不再來祝家吃家常菜。祝棠也曾好奇跟去過一次,那半生不熟的牛排,
遠不如爸爸做的番茄牛腩、咖喱牛肉、孜然肥牛來得實在痛快。更讓她心寒的是,
他早上心安理得地吃著夏晚晚的進口三明治,
卻嫌棄她家排隊買來的醬肉包是“農(nóng)民工”吃的。夏晚晚那句“夠我吃三天”的優(yōu)越感,
更是赤裸裸的羞辱。八十斤了不起?我一米六,一百一十斤,健康有活力!
祝棠憤憤地扒了一大口米飯,暗暗發(fā)誓:從今天起,戒掉投喂路澤遠的習慣!
再也不當他的小尾巴!再也不理這個見色忘友的家伙!就在這時,
熟悉的彈幕再次浮現(xiàn):【???這個小胖妞就是那個惡毒女配祝棠?她家氛圍好好啊,
父母好恩愛,怎么后來會變成那樣?】【嗐,情節(jié)需要唄。上了個野雞大學,
被不三不四的人帶壞了唄?!俊局攸c來了!女配的死可是關鍵轉折點!她死了,
男女主才能重逢再續(xù)前緣啊!可惜她爸媽……唉,女兒沒了,
老兩口沒過兩年也……】“吧嗒!” 祝棠嘴里的肉丸子掉回碗里,湯汁濺到桌上。
她臉色瞬間煞白。喂!你們彈幕把話說清楚!什么叫“死了”?
什么叫“爸媽沒過兩年也……”?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推開碗,
聲音有些發(fā)顫:“我……我吃飽了。” 然后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臥室,反鎖上門,
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心臟狂跳。她強迫自己冷靜,集中精神“閱讀”那些不斷滾動的彈幕。
信息像冰冷的潮水將她淹沒:她是這個世界的惡毒女配。路澤遠是男主,夏晚晚是女主。
高考后,她向路澤遠表白被拒(路澤遠說已和夏晚晚約定同校,畢業(yè)結婚)。她因愛生恨,
篡改了路澤遠的志愿,導致他和夏晚晚天各一方。
而她自己也因成績下滑(被刺激后無心學習,攀比減肥),只上了本地一所野雞大學。
大學期間,她繼續(xù)作妖,不斷制造誤會阻撓男女主。再次表白被拒后,她自暴自棄,
找了個混跡野雞大學的小混混當男友想刺激路澤遠,
結果在大四時被小混混失手掐死在小旅館。她的死成了社會新聞,
悲痛欲絕的父母在路澤遠(出于青梅竹馬情誼)的幫助下處理后事。
新聞系實習的夏晚晚跟隨前輩采訪這則新聞,與路澤遠重逢。沒有她的阻礙,
兩人最終修成正果。而她的父母,在失去獨女的巨大打擊下,
沒過兩年也相繼郁郁而終……“啪嗒,啪嗒……” 眼淚不受控制地砸在地板上。
憤怒、恐懼、不甘像毒藤纏繞心臟。憑什么?憑什么她們全家都要成為別人愛情故事的祭品?
就因為她是“女配”?她承認,她對路澤遠確實有過朦朧的好感,畢竟一起長大,
他又變得那么耀眼。但篡改志愿?找混混談戀愛?被掐死?這絕不是她會做的事!
就算表白被拒,一頓火鍋、兩頓燒烤,天大的傷心也能被美食治愈!
吃貨的世界就是這么簡單直接!一個念頭像閃電劈開黑暗:**不走情節(jié)不就行了?!
