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旁邊的王嬸最愛湊熱鬧，此時一聽，也連忙幫腔，“雖說現(xiàn)在講究的是自由戀愛，可也得明媒正娶不是！”
蘇老漢見鄰居們跟著起哄，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又怕這陸崢不娶，讓女兒今后無法做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陸崢的手都在抖：“聽見沒！大伙兒都看著呢！你今天敢不娶清顏，我就去部隊告你耍流氓！”
李秀蘭趕緊上前拉住蘇老漢，對著鄰居們賠笑：“各位街坊別誤會，孩子們年輕不懂事，我們正商量著呢，商量著呢……” 她說著，偷偷給陸崢使了個眼色，意思再明白不過——趕緊應(yīng)下來！
陸崢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像是要炸開。一邊是要強(qiáng)忍著控制自己身體的異樣，一邊是蘇家威脅、鄰居的起哄，還有身下似乎發(fā)現(xiàn)異常，一動不動的蘇清顏……這一切都像一張網(wǎng)，把他牢牢困住。
他低頭看了眼埋在自己腰腹間的腦袋，烏黑的頭發(fā)軟乎乎的，卻蹭得他皮膚發(fā)癢。即便到了此時，這女人仍然像只沒安全感的小貓，緊緊貼著自己。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正偷偷抬起頭，小心的打量著自己，一張臉更是紅得不行。
陸崢幾乎快氣笑了，明明是她“騙”了自己（至少他現(xiàn)在隱約覺得不對勁），可看著她這副模樣，自己心頭那點怒火竟莫名燒不起來。
“娶?！?/p>
一個字，清晰地從陸崢喉嚨里滾出來，不大，卻像驚雷似的炸得滿屋子安靜。
聞言，蘇清顏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圓圓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yīng)。
蘇老漢和李秀蘭也愣住了，隨即臉上又露出狂喜。
街坊們更是炸開了鍋，紛紛拍著手笑：“這就對了嘛！我就說陸同志是個負(fù)責(zé)任的！”
陸崢沒理會眾人的反應(yīng)，只是看著眾人，稍稍緩和了點語氣，“各位叔伯，今日承蒙各位照顧，來日陸崢與……清顏結(jié)婚時，定會親自上門給大家送喜糖。”
眾人聞言，明白其中深意，又見熱鬧都看完了，忙拉扯著自家婆娘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走走走，臭娘們，瞎湊什么熱鬧，不上工了？”
鄰居們的喧鬧徹底散去，院門外的石板路恢復(fù)了清晨該有的寧靜。蘇清顏這才敢從陸崢臂彎里慢慢抬起頭，大概是悶得久了，眼睛滲出幾滴生理性淚水，她眨眨眼，試圖緩解不適。她雙手抵著床板，一點點往上蹭。感受到異常的陸崢低頭一看，懷里的人眼睫上掛著的淚珠像沾了晨露的碎鉆，隨著她細(xì)微的動作輕輕顫動，要落不落，好不可憐?？此坪跸胍獡沃碜幼饋?，陸崢忙微微用力按住她的肩頭，冷著聲音開口，“先把衣服穿好?！?/p>
他說話時視線并未看她，下頜線繃得筆直，透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
“趕快穿好出來?！毕噍^于蘇母的曖昧打量和掩不住的高興，旁邊的蘇老漢卻是沉著臉瞪了眼炕上的兩人，粗聲粗氣丟下一句話，便“砰”地帶上房門，噔噔噔去了院子。
屋里終于只剩兩人，空氣仿佛凝固成冰，還飄著未散的尷尬。陸崢眸色沉沉，率先掀了被子起身。
晨光從窗欞鉆進(jìn)來，斜斜落在蜷縮在炕角的蘇清顏身上——因沒了陸崢的遮擋，她身上沒有被子遮擋的地方便露了出來，原本白皙的肩頸、手臂上，此時星星點點落著昨夜留下的紅痕，鎖骨下方和胸部甚至有好些青青紫紫的印記，一朵挨著一朵，就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刺得人眼熱。