** 遠離路澤遠,好好學習,考上好大學,好好活著,陪著爸媽!想通這一點,
巨大的求生欲壓倒了恐懼。她猛地站起來,擦干眼淚,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沖著外面中氣十足地大喊:“老媽!別收桌子!我又餓啦!??!”高三唯一的喘息是體育課。
男生們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女生們大多選擇坐在場邊“觀戰(zhàn)”。路澤遠無疑是焦點,
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入網(wǎng),他撩起黃紫相間的球衣下擺擦汗,露出線條分明的腹肌,
引來一片壓抑的尖叫。他露出陽光的笑容,目光精準地投向場邊的夏晚晚。
兩人隔著人群甜蜜對視。祝棠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里莫名泛起一絲酸澀,
像一種不屬于她的情緒在作祟。她強行壓下,告誡自己:遠離情節(jié),珍愛生命。
旁邊的女生李薇(一個在彈幕里沒名字的路人甲)親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臂:“棠棠,
感覺你和路澤遠最近都不怎么說話了?鬧別扭了?”祝棠含糊道:“哪有,還好吧。
”“你可小心點,”李薇壓低聲音,帶著點八卦的興奮,
“別讓你的竹馬被夏晚晚那小綠茶搶跑了,她手段多著呢?!弊L南肓讼耄?/p>
認真地說:“真搶跑了……那就祝福他們唄,挺郎才女貌的?!?畢竟彈幕認證的男女主。
李薇驚訝:“不是吧?路澤遠現(xiàn)在這么帥,你也舍得?”祝棠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目光掃過球場,忽然定格在一個穿著全套校服的身影上——許易。他正運球突破,
拉鏈拉到鎖骨,袖子規(guī)整地挽到小臂,劉海被汗水打濕貼在額角,嘴唇緊抿,
眼神專注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疲憊?!捌鋵嵲S易也挺帥的啊,”祝棠伸手一指,
成功轉移話題,“你們都沒發(fā)現(xiàn)嗎?”李薇順著看去,撇撇嘴:“許易???長得是不錯,
可也太悶了,陰沉沉的。你看他球打得也一般,別人都穿球衣,就他穿校服,怪人一個。
”彈幕瞬間刷屏:【這兩個在蛐蛐啥?反派是貧困生,飯都吃不飽,哪有力氣打球?
】【校服是他最體面、唯一能天天洗的衣服了!**衣?不如多買幾個饅頭實在!
】【碎嘴子女生真煩!怪不得只有女主能成反派白月光!】【等著看反派成科技新貴吧,
氣場兩米八帥炸天!】【嘶哈嘶哈……反派手真大,
單手抓球哎……手指肯定也很長……(擦口水)】【原來反派現(xiàn)在就暗戀女主了?
我還以為要等‘那件事’呢……】祝棠被彈幕信息量沖擊得有點懵。許易是反派?
夏晚晚是他的白月光?可平時根本沒見他們說過話啊……就在這時,
路澤遠那隊比賽結束下場。李薇突然往祝棠手里塞了一瓶礦泉水,
用力推了她一把:“快去給路澤遠送水呀!加油!”祝棠猝不及防,
一個踉蹌直接站到了路澤遠面前。路澤遠看到她手里的水,眼睛一亮,
帶著點得意和自以為是的寬容:“喲,終于肯低頭了?不就早上沒要你包子么,氣性這么大?
連上學都不等我了。小氣鬼?!?他伸手就要來接。祝棠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茫然地舉著水:“我沒想給你送水……是李薇……” 她回頭想找李薇,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
場邊根本沒有李薇這個人!那個推她的女生,仿佛憑空消失了!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背。路澤遠不耐煩了:“行了,別嘴硬了,知道錯了就行,
我正好渴了?!?他的手再次伸向礦泉水瓶。與此同時,
另一只纖細白皙、涂著透明指甲油的手也伸了過來,指尖捏著一瓶包裝花哨的進口電解質水。
夏晚晚偏著頭,笑容甜美,聲音卻帶著刺:“阿遠,喝這個吧。國外進口的電解質水,
補充體力最好了。” 她目光掃過祝棠手里的普通礦泉水,故作驚訝,“祝棠,
不是我挑剔哦,這種兩塊錢一瓶的水,說不定就是自來水灌的,還是少喝為妙。給人送水嘛,
起碼買點依云、巴黎水之類的吧?你說對吧,阿遠?”路澤遠舔了舔嘴唇,
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夏晚晚的水,附和道:“晚晚說得對。祝棠,
你平時也少吃點那些廉價的東西,說不定還能瘦點,別總像個土里土氣的小胖妞。
”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周圍幾個嘴賤的男生立刻起哄:“路哥艷福不淺啊!
兩個美女送水!”“羨慕???坦克手里的水還在呢,你去接?。 薄拔铱刹蝗ィ?/p>
我怕被坦克賴上,哈哈哈!”哄笑聲像針一樣扎在祝棠身上。她臉漲得通紅,想反駁,
喉嚨卻像被堵住,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眼眶發(fā)熱,雙腳像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屈辱感排山倒海。彈幕無情地滾動:【公開處刑!尷尬癌都犯了!這就是女配墮落的起點吧?
】【沒錯!本來能上一本的,被刺激狠了,開始和女主攀比。】【節(jié)食減肥,
逼父母買奢侈品,追著男主跑,徹底荒廢學業(yè),最后只能上野雞大學?!俊净钤摚?/p>
明知道男女主天造地設,非要湊上去自取其辱。】不!不是的!是情節(jié)在控制我!
祝棠在心中吶喊。就在這時——“哐!” 一聲悶響伴隨著慘叫。
剛才起哄最兇的一個男生捂著后腦勺跳起來:“誰他媽拿球砸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球場邊,許易單手插在校服褲兜里,面無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他腳下,一顆籃球還在微微滾動?!安缓靡馑迹?許易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絲毫歉意,
“手滑?!蹦悄猩辞迨窃S易,罵了句臟話,卻不敢把球砸回去。許易雖然窮,但成績逆天,
是老師的眼珠子,而且他此刻周身散發(fā)的低氣壓,莫名讓人心悸。然而,
下一秒——“啊——!” 另一個起哄的男生也捂著腦袋慘叫起來。又一顆籃球精準命中。
“許易!你他媽故意的!” 那男生疼得齜牙咧嘴。許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依舊是那副淡漠腔調:“抱歉,手又滑了?!?他頓了頓,補充道,“不滿意,
可以去找老師?!闭依蠋煟空l敢?老師不站學神站誰?眾人悻悻然,哄笑聲戛然而止,
氣氛尷尬地冷了下來。彈幕炸鍋:【有這段嗎?反派學神干嘛?幫女配解圍?】【怎么可能!
肯定是看男女主靠那么近,吃醋了,想引起女主注意!】【別說,
反派單手拋球的樣子……有點帥(捂臉)】【手是真大啊……手指肯定……(打??!
)】【原來反派現(xiàn)在就喜歡女主了?我還以為要等‘那件事’呢……】不管彈幕怎么解讀,
許易確實替她解了圍。祝棠看著許易運動后干得起皮的嘴唇,
想起他平時喝水的那個軟塌變形、撕掉標簽的舊礦泉水瓶。他從不買水。她深吸一口氣,
走過去,把手里那瓶引發(fā)風波的礦泉水遞給他,聲音還帶著點未散的委屈,
但很真誠:“沒開封的,給你喝。你嘴唇都起皮了?!?怕他拒絕,又趕緊補充,
“不是可憐你,是謝謝你替我解圍。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痹S易低頭看她。
他的瞳孔顏色很深,目光幽邃,像要把人吸進去。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良久,他抿了抿唇,
低聲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第二次了?!弊L臎]聽懂。但許易伸手接過了水,擰開瓶蓋,
仰頭就灌。他喝得很急,幾口就下去大半瓶,一道水流順著他修長的脖頸滑下,
流過凸起的喉結,最后沒入洗得發(fā)白的校服領口。祝棠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道水痕,
看著他喉結滾動,自己竟也覺得口干舌燥起來,心跳莫名加速。她鼓起勇氣,
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問:“你……剛才是在幫我嗎?”許易把空瓶捏扁,
揣進校服口袋,動作自然。他垂著眼,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淡漠:“謝謝你的包子而已。
我不喜歡欠人情?!薄芭丁?祝棠心里那點小小的期待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
幾個包子有什么人情可還的?看來彈幕是對的,他大概還是因為夏晚晚才出手的,
只是性格別扭不肯承認。球場風波后,祝棠更加警惕。她像躲避瘟疫一樣躲著路澤遠,
甚至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都拉黑了。但路澤遠卻像吃錯了藥,總想找她說話,還總是背著夏晚晚,
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更可怕的是,每次被他堵住,祝棠就感覺身體像被無形的線操控,
想走都走不掉。比如這天,因為值日走晚了,她就被路澤遠堵在了空曠的走廊盡頭。
“祝棠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 路澤遠一臉煩躁,語氣帶著質問,“就為那么點小事,
你還記上仇了?至于嗎?”祝棠眉頭緊鎖,只想逃離:“我沒跟你鬧!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求你了!” 她還有那么多好吃的沒嘗過,那么多帥哥沒看過,她不想死!
路澤遠卻像沒聽見,自顧自地說:“晚晚她……是有點大小姐脾氣,
有時候說話讓你下不來臺,但你心寬體胖的,讓讓她怎么了……” 看到祝棠臉色更差,
他生硬地轉移話題,“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想吃‘老張記’的蔥燒大腸嗎?正好我周日有空,
陪你去?”彈幕飄過:【yue……誰家男主吃大腸?】【洗干凈的肥腸煸得焦香,
絕美好嗎!】【重點是大腸嗎?男主這操作,想腳踏兩條船?】【不是啦,
是女配不追著他跑了,他不習慣而已?!俊井吘苟嗄昵嗝罚渚驼讨@點情分才能作妖啊。
】【女配怎么一臉不情愿?欲擒故縱吧?等著,女主馬上到,修羅場